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

水卿衣倚在牀頭,咋一看百里玉臉色微白,眼睫微垂,強撐起痠軟無力的身子,輕扯着他的袖擺,擔憂的問道:“可發生什麼大事了?”

昨日傅淺荷與傅恆失手,險些當場喪命,如此的醜聞,讓衆人看了笑話去,傅成怎會甘心?

怕是一計不成,另生一計。

這次,又耍什麼花招?

百里玉薄脣微抿,眼眸裡的亮光驟然點點轉暗,森然的說道:“皇上同意傅成與六部尚書的建議,修建金身,命你親自去督促監工。”

這一刻,百里玉也摸不透水澈的心思,明知此事不可爲之,爲何還要答應?

派水卿衣去,豈不是把她推上風口浪尖?

牡丹城大水沖刷下,儼然成了一片汪洋,難民成堆,民不聊生,爲生計煩憂,若此時大造金像,豈不坐實了昏庸無道的名號。

水卿衣心下一驚,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祭神在即,洪水淹城,不說建立金身難,金子也沒有,那麼一定會是從百姓身上搜刮,到處會是民聲栽道,成就了傅成?

“父皇當真是昏了頭,母后怎麼就沒有勸阻?”水卿衣揉着脹痛的額角,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百里玉眸子裡閃過深思,水澈性子暴戾,卻也是治國有道,不像是信奉迷信,剪金身鎮河神。

“淺淺,此事皇上定然另有打算,莫要妄下定論,即使真的同意,你照做便是。”百里玉話雖如此說,心裡卻絲毫沒有放鬆,面色依舊凝重。

傅成心毒手辣,爲求一子,不斷暗中擄走未嫁女子關押,強行逼迫生子,生下的是女兒身,便扔出府任由自身自滅,唯有原配夫人身下的女兒留了下來,若他身邊不是隻剩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傅恆,與傅淺荷,怕是經歷昨日一事,給秘密處決了。

水卿衣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是,爲何要她監督?

“百里玉,我有些放心不下傅成,恐怕這幾日會有事情發生。”水卿衣心頭涌起強烈的不安,想到冠賦國師的話,難道傅成就是她的劫難?

暗暗嘆息,若是冠賦還在,該有多好?

“不用多心,有我在,別怕。”百里玉忽而一笑,輕輕拍撫着水卿衣的肩膀。

“我要進宮一趟,你先在這等着。”水卿衣掀開被子,拿起牀頭的紗裙穿起來,強忍着腿間的不適,穿上繡花鞋,蹬蹬蹬的率先跑下樓。

百里玉拿着手中的帕子,放在臉盆上,尾隨在水卿衣身後,一同進了宮。

水卿衣沒有通報,舉着令牌,直奔御書房,沒等小德子通報,‘嘭’的一聲,擡腳踹開門,散發着騰騰怒火的衝進御書房內。

看到榮丞相,御史大夫,傅成,六部尚書都在,不禁微微駐足,暗罵自己冒失了,可他們在也好,正好看看他們什麼意見。

“衣兒,你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水澈裝模作樣的責備水卿衣,眼底卻含着淡淡的笑意。

水卿衣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大大咧咧的跨上白玉階,坐在水澈身旁,正要開口,便聽到下首見了鬼一樣的衆人。

“諸位有何事?”水卿衣問完後,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定然是因着她坐在龍椅上吧?

勾脣一笑,這也好,讓他們看清楚自己不是普通的公主,可是水澈的手中寶。

“公主,快快起身,您這是大逆不道。”榮丞相臉色煞白的指着龍椅,話音發顫的說道:“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水卿衣望着衆人的神色,一眼便能分清哪些是哪派的人。仔細打量着白白淨淨,如文弱書生的榮信,搜索着關於他的資料,是幾年前科考上來的進士,滿腹才華,頗得父皇的器重,年紀輕輕,便是翰林院學士,因性子懦弱,一直受到排擠,日子並不好過。

“迂腐。”水卿衣毫不在意,擺了擺手,不顧衆人怪異的神色,清脆的開口道:“聽聞傅太傅建議父皇修建金像鎮壓河神,可否把詳細的計劃說與本宮聽聽。”

笑意淺淺的看着傅成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鷙,水卿衣憋了一肚子的鬱氣,終於消散。

“公主,歷代國律皆嚴明後宮不得干政,此事,公主莫要插手。”傅成眼角上吊,斂下眼底的殺意。若不是這小賤人動的手腳,他傅成自剁腦袋,只有那癡傻的兒子纔會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不是他只有這一個獨子,早就把他給毒死去,害得他在傅家門生面前擡不起頭來,大多願意與他一脈,皆是爲了自保。

