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擎臉色陰鬱難看,卻沒有阻止愉貴妃刁難南宮淺妝。
南宮淺妝自然把楚南擎眼底的探究看的明白,他想知道暗妝閣與她有沒有關係,夜王買殺手暗殺,是不是她放的煙霧彈,迷惑他對夜王下手。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自己到底在百里玉心中佔有什麼樣的地位,勤王娶錯人,夢璃公主嫁錯人,是否是她在暗處推動,有怎樣的目地!
“貴妃娘娘也說是道聽途說而已,皇上昨日主持我與右相的婚禮,定會知道緣由,我從小便於勤王定下婚約,癡癡念念一心爲他,可癡情錯付,傷心之際,遇到百里玉,在這天朝,他是唯一待我好,沒有目地的人,我感動的嫁給他,誰知道在拜堂的時候出現鬧事的,被我戳破他在外面養野女人的事,惱羞成怒的在合巹酒裡下毒,幸好我在氣頭上,把酒杯砸了,不然恐怕今日就是喪事了。至於愉貴妃娘娘說的昨夜風姿,是怎麼回事,恕臣婦愚鈍不知。”南宮淺妝不卑不亢,明媚的小臉上憤怒與怨恨交織,說到最後隱隱有些咬牙切齒。
楚南擎垂眸深思,具有威懾力的打量着南宮淺妝,分辨她話裡的幾分真假。
“朕聽喬公子說了你在黑風樓的事,淺妝你可有話說?”良久,楚南擎轉動着扳指,陰沉的說道。
“皇上,這右相夫人心腸歹毒,您可不要輕饒。”原本被南宮淺妝駁了臉面的愉貴妃一聽,嬌媚的纏上去,挽着楚南擎的手臂撒嬌。
南宮淺妝微不可見的抖了抖,這一大把年紀當衆賣萌膩歪,真是…有夠受不了,可看到狗皇帝眼底的冷意柔了下來,南宮淺妝渾身翻起雞皮疙瘩,原來狗皇帝好這口!
“昨兒個我與百里玉吵架,便離開了相府,出門閒逛,無意間聽到喬公子把新婚妻子送到黑風樓賤賣,我心裡一驚,當時在想,那喬公子可夠膽,居然把當朝公主賣到低等下賤的地方,沒有把皇上放進眼底,更把他貴妃姑姑置於何地,好奇的去了,可看到是家姐被綁在臺上賤賣,我便買下來,管事的交給我,她居然想殺我,我只不過是正當防衛而已。”南宮淺妝無辜的眨巴着眼睛,聳肩攤手說道:“難道我玩死自己的玩物也犯罪?”
愉貴妃恨極,氣的胸口急促起伏,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得楚南擎眸光倏然一暗。
“狡辯,既然你說是救你姐姐,那爲何那般歹毒害了她?”愉貴妃見她四兩撥千斤,撇的一乾二淨,反而還把尚書府給拖下水,恨得想掐死南宮淺妝,緊捏着鳳椅的金色指套抓出幾道淺顯的抓痕。
“貴妃娘娘,是我沒有表述清楚,還是你個人理解有問題?我都說了是正當防衛,加上喬公子也說人不能帶走,只能在裡面,我想家姐是清高孤傲之人,定然不會甘願受辱,所以爲了了了她的心願,我只好做個壞人,給她解脫。”南宮淺妝眼底碎着璀璨的亮光,沾染着點點笑意看向面色稍稍扭曲的楚夢璃說道:“不過今早進宮聽到一些關於勤王和夢璃公主的傳言,與昨夜的事聯繫到一起,難不成是真的?”
“你…”愉貴妃被南宮淺妝諷刺的面紅耳赤,正要怒斥,被怒喊聲打斷。
“南宮淺妝,本宮素來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歹毒的把把本宮與南宮筱互換?是不是你見本宮往日對右相有情,纔會記恨上我,與南宮筱聯手陷害本宮,最後殺人滅口,來個死無對證?”楚夢璃想到父皇之前的話,絕望至極,早把矜持禮儀拋掉,變得面目可憎,歇斯底里的尖叫!
南宮淺妝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搖頭,嘆口氣說道:“都說了與我無關,若真要追究責任,也是喬公子,我倒想問問家姐怎麼得罪他,以至於在她臉色烙下奴印,爲何截舌賣到黑風樓,即使是我殺了,皇上和愉貴妃也沒有理由定罪,相信各位也知道黑風樓的規矩。”頓了頓,南宮淺妝臉色微沉,眼底蓄滿寒意,如兩柄冰箭射向楚夢璃,冷厲的說道:“至於你們爲何嫁錯人,我想該問問你們自己,公主下嫁擡轎的人我不可能插手,而轎子又沒走錯,只是你們兩在途中換了轎子,而你不願意的話被人敲暈,那麼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拜堂,何況,公主至始至終清醒的坐在轎子中,如果不是你願意,誰能逼迫你下轎換夫婿?”
楚夢璃神色大變,臉色刷的慘白,驚惶無措的望向高坐,求救。
“還是說,公主密謀着什麼?”南宮淺妝緊繃着臉,步步緊逼。
“夠了!”一直沉默的楚慕瑾厲聲喝道,目光復雜的盯着南宮淺妝說道:“你不用這般對夢璃,這件事怎樣,你心底很清楚,如果你是想報當初我有眼無珠的仇恨,對着我來便可,不必牽累無辜之人。”
南宮淺妝驟然收緊了手指,視線冷沉的看向楚慕瑾,嘴角掛着譏諷的笑,她報復他?
“楚慕瑾,我不知你哪來的自信,我爲何要報復你的有眼無珠?還有,什麼叫牽累無辜?不要把自己說的太偉大,一個渣渣裝好人叫個不壞的人不要幹渣事,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就算事情是我做的又怎樣?如果他們沒有心懷鬼胎,會中計?”南宮淺妝一陣鄙夷,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坐不住的愉貴妃,勾脣笑道:“何況,不是我做的。”
楚慕瑾心中一痛,就像有一張細密的網包裹住心臟,不斷的收緊,收緊,勒的他無法呼吸,割破血肉,鮮豔的血從無數道細縫滲透而出,熨燙他的五臟六腑,痛徹心扉。
從來不曾發覺,原來一句話,一個表情,就可以傷的那麼徹底,那麼,她當初是否承受着他現在所感受的痛?
悔恨的閉上眼,錯綜複雜的情緒在心底翻涌,只怪他醒悟的太晚…不…猛然醒悟,楚慕瑾眼底閃過炙熱的光。
“既然你不願嫁給右相,那便嫁給本王,夢璃公主嫁給右相,正好可以堵住悠悠衆口。”
“關我什麼事?”南宮淺妝眼底波瀾不興。
“南宮淺妝,你別不識好歹!”愉貴妃聽到楚慕瑾的建議,心中怒火緩和,雖然不甘沒有整死她,爲了夢璃也不得不妥協。
心底對愉貴妃的態度轉變詫異,絕對是她留着有用,那麼對誰有用?這樣想着,心裡驀然清明。
南宮淺妝冷笑。“昨夜我與百里玉行了周公之禮,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