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結盟

李明勳與朱妤姝成婚,在合衆國一方的法律程序就此走完,但是傳統習俗上的大婚尚未完成,因此二人的婚姻暫且只是合法卻並未合乎傳統習俗,朱妤姝仔細的收好到手的結婚證,說道:“夫君,現在就只剩下知會皇兄,以成大婚了。”

“當然,長兄爲父,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的,在這方面,我請來了一位老先生爲我們打理。”李明勳說道。

這位老先生自然就是曾櫻,自從隆武朝覆滅之後,曾櫻便是成爲了大明永曆政權的駐臺北的使節,這位使節着實發揮了不少作用,在合衆國與瓊藩、惠藩等政治勢力的合作上做出不少貢獻,但是隨着以孫可望和李定國爲首的西軍掌握西南朝局,曾櫻變的可有可無,其唯一的作用就是代替安化與永曆聯絡,把安化交給的一些金銀想法子送到安龍府,以免那位被架空的皇帝過的太過於艱苦。

臺北馬場。

這座馬場位於臺北東南的中央山脈,馬場圈出了四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也是一傢俬有伐木場改建而來的,從高山牧場到山間盆地全然具備,可以合衆國馬政體系內唯一一座可以培養寒帶馬和熱帶馬的馬場,從歐洲、西亞和南亞引進的各色名貴馬種一應俱全,除了爲合衆國海陸軍軍官提供戰馬、儀仗用馬,還對外營業,向臺北聚居的權貴們提供馬匹。

元老們用了幾年時間,把騎馬變成了上流社會的一種生活態度和交際方式,用向權貴商賈提供名貴馬匹所得的資金,補充馬場的運轉。

竹林之旁,李明勳牽馬走過,他的身邊有二人,一位是已近耄耋之年的曾櫻,而坐在輪椅上,被侍從官推行的則是林誠,二人轉過竹林,聽到裡面傳來歡聲笑語,擡頭望去,李明勳那已經六歲的兒子李君度正跟着安化跑跑鬧鬧,二人還牽着兩條寵物狗,侍從抱來一對黑白相間的萌獸,惹來陣陣歡呼。

“那形容熊卻似貓兒般溫順的瑞獸是晉王殿下送來的禮物,人言爲食鐵獸,史載,上古時代,蚩尤曾騎此獸與黃帝作戰,如今看來,卻是以訛傳訛了。”曾櫻微笑說道。

“形如熊卻溫順如貓,便是熊貓了。”李明勳笑呵呵的說道,他自然知道那就是一對幼年熊貓,兩個只會嚶嚶嚶的萌物,只有受驚時纔會發出其他叫聲,卻似小狗一樣,汪汪汪,實在是暖化人心。

兩隻熊貓在這個時代算不得什麼珍貴禮物,但足以證明李定國的態度,坊間傳言,合衆國元首喜愛收集奇異物種,得罕見之物種,更是不吝賞賜,而安化公主也養寵物,李定國投其所好,至少不似以前老死不相往來那般冰冷了。

“晉王有心了。”林誠隨口誇了一句。

曾櫻幾人到了涼亭之中坐下,五月的臺灣已經酷熱,侍從端上冰鎮過的西瓜和果汁,又給林誠端來一杯啤酒,三人坐定,在這悶熱天氣吃過,倒也舒爽,李明勳指着林下避暑的馬匹,其中兩匹折耳駿馬精神抖擻,其餘倒是蔫然無生,李明勳道:“溼熱氣候下用馬,還是這印度馬種適合。”

林誠道:“此番陸軍軍制改革,新組建的第二騎兵旅和一個胸甲騎兵團便是以印度血系的馬種爲坐騎,這類馬引進的早,如今已經育成三代,血系穩固,已經可以大規模出產了,將來兩廣、南洋用馬,倒是不愁了。”

“馬政成效,對大陸戰局也是裨益頗多,倒是一個絕好的消息。”曾櫻笑道。

李明勳搖搖頭,知道這二人把話題往大陸戰局上引,他原本是不慌張的,去年滿清大軍在湖南新敗,衡州之戰,主帥尼堪被李定國斬殺,雖說折將卻未曾大規模損兵,但卻也難迅速恢復元氣,李明勳原本是準備先敲定與安化的婚事,在商定國之事的。