水卿衣鳳眼笑成彎月,淺淺的笑道:“太傅有所不知,本宮雖然貴爲公主,卻也是三公之一的太尉,你說,有沒有權利得知?何況,即使本宮身爲女子,卻是監工,也有知情權。”

“皇上,女子爲官,史上當真沒有出現過,真真是荒唐,若被其他幾國得知,豈不是說我南詔無能人,讓一個女子入朝堂?”傅成心下一驚,他倒是忘記了這一茬,若真的讓她坐上太尉一職,那麼…

水澈表情霎時一變,冷冽道:“太傅是否逾越了?”

傅成臉色一沉,暗道不好,操之過急了,連忙跪下求饒道:“皇上,微臣逾越了,可女子爲官萬萬不可,莫不是因此觸怒天神,降災懲罰?”

隨後,六部尚書齊齊跪下,“請皇上收回成命!”

水卿衣眼一沉,眸子裡凝聚點點寒意,如一柄利劍刺向傅成,老奸巨猾的東西,想在此做文章麼?

“太傅的意思,女子爲官是天理難容,南詔毀滅的話,那麼南詔恐怕早就毀滅了。”水卿衣眼底閃過譏誚,環顧衆人說道:“早在百年前,南詔便出了一個女攝政王,代理幼帝執政,你說,是不是百年前便覆滅了?”

傅成眼一眯,心思飛快的轉變道:“當年的女王爺立下赫赫戰績,我等心服口服,若公主能治理洪災,我等定然也有藉口堵住悠悠衆口。”

心裡止不住的冷笑,只不過就是會一點小算計,便想要做大,掌握兵權,簡直是妄想!

“本宮剛剛領了聖旨,前去監督修建金身,怕是有心無力。”水卿衣嘆息,一副無奈的模樣。

不是我不願意治災,實在是分身乏術。

傅成冷笑,眼底閃過不屑:“公主,修建金身本就是爲了鎮壓河神,若你能督促建好,也是爲百姓造福,政績一件。”

水卿衣皺眉冥想,點了點頭:“太傅說的有理,只是建造父皇的金身不妥,南詔開國之初,是太傅的老祖宗與本宮老祖宗一同打下江山,功勞同酬,可太傅老祖宗卻甘願退居幕後,做幕僚,本宮老祖宗不忍,便賜予太傅稱號,輔佐帝業,才致使南詔昌平盛世,理該建造太傅老祖宗的金像纔是。”

水卿衣看着傅成拉下來的老臉,心裡樂開了花,你不是要鎮壓河神麼?那就讓你的老祖宗去,看不被老百姓罵臭。

想到那個場景,頓時喜上眉梢:“太傅可有意義?”見傅成想要開口,水卿衣搶先說道:“本宮也是想要把傅太傅的祖先立下的攻擊功績傳頌,好讓後世之人記得他老人家,南詔江山有他的一份功勞,本宮心想太傅是忠孝仁義之人,也樂見纔是。”

傅成心底恨不得罵娘了,去他的忠孝仁義,若真的建造了老祖宗的金身,怕是他的官職做到頭了,何談報仇?

“微臣思慮不周,災害在即,國庫緊張,該先撥款治災纔是。”傅成咬牙,攏在官服中的手青筋爆鼓。

“不是要鎮壓河神?”水卿衣挑眉,話裡的嘲諷之意濃厚,說的傅成面色青紫。

衆人見氣氛緊張,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來此也是被傅成惙躥着來,眼看就要惹火燒身,霎時眼觀鼻,鼻觀心,噤聲不語。

“皇上,恐是今日祭神耽擱,天神發怒,引發水災。”吏部尚書吳宏跪地,皺眉說道:“微臣建議皇上擺設天壇,祭神要緊。”

水澈沉默,透着窗櫺,看向烏雲散去,一片晝白的天空,沉吟道:“交由欽天監準備。”

“父皇…”水卿衣眼底閃過惱怒,他到底什麼意思?明明答應了塑造金像,被她一攪合,他也沒有吭聲,反倒聽信吳宏的話祭神!

擡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吳宏,水卿衣微微不悅,他不是水澈的人麼?

