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八 正進行的 團結

李昭瑢忽然問道:“巴格爾先生,您是蒙古人吧。”

“是,蒙古人。”巴格爾微笑回答,眼睛裡閃過一點疑惑,不知道爲什麼李昭瑢會這麼問。

李昭瑢則是說道:“我見過很多的愛國者,但是如您這般堅定的多是國族,帝國的少數族裔總是對帝國抱有或多或少的疏遠。”

“是嗎,在申京時候,我接觸過一些禁衛、中廷的軍官、官員,我覺得他們對帝國是很認同的。”巴格爾說道。

“不,他們更多的是認同皇帝,而非我們這個國家。”

巴格爾想了想說:“這也難怪,我們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年輕了,而帝國的民族政策多年來也一直在進步,每一代人對帝國的感情是不同的。”

“是嗎,我們的民族政策有改變嗎?”李昭瑢卻是疑惑了。

巴格爾笑着說:“看到了嗎,英王殿下,你我就不是同一代人。所以對帝國的感情就有不同。而我們的民族政策確實在發生變化。”

帝國的民族政策實際上一直很明確,在前帝國時代,也就是社團與合衆國階段,帝國的民族政策可以用文明等級論來概括,粗略的把民族分爲了文明和野蠻兩個等級。把擁有文字、語言,擁有國家歷史的民族劃歸到文明的一類,反之則劃到野蠻的一類。

這其實是與當時的歐洲大體類似,這個民族政策主要是爲帝國海外殖民擴張來服務的。

雖然帝國從來就沒向士大夫羣體妥協過,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儒家思想對中華民族的影響深入骨髓。當歐洲人在全世界跑馬圈地,肆意屠殺侵略的時候,帝國在李明勳也開始了海外擴張,卻在如何對待各地土著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

把土著定義爲野蠻,才能更好的服務於帝國的海外擴張戰略。

同樣,把滿洲視爲野蠻,也可以提升帝國各民族的凝聚力。

而等到帝國大一統的時候,民族政策悄然發生着改變,更多的講究民族團結與民族融合。

這主要是帝國的擴張重心轉移到了大陸方向,面對的是與國族相愛相殺數千年的遊牧、漁獵民族,而在海外,民族政策則趨於民族隔離。

前帝國時代也是帝國海外擴張的初級階段,各種經濟作物和原材料的開發需要勞動力,因此需要奴役其他民族來保證海外領地和殖民地的利益。但是進入帝國時代,一切悄然發生着改變,帝國的大規模移民讓海外領地勞動力短缺的現象緩解了許多。

而隨着工業革命的展開,帝國需要的勞動力從種植園勞工和礦工轉向了擁有專業素質和組織度的工人,顯然這是土著無法提供的。

因此,海外領地全都取締了奴役制度,也不允許進行奴隸買賣。因爲帝國一直堅持奴隸國有,剩餘的奴隸也被遷移安置,甚至帝國在海外殖民地開始倡導廢除奴隸制和奴隸貿易,這主要是因爲帝國既是一個疆域廣闊,又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國家。

比如非洲那些殖民地,出產的咖啡、香料、可可等熱帶作物,會對帝國南洋諸行省出產的熱帶作物造成競爭。

沒有了奴役和僱傭的必要,在海外諸多領地,帝國已經開始注重民族隔離,比如在婆羅洲、錫蘭、瀛洲等地,因爲島嶼巨大,內陸很多地方還未征服,土著既無法消滅也無法遷移,在失去了對這些勞動力的需求後,便從直接殖民,改變爲經濟殖民,扶持土著之中的權貴階層建立國家,以降低統治成本。

而隨着帝國的崛起,民族政策越發趨於提倡包容,而各民族平等的口號已經被帝國的有識之士喊出來,李昭瑢就是這樣的人。這就是現在的帝國,物質上越充足,人們的思想也就越趨向於文明。但問題就在於,帝國各民族還未真正實現完全的平等,而是越來越平等,而文化的傳播,讓某些人已經難以忍受這個過程。

“帝國是包容的,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英王殿下,您應該清楚,包容並不是接受對方的一切,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民族,對其的包容都要有一個底線。”巴格爾鄭重其事的對李昭瑢說道。

李昭瑢問道:“那對於我的母族,葉爾羌人,包容的底線是什麼?”