“聽聞晉王與秦王不睦,老先生可賜教一二呢?”李明勳問道。

曾櫻嘆息一聲:“此二人不睦由來已久,又豈是三言兩語可說清的。當初張獻忠敗亡,死前曾下令讓部曲奉我朝爲正統,反清復明,但張獻忠麾下四義子中,孫可望桀驁不馴,陰懷異志,與李定國、劉文秀二人堅定抗清復明走向兩極,起先孫可望並無膽略,只想南下避險,若清軍勢大,索性出海保命,但隨着西勳敗亡,孫可望見有可趁之機,才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可望假天子號令中外,調兵催餉,皆不上聞,生殺予奪,任意恣肆,帝在安龍一不與聞,實屬可惡至極!

如今天子在安龍,常有中興之志,然孫可望在外把持朝政,馬吉翔之流在內控制天子,天子有心而無力,一直想求助晉王,但李定國此人不爲公心而壞私情,不與孫可望之流決裂,但二人針鋒相對已是事實,可望已有除定國之心。”

李定國與孫可望不睦的根源有二,其一在張獻忠死的時候沒有確立孫可望的合法繼承地位,雖然張獻忠在豪格攻伐四川之時,殺其妻妾、親子,立孫可望爲太子,但死時又明言大明未亡,爲天下正統,要求四位義子復明,李定國戰功赫赫,在軍中威望極高,而孫可望卻是義子之首。

其二便是二人的脾氣秉性,孫可望心胸狹隘,不能容人,李定國脾氣暴躁,過於直率,但李定國此人極爲識大體,一直維護孫可望的大哥地位,但孫可望野心太大,不僅接受大明朝廷所封秦王之位,還自稱國主,此番在西南,唯一能證明繼續奉永曆爲正統的,也就是其使用永曆年號了。

西南之事,都由貴陽孫可望處置,孫可望發秦王令旨蓋過皇帝聖旨,而起身邊又有妖言惑衆之徒,常蠱惑孫可望逼迫永曆禪位。

李定國與劉文秀卻很清楚,想要繼續抗清,大明這杆旗就不能倒,堅定維護永曆的正統地位,雖然孫可望野心昭然若揭,但爲了團結,李定國一向忍耐,但去年,李定國在廣西桂林和湖南衡州兩蹶名王,天下震動,此等功勳,功高蓋主,讓孫可望坐立不安,因爲故意找李定國的麻煩,內戰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好在李定國爲維護大局,讓出了湖南、貴州和雲南,領軍南下廣西,用了短短半年便是再次收復廣西大部,避開了孫可望的謀害,也不去挑戰其地位。

因爲合衆國的這方強大勢力的存在,孫可望的危機感更強,其對忠心明臣的迫害和對皇帝的控制更強更瘋狂,因此在李定國兩蹶名王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封其爲一字王晉王,與秦王孫可望平起平坐,原本以爲這樣李定國就會發兵解其困頓,可李定國受晉王封賞,卻無意掀起內戰。

(原本歷史中,是三年後才封的晉王)

“倒是明勳有先見之明,在西軍內部,向來深交定國而疏遠可望。”林誠笑呵呵的說道。

李明勳擺擺手,在他的眼中,南明時代,大明一脈中,也只有李定國堪稱豪傑英雄,自然有意深交了,他問道:“李定國此番何意啊?”

曾櫻道:“如今李定國麾下尚且有精兵三萬餘,其意圖恢復兩廣,再攻福建。”

按照李定國原本的戰爭規劃,應當是先復湖廣,切斷江南與四川的交通,收復四川之後,全力沿江南下,與監國所部夾攻江南,只要恢復江南半壁,則大事可成,可孫可望突然起了內訌,讓這個戰略計劃功虧一簣。

而如今西南半壁已經不給李定國支持,李定國決意聯絡東南沿海各方勢力,恢復兩廣,先有根基之地,而曾櫻避重就輕,並未全然明說,實際上,李定國不太想聯絡合衆國,並非其像孫可望那般警惕合衆國,視合衆國爲抗清盟主的競爭者,而是李定國認爲引入合衆國這個‘外援’會帶來諸多問題,最重要的就是‘復土何歸’,這在當年東西勳並立的時代已經成主要矛盾了。

但定國也清楚,恢復兩廣,其助力有粵西的瓊藩、順軍等部和舟山的監國一脈,但李定國這一年來與之聯絡,得到的答覆大多相同——需合衆國參與,在抗清御虜統一陣線下行事。

李定國這才清楚,避開合衆國是不可能的,在沿海抗清勢力之中,合衆國既是主心骨,又是軍心所在,沒有合衆國支持,許多軍閥不想戰也不敢戰,而跟着合衆國抗清,大賺特賺不敢說,但是從未吃虧是真的。

“也就是說,晉王想與我國結盟了?”李明勳問道。

曾櫻重重點頭:“殿下正有此意!”