細細的思索,覺得不對勁,可到底哪兒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頭昏腦脹的伸手揉着太陽穴,覺得縱身朝堂實在的心身疲憊。

心裡止不住的渴望笑傲江湖,忘情山水中。

可想到那雙狹長蘊含着濃濃寵溺與深情的眸子,深深嘆了口氣,嘴角微微苦澀。

“衣兒,父皇昨夜染疾,怕穢氣褻瀆了上天,再遭天罰,便由你代父皇祭神。”水澈毋庸置疑的說道,隨即揮退衆人。

傅成等人還想開口,可看到皇上疲倦的模樣,噤了聲。

水卿衣此刻恨毒了水澈,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聖旨一下,禮部便開始忙碌起來,準備牲口祭品,祭器,祭詞等,水卿衣戒齋三日,率百官在孔雀臺祭神。

沐浴淨身,水卿衣整理儀容,着大紅繡金梅花的宮裝,端莊的踏上百階之上的孔雀臺,上香跪拜,攜百官三磕拜,念祭詞等。

祭神儀式結束後,衆人齊齊舒了口氣,祈禱南詔風調雨順,百災盡散。

水卿衣在冷霧的攙扶下起身,未料到祭神如此順利,雖然在這跪了大半天,暖暖的陽光還是曬的臉上生疼,正要開口帶領百官回太極殿祭拜,忽而,颳起陣陣清爽的涼風,水卿衣覺得沁心的涼,臉上的疲色消散,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難道真的是祭神起了作用?

可,下一刻,風漸漸大起,刮滅了香火,吹翻了祭壇,而烈陽高照的天空,被一塊烏雲遮掩,天霎時陰沉,漆黑一片,壓抑的衆人胸口悶,喘不過氣來。

百官兩相攙扶,人心惶惶,隨後,人羣中忽而響起一道聲音:“人主不德,招來天譴,天降懲罰,南詔怕是會覆滅。”

水卿衣心中凜然,起鬨的人恐怕是傅成的人,祭神估計也是他的陰謀詭計,目地就是引她入局。

古代本就信奉迷信,這妖言惑衆,定能煽動人心。

“休得胡言。”水卿衣一甩衣袖,指着人羣中開口的那人,冷冽森寒的說道:“再敢妖言惑衆,便拿你引災承受天譴,消弭災禍。”

那人腦子嗡的一響,瑟瑟的縮着脖子,再不開開口。

“公主,你祭神完畢,便天生異象,怕是天罰嚴重,你觸怒了天神,是南詔禍星。”傅成神色憤慨,陰沉的老臉漲紅,憤憤然的說道:“公主怕是要獻身天神,請他收回懲罰。”

“獻身天神,收回懲罰。”

水卿衣看着傅成鼓動衆人一同喊着要她獻身天神,冷若寒霜。“祭獻天神,理該由純正的處子,太傅要本宮這婦人祭獻,是要南詔亡麼?”

聞言,衆人心一沉,公主成婚已不是秘密,天天與駙馬同寢,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而祭獻天神,定要身子純淨的處子,否則,不是帶來更大的災害麼?

傅成眼底閃過陰鷙,不是說是清白之身沒有圓房麼?

可視線落在她脖頸的曖昧紅痕,心沉到了谷底,怕是傅淺荷那一鬧,成全了她與百里玉圓房了!

“公主來到南詔,便災禍不斷,曾經令貴妃去國寺祈福,大師曾斷言南詔有天煞孤星,會覆滅了南詔,當時公主說宣王有嫌疑,此事不了了之,今日種種聯想,定然公主就是天煞孤星,出生便剋死了長公主,隨後剋死收養的雪臨國前將軍,甚至惑亂雪臨國皇朝動盪,至今元氣大傷,所過之處,皆是災亂不斷,若不處以火刑祭神,南詔的大限將至啊…”傅成言之鑿鑿,說的有條有據。

衆人不禁點頭附和,確實是有此事。

“太傅妄言,若說如此,怕是太傅纔是真正的禍星,你一替換傅臻的位置,便發生災難,如今,祭神你也在場,難道不是?”水卿衣鎮定自若,眼底已經平靜如水,波瀾不興。

傅成陰冷的一笑,突然,陰風陣陣,天,逐漸慢慢變紅,更讓人驚詫的是,紅如血的雲朵上有幾個大字,‘異世來客,天煞孤星。一朝將門,一朝龍女。’

水卿衣臉色微變,將門…龍女…女…而不是子,讓她如何辯解?