“這個底線在帝國高層的心中,我並不知道,但是我有一點自己的猜想,願意與您分享一下。”巴格爾小心解釋說:“我認爲帝國可以包容葉爾羌人所信仰的天方教,但底線有兩個,第一是國家重於宗教,第二個就是宗教不受外國影響。

也就是說,葉爾羌人要對國家的認同高於對宗教的認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假設帝國與奧斯曼帝國開戰,縱然擁有和奧斯曼帝國一樣的信仰,但葉爾羌人應該堅定的站在帝國一方。而這也不僅僅是認同感,要讓國家的法律高於宗教的規則。”

李昭瑢聽了這話,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在皇室之中,李昭瑢的母親迪麗古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是皇室之中少有的信仰宗教的人,雖然皇室並未禁止這一點,但也讓迪麗古麗與皇室中人並不親近。而李昭瑢自從來到帝國後,他的教育也是由皇后一手操辦的,按照皇帝和裕王的意思,只有當李昭瑢成年之後,才能選擇是否信仰天方教。

當然,這對李昭瑢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他在一個完全世俗的環境之中長大,已經無法接受宗教的束縛。

“可是怎麼才能做到呢,不僅是帝國的政策,葉爾羌人應該怎麼做?”李昭瑢問。

“只拿信仰來約束自己,不要去幹涉別人。只要做到這一點,就再也不是問題了。”巴格爾說道。

李昭瑢輕輕搖頭:“我依舊有些不明白。”

巴格爾笑了:“那是因爲罪惡就在眼前,您是一個善良的人,看到的是南疆百姓的困頓,急於想要找到解決的辦法。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但您還是太年輕了,政治是就像是一列火車,一艘巨輪,無論是停下還是轉彎,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有些時候,走錯了,還不如原地不動。”

“多謝您的教誨,巴格爾先生。”李昭瑢對巴格爾道謝。

“這是我的榮幸,殿下。”巴格爾說道,經歷了不歸奴這件事,他看到了皇室在平等、法治上的努力,他看到的是開明的皇室,也希望這樣的品質可以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因此他也願意做一些什麼。

輪臺之亂在巴東死後就已經宣佈結束,很快,各種處置的命令從各方傳來,伊犁方面傳達了對暴民羣體的處置命令,所有的暴民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尤其是那些在輪臺城和第一中學內沾了血的人,全都被處以極刑。雖然刑罰很重,但駐西疆大臣衙門明顯淡化了這次事件中的宗教因素,更多的將之視爲意外引發的暴亂。

在巴格爾所在的移民團經停輪臺後離開的時候,來自申京命令也到了,基本上按照曹鬆預先確定的那樣,把英王從這件事中剔除了出來,以維護皇室和李昭瑢本人的榮譽。

而李昭瑢得到的命令則是儘快返回申京,去參戰由裕王安排的暑假志願活動。

五月初,李昭瑢正是出發,返回申京,與他一起前往申京的隊伍超過了七千人。

這支隊伍的主力是一個混成旅的陸軍官兵,這支官兵是帝國在天山南北搞外藩改制的武力保證,只不過在此次外藩改制之中,混成旅的士兵一槍沒發,少數的幾次叛亂和暴動都是由西疆各綏靖區的藩兵完成清剿的。

但是,一路東去,這支軍隊仍然受到了本地百姓的歡送,在駐紮本地期間,混成旅的官兵並非只是進行軍事活動,他們一手持槍炮一手拿鋤頭,少量人戰備,多數人投入了本地的生產之中,僅僅是在輪臺駐紮的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就爲本地修築了一條長七公里的水渠,開墾了超過一千畝的荒地,而混成旅的騎兵和射術優秀的士兵還組織了打獵隊,與本地的牧民一起,清理了輪臺周邊的狼羣。