李明勳笑了:“那晉王想以何身份與我結盟,西營首領?”

曾櫻連連搖頭:“晉王暫無討逆計劃,爲顧全大局,先以伐清爲主,因此,當以晉藩之主的身份結盟,也願意加入抗清御虜統一陣線。”

張獻忠死後,四位義子掌握西營大權,如今艾能奇已經戰死,其餘三位義子中,劉文秀反對孫可望意圖自立,不奉其號令,此番隱居在昆明修禪,而李定國掌握廣西,張獻忠則坐鎮貴陽,領導湘、川兩大戰場,西營事實上分裂,而李定國麾下只有三萬餘,大部兵馬在孫可望掌握之中。

在西營決意出滇抗清的時候,李明勳曾經派人秘密聯絡李定國,願意助其奪取西營大權,囚禁孫可望,雖然那時候孫、李二人已經不睦,但李定國還是拒絕了這番好意,那個時候,李明勳甚至決定,只要李定國主政西南,那便向荷蘭人退步,全力反清,可惜的是,未曾成行。

而李定國以晉藩之主名義結盟,那意義便是不同了,其麾下三萬兵馬是不弱,但與西軍目前二十萬大軍相比,卻是杯水車薪。

“關於收復廣東,晉王還尚猶疑,全因復土何歸的問題,晉王的意思,若是聯盟,廣州府與梅關進退,潮州府與分水關同命,不知閣下以爲如何?”曾櫻問道。

李明勳笑了笑,設立這般條件,可見李定國不僅忠勇,政治手腕也是不差的,其不想以出兵和戰功分配收復之地,而是讓責任與收穫掛鉤,誰保衛兩廣出力多,誰就佔據繁盛之地。

對於李定國,李明勳不似對待大明那般苛責,他微笑說道:“這條件我答應了。”

“那閣下若有意見,可否告知,本官也好........。”曾櫻萬分欣喜。

李明勳擺擺手:“不,曾先生無需再爲此事忙碌了,我已經想好了,再過兩日便是去廣西,親自會會這位兩蹶名王的晉王殿下。”

曾櫻稍作猶豫,看四下無人,連忙說道:“明勳啊,李定國此人自幼長於軍中,最是桀驁,不懂收斂,其素來跋扈自專,你若是與他會面,怕是.......怕是........。”

李明勳當然知道曾櫻是擔心李定國那臭脾氣會惹惱自己,但是他倒是不以爲然,在曾櫻這些文官眼裡,這些武將從來都是跋扈專斷的,哪有什麼好人啊,曾櫻這還是好的,至少認可李定國的功績,在很多大明文官羣體中,還以賊名稱呼定國、可望呢。李明勳笑道:“老先生,我也是久歷軍旅,發號施令,若論桀驁跋扈,怕是不亞於他吧,你莫要以爲他能欺負的了我,兩蹶名王是功勳卓著,可我軍殺的愛新覺羅多了,連皇帝、攝政王都是死於我軍手下,還怕他不成。”

曾櫻惱怒道:“就是怕你們針尖對麥芒了!”

實際上,政治家是最沒有脾氣和性格的,特別是談判中,高傲與跋扈根本帶不來什麼利益,二李都明白這個道理,曾櫻擔心的根源在於狼多肉少,按照李定國的想法,此次收復廣東,有晉藩、中國、瓊藩、順軍和監國參與,哪個不是抗清的大勢力,廣東就十府一散州,如今粵西還已經‘名花有主’,其餘那點利益,怎麼分也是不夠。

李明勳道:“李定國逼上梁山,沒有餘地,而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最大的善意與其結盟,這麼說吧,只要李定國不把刀子捅進我的胸口,這個盟友,我李明勳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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