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妃?陳太妃得了什麼病叫你們所有太醫都去了?都去了你不會再叫來啊!我們南啓的皇后娘娘要是在你們這裡出了任何差池,老子廢了你們!”林夕桑聞言大怒,一個太妃而已,所有太醫都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林夕桑的話極其不客氣,但寫暮自知理虧,心裡再不高興,也不會這個時候出岔子,畢竟他的話沒有錯,如果南啓的皇后在他們這裡出了差池,他們的確難辭其咎。
從身份上而言,皇后確實比太妃尊貴。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寫暮扭頭朝着太監怒喝道,小太監嚇得麻溜地跑走。
一宮女領着穩婆走了進來,五個穩婆一字排開走了進來,林夕桑朝着她們怒道:“能不能快點!看不見我們皇后娘娘?”
林夕桑就跟條噴火龍似的,嚇得穩婆俱是一驚,連忙跑到牀邊察看蘇諾的情況。一個穩婆用屏風將裡間隔成兩邊,頌瀾留在了屏風內陪着蘇諾,林夕桑和寫暮都憂心的沒有離開,就守在屏風外。
屏風內,蘇諾身下一大灘鮮血,染紅了被褥。她就躺在血泊之中,看上去觸目驚心。
一個年歲最長、資歷最深的穩婆出聲道:“大人,皇后娘娘的情況非常不好,這還沒有足月,才八個多月,怕是要小產。皇后娘娘像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無力迴天,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大人要今早做決斷,拖得時間久了,皇后娘娘也有危險。如果大人決定了,妾身才敢繼續。”
“不……不可能……孩子不會有事的。大嬸,大嬸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蘇諾聞言,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是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掙扎着要起來。
“諾兒,諾兒你不要這樣。”頌瀾的手被她握得生疼,她的指甲沒入了她的手背,她卻仿若毫無知覺。
“皇后娘娘,您折煞妾身了!您還這樣年輕,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切莫這樣傷心,對身子不好啊!”穩婆連忙道。
“不……這個孩子不能沒有,他就這麼一個孩子了,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時間不多了,大嬸,我知道你有辦法,我求求你了。”蘇諾眼淚止不住地落,面色慘白憔悴,想要掙扎着起來,卻痛得沒有一絲力氣。
渾身都在痛,彷彿痛入骨髓,每一寸都在痛,猶若針扎,猶若被輾。眼前一陣陣發黑,滿身都是汗,痛到無力說話,卻硬撐着用盡所有力氣。眼淚不自覺的流入耳根,又暖及涼,涼進了心裡,那麼涼那麼冰。
她的聲音絕望而悲愴,像是世上最淒涼的喚聲,深深地刺激着他們的心。
林夕桑頭低着,雙手握拳,雙目赤紅,他下不了決心去說出那麼殘忍的決定!那是他兄弟的孩子!那是他忠誠的君王唯一的繼承者!也是他眼睜睜看着一點一點成長變大的孩子!
讓他做出那麼殘忍的決定,是在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煎烤!他做不到,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