“多謝張公子了!”沈傾也喜笑顏開地道謝。
看着這樣的兩人, 張彥只覺得心中一片苦澀,真的已經遲了,或許當初他選擇拋棄沈傾的時候, 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局了, 一切都是定數, 從未變過。
而且與陸銘對沈傾的付出相比, 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更加地不敢入目了。
就算在這最後一世恢復了記憶又如何?張彥已經無力改變任何事了。
婚禮就好像發生了一個小鬧劇一樣, 接着還是要回歸正軌,而張彥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不堪入目的鬧劇,可笑之極!
“我還有事, 就不久留了。”張彥攥緊拳頭,不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那樣只會讓他更加難堪。
陸銘輕嘆了口氣:“有些事, 並不在於命數, 而在於你怎麼做。”
聽了這話,張彥什麼都沒說, 就直接離開了,不管陸銘的話是否出自真心,在這一刻卻都像是對於張彥的嘲笑與諷刺。
直到張彥的身影消失不見,無鹽君這才輕哼了一句:“真是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我夫君的師父, 你難道還希望他在這裡鬧上一場嗎?”沈傾十分不滿地瞥了無鹽君一眼, 這人還真是彆扭, 難道就因爲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得罪了他, 所以他就要一直記恨下去嗎?
哼, 這人還真是小氣!
無鹽君狠狠地瞪了沈傾一眼,只是神色上多多少少有了些變化, 甚至是帶上了些許的欣慰和惆悵,當初他之所以會收留可以說是被天界趕下來的陸銘,完全是因爲那個時候他的心情不太好,很想看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倒黴的人,來平復他的情緒。
但是那個比他還要倒黴的人,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倒黴,竟然還對那麼一顆本不該存在的珠子當寶貝似的呵護着,當時無鹽君很是不屑,甚至還在暗暗地嘲諷陸銘。
只是他壓根兒也沒有想到最後這個傻子,竟然真的得償所願,非但改了命,還與那人走到了一起。
該說諷刺嗎?
確實是很諷刺啊,可是到了最後,被現實所諷刺的人卻變成了自己。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也不太壞呢。
“咳咳,剛剛進行到哪一步了?”無鹽君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他竟然忘記了婚禮進行都哪一步了!
都怪沈傾那個臭女人竟然想出這樣的成親步驟,害得他作爲陸銘的師父,也不得不在意這些讓人彆扭的細節,實在是太可惡了!
沈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提醒道:“夫君的師父,你現在該讓我們交換戒指了。”
對於“夫君的師父”這個嶄新的稱呼,無鹽君也只有翻白眼的份兒,難道自己就這麼招人厭嗎?
“好,你們現在可以交換戒指了。”無鹽君沒精打采地道。
這次沈傾倒是很大度地沒有和他計較,而是主動伸出手:“好了,你可以把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了!”
“遵命!”陸銘優雅地一笑,動作熟練地把一枚樣式簡單的白金戒指戴到沈傾的手指上,顯然是之前偷偷地練習過很多次了。
沈傾眯着眼睛笑起來,心裡一片滿足,就好像突然之間被什麼給充滿了:“你把手伸出來,我要把戒指給你戴上了。”
陸銘點點頭,伸出自己的手,如果觀察得仔細的話,還會發現他的手似乎有些微微地顫抖。
沈傾一手拿着戒指,一手執起陸銘的手,將另一枚樣式相同的戒指戴到陸銘的手上,看着兩人手上除了大小之外,沒有任何不同的戒指,兩人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好了,接下來……”無鹽君見戒指戴好,便急不可耐地開了口,他是真的看不慣這兩人秀恩愛的樣子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無鹽君便又有些無力起來,接下來的話,他要怎麼開口才好?
陸銘見無鹽君遲遲沒有開口的打算,終於等不及了地轉頭看向沈傾:“接下來,我可以吻你嗎,傾兒?”
“可以。”沈傾笑眯眯地嘟起嘴,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陸銘帶着完美無瑕的笑意,微微俯下身,吻住了沈傾微微嘟起的溫軟脣瓣,虔誠而激動。
“唔……”沈傾的雙手攀住陸銘的肩膀,渾身都開始顫慄起來。
看着面前已經越吻越深的兩人,無鹽君感到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行,他一定要儘快離開這裡,不然他一定會死在這裡的!
對了,這裡除了自己之外,應該還有兩個人才對,無鹽君下意識地往貴賓席上找去,結果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因爲他看到貴賓席中唯一的那兩個人,竟然也……貼在了一起!
阿彌陀佛!
從來不信佛的無鹽君在這一刻卻忍不住默唸了一句,這裡果然是個不吉利的地方,待在這裡的人都會變得不正常!
所以無鹽君決定在自己還算正常的時候,儘快離開這裡!
說到做到,無鹽君放入一陣清風一般,直接刮出了教堂,過程中還把沈傾的婚紗吹起了一角,而等他走出教堂的時候,整個人頓時更加、更加地不好了!
天吶!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爲什麼教堂外會長出這種東西來?
深紅的顏色彷彿可以無窮無盡地蔓延下去,一枝枝紅色的枝蔓順着地面慢慢地抽了出來,長成一朵朵搖曳的花朵……
這是……彼岸花?
不,彼岸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那麼,這難道是往生花?
這世上往生花妖只有一隻,曾經被關押在南冥,後來重新獲得了自由,按理說,他此刻應該呆在人世吧?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無鹽君眯着眼睛看向遠處的天際,那裡彷彿已經被映成一片血紅,在那裡,無鹽君似乎看到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但當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找尋不到了……
“真是奇怪,什麼時候這裡變得這麼奇怪了?算了,不管了!”無鹽君暗自嘟囔了一句,便又化成了一陣風,消失不見了。
而在教堂的周圍,那一朵朵往生花,仍在爭先恐後地綻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