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一愣, 心底某個地方卻徒然軟了下來:“你這樣說,難道不怕我生氣嗎?”
陸銘認真地看着沈傾。
沈傾也嘆了口氣:“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誰的玩具, 怎麼會被人搶走?雖然有些話我很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如果你想聽, 我也可以說給你聽。”
“傾兒, 知道我想聽什麼?”陸銘的聲音裡多了一絲期待。
沈傾無力地瞪了陸銘一眼, 臉上卻微微有些發燒:“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當然是因爲你對我很好,但更大的原因, 是因爲……恩,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是一個願意勉強自己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 我不想勉強自己。所以說,我和你在一起,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你懂了嗎?”
沈傾的話說得很彆扭, 但是卻清晰、明確, 隨着這些彆扭的話一句一句地吐出來, 陸銘的眼睛越來越亮, 閃亮得沈傾不忍直視。
“傾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陸銘有些緊張, 話語裡都透出了一絲顫抖。
沈傾用力點頭,並趁機垂下頭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而陸銘的目光更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傾兒……”陸銘猛地將沈傾拉入懷中,在這一刻,他的心先是欣喜,接着激動不已,最後被一陣心安所包裹住,他知道他的傾兒有時候有些迷糊,但同樣知道她是一個倔強的人,但凡是她認準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而此刻,他的傾兒親口告訴他,她認準的那個人就是自己,這讓陸銘如何能不欣喜,能不心安?
熟悉且溫暖的氣息環繞着沈傾,讓她覺得無比心安,她難得嬌羞地將臉埋在陸銘的懷中,雖然有些小害羞,但這種感覺真是妙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沈傾終於緩緩推開了陸銘,站直了身子:“好了,溫情戲先到這裡,我還有事情想問你呢。”
“傾兒直說便是。”陸銘頓時覺得懷裡空蕩蕩的,但他仍然十分配合地嚴肅起來,畢竟來日方長,傾兒就在自己身邊。
沈傾託着下巴將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理了一遍,總覺得其中有什麼是她不知道道:“你看哦,咱們本來的打算呢,是幫章爍把體內的火氣給熄滅了,最好是能讓他走上修仙之路,這樣才能和綠雲走到一起,對吧?”
陸銘點了點頭。
“可是現在呢,折澈突然冒了出來,然後又冒出來一個南宮肆,你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沒有?”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奇怪,但沈傾就是覺得這兩個人可能和綠雲的事有關,這能稱之爲女人的第六感嗎?
陸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傾兒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我在問你啊!”沈傾無語,爲什麼陸銘現在的表情很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
陸銘迅速地看了沈傾一眼:“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和你說。”
“恩?”沈傾歪着腦袋等着。
“其實綠雲的身份,是有些特殊的,”說到這裡,陸銘稍微停頓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接着道,“火蓮在這世間十分少見,就連南冥也極少見到,火蓮本身便具備極強的靈性,是極其難得的寶物,對修仙也是大有裨益。”
“啊?”沈傾對這種事可是聞所未聞。
陸銘嚴肅地點頭:“我師傅也曾說過,若能得此物,可謂一腳踏入仙門。而當時我第一眼見到章爍之時,便發現了他身上具備火蓮的靈氣,也正是因此,我纔會選擇和你一起插足這件事。”
沈傾有些聽不明白。
“我自然不是要你藉助火蓮登仙,畢竟此物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只是……”陸銘有些心虛地別開目光,“若能得此機緣,於你而言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沈傾感覺到自己再一次被騙了,這人根本就不是因爲什麼怨絲,也不是爲了幫章爍,而是爲了……自己……
“傾兒莫要氣惱,我不願多說,只是怕你以爲我……”陸銘愈發心虛,連說話的氣勢都弱了,“我並非貪於求成之人,如此也只是順應機緣,絕無其他……”
沈傾纔要生氣,卻又被自己的想法澆熄了火焰,陸銘確實騙了她,但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只是爲了自己,這讓沈傾怎麼去責怪陸銘呢?她根本就沒有立場啊!
陸銘見沈傾垂着頭,只以爲對方是生氣了,心下不免十分擔心:“縱然我是有那些打算的,卻也從未想過因一己私慾而違背天理,綠雲與章爍會怎樣,我也只能站在局外旁觀,干預不了太多,我並沒有旁的打算。我們只當自己是在行善,難道不好嗎?”
“我……”沈傾覺得有些難堪,自己看起來就那麼任性嗎?明明陸銘是在爲自己考慮,卻反倒害怕自己會因此而生氣,果然是自己太過分了吧!
“傾兒,你莫要生我的氣可好?”陸銘那雙一直都顯得異常明亮的眸子,在這一刻也有些暗淡下來。
沈傾無力地擡頭瞪了陸銘一眼:“我有說我生氣了嗎?”
“傾兒沒有生氣?”陸銘的眼睛一亮。
沈傾更覺得自己過分了:“你這都是爲我好,要是我因此而生氣,那豈不是太不識擡舉了?我只是覺得,你明明可以告訴我的。”
“我是不該瞞你,只是你性子單純,我總怕你多想了。”陸銘的眸中瞬間恢復了神采。
沈傾無力地瞪了陸銘一眼:“總之你以後最好別瞞着我啊,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被自己在乎的人矇在鼓裡,我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傾兒原來這麼在乎我?”陸銘忍不住勾脣。
“誰說的?”沈傾瞬間瞪大了眸子。
陸銘忍笑:“好了,日後我定然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對了,剛剛我問的明明是這件事和折澈之間的關係,你還沒回答我呢。”沈傾也有些臉紅,忙把轉換話題。
說到這裡,陸銘又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南宮肆的身份嗎?”
“我記得之前折澈提到過,說他是這人世的真命天子?”除了在夢境中相遇這一點比較神奇外,沈傾倒沒覺得這人有多特殊。
陸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暫時還不是,但若得到了火蓮,大概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