除了這支軍隊,李昭瑢的行營裡還多了很多的年輕學生,其中不少是貧苦學生,這些人得到了前往申京或者北京深造機會,他們的學費將會由皇室的獎學金提供。

雖然李昭瑢認爲葉爾羌人遭受了很多不公,但至少現在的葉爾羌人並不這麼認爲,相比於以往,他們現在的生活好了很多,在帝國經略南疆期間,大部分的葉爾羌人就成爲了自由民,擺脫了封建領主的剝削壓迫,而這一次外藩改制,剩下的百姓同樣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千年以來的封建壓迫被帝國取締,葉爾羌人整體是持歡迎態度,他們自發組織了隊伍歡送,而巴格爾所在了移民團也因此受益。

“王爺,您有心事?”在前往吐魯番的路上,曹鬆看着李昭瑢一言不發,於是主動問道。

李昭瑢輕輕搖頭,本不想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曹鬆對自己一直很不錯,於是說道:“曹將軍,您說在民族團結的過程中,文化、語言和宗教這些因素,哪個掣肘最大?”

“我是一個軍人,不懂這些。”曹鬆笑嘻嘻的說道,但是他明白李昭瑢的心思說道:“王爺,您的身上流着一半葉爾羌人的血,而葉爾羌歸附帝國,其實是裕王爺耍了手段的,所以說,您覺得帝國對葉爾羌有虧欠,對嗎?”

李昭瑢輕輕點頭:“我只是覺得現實有些不公平。”

“哈哈,其實沒什麼不公平的,葉爾羌人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曹鬆說道,見李昭瑢不解,他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其實有些事情您並不知道,我是北疆的鎮守將軍,我很清楚,在此次外藩改制中,四個邊疆區,帝國中樞對西疆投入的最多,其中大部分的成本都花銷在了葉爾羌人的身上。別的暫且不說,王爺您知道爲什麼您父親那邊願意不限制的接納葉爾羌人嗎?”

這一點李昭瑢確實懷疑過,如果說接納一些外藩貴族,這也就罷了,可是印度斯坦帝國那邊表現出的是來者不拒,要知道,那個國家也已經度過了開國時的混亂,國內趨於穩定,過去的人越多,就需要越多的資源安置,尤其是土地。

而李昭瑢有一點確定,帝國並未出錢爲遷移的外藩貴族購買土地。其實協助其處置在國內的土地,以免倉促處理,價值過於貶值。

“爲了讓您的父親接納,帝國進行了專門的外交活動,與印度斯坦帝國進行了很多合作,尤其是技術限制的放開和軍事裝備的出口。”曹鬆對李昭瑢說道。

李昭瑢聞言,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對自己的父親還是瞭解的,知道那是一個窮兵黷武的人,而帝國這些年來一直限制其軍事擴張,這一次竟然爲了安置葉爾羌人而放開,實在是不可想象。

而曹鬆說:“實際上,像是我、阿塔這樣當年跟着裕王爺西征的老人都不太明白,爲什麼裕王爺會費這麼大的心思,花費那麼的資源到天山南路去。其實我們都知道,王爺對天方教等一神教的勢力有着強烈的警惕,當年他帶我們西征,幾十萬哈薩克人,幾十萬韃靼人,就是因爲宗教的因素,不是被販賣爲奴,就是直接送到了大王爺麾下效力,清理出了乾乾淨淨的大草原,纔有了帝國邊疆區穩定的基本盤。

我甚至以爲,在處置葉爾羌人的問題上,也會這麼簡單粗暴。可是沒有想到,王爺選擇了和平的方案。顯然,王爺對天山南路生活的百姓是有特殊感情的。僅此一點,我就可以確定,未來葉爾羌人肯定爲融入帝國,而帝國也會以最大的誠意接納他們。

我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您,不要擔心太多,有人早已籌劃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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