傅成眼底閃過滿意的笑容,只是對前面幾個字有些不解,皺眉尋思,可看到水卿衣大變的臉色,滿是陰毒。

天蒙血霧,是爲大凶之兆,不得不除掉水卿衣來平天神之怒。

“臣等磕請公主獻身平天怒,保我南詔山河錦繡。”百官震驚的跪在地上,他們只是看不慣水卿衣仗着身份,躋身朝堂,被傅太傅說服,推波助瀾,倒是沒料到,真的是因爲她,南詔纔會有災難。

偷偷的斜睨着頭頂上的血霧,霎時想到十五年前,水帝爲了皇后,大開殺戒,也紅了半邊天,怕是因此讓水卿衣命格改變,成了天煞孤星。

水卿衣看着戰戰兢兢的衆人,生怕下一刻天降懲罰劈了他們,眼底閃過嘲弄,到底是人爲還是真的是天意?

她一個現代人,本不該信那些牛鬼神蛇之說,可現在這異象如何解釋?

人爲,又是誰能改變天象?

隨即,水卿衣想到傅淺荷是精通奇門遁術,會不會是她逆天而爲?

越想越覺的是如此,看着那朵如血殷紅的雲,想着破解之法。

“聽聞傅太傅之女拜師鬼榕老人爲師,而鬼榕老人最得意的便是會逆天之術…”水卿衣盈盈含笑的說道,那幾日與百里玉故意冷戰,他送來了關於鬼榕老人的資料,其中就有這一條,而這必須是女子才能使用,難怪那天傅淺荷迫不及待的迷倒百里玉行苟且之事,原來是要破、處,取處子之血。

傅成驚愕的瞪大眼珠子,直直的看着水卿衣,她怎麼會知道?

衆人炸開了鍋,他們都知道太傅的女兒至小便隨一個隱士高人去學藝,卻沒想到是傳說中的鬼榕老人,她便是用逆天之術,轟動天下,成了五老之一。

“公主休得胡說,把罪過推給老臣。”傅成臉色變了幾變,鎮定了下來。

“本宮有沒有胡說,太傅心中明鏡似的,逆天之術是隻有女子才能使用,因爲要自身的處子之血,而太傅千金,前不久與…令公子合歡,令千金怕是記恨上本宮,沒有看住令公子,釀成了打錯,將錯就錯的利用那處子之血佈局,爲的是要本宮的命賠她的清白身?”水卿衣步步緊逼,嘴角流瀉着一抹嗜殺的冷意。

看着下首的某一處,水卿衣臉上的笑容漸深,傅成的精心算計,怕是要功虧一簣了。

“太傅,你說本宮猜的可對?”水卿衣如海水般湛藍的眸子看向傅成,眨了眨眼。

“公主真會說笑,鬼榕老人可是男人,他當年能成名,就是因爲使用了逆天之術,你說的可不對。”傅成臉上的陰霾散盡,森然的說道:“鬼榕老人只是喜好特殊,不愛男裝愛紅裝,天下之人才會誤以爲她是女人。”

水卿衣臉色的笑容一滯,緘默不語的看向下首某一處,暗暗使了眼色。

“父親,小妹的師傅鬼榕老人是女人,兒子無意之間撞破過。”忽而,就在衆人不知誰對誰錯之際,人羣中走出一個喬裝的人,響亮的開口。

“你怎麼在這裡?”傅成險些氣的吐血,破壞他計謀的居然是自己的兒子,強忍住心頭的怒火,陰毒的瞪着傅恆說道:“你莫要胡扯,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妖女?被她給迷惑住了?”

傅恆眼裡滿是不悅,父親答應過不殺水卿衣的,可他既然食言了,公主說只要她不死,便會考慮殺了百里玉,與他在一起,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看着那美豔動人的容顏,心裡燥熱,口氣不善的說道:“父親,當初你可答應兒子不殺公主,爲何轉身卻要逼死她?”

“噗呲——”傅成再也忍受不住的噴灑出一口熱血,捂着胸口看着這個不孝子,他是要逼死老子啊!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傅成很想把他的腦袋給扭下來,差一點他便可以得逞,就是被這蠢貨給攪合了,心裡被怒火灼燒着,再次嘔出一口血。

“父親,您怎麼了?”傅恆嚇的臉色慘白,攙扶着搖搖晃晃的傅成,卻被傅成一把揮開。

水卿衣看着這一幕,心情極好,不是傅恆真的有那麼愛她,聽她的話與傅成反目揭傅成的短,而是那日她洞悉了傅恆的目地,便與他換了酒杯,在那杯下了料的酒加了點東西,會把他心底最重要的記憶給忘掉,且加了**散,迷惑了他的心神,纔會被她給控制。

“太傅,難道你的兒子說的也有假?”水卿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吐血的傅成,真是大快人心啊,若是把這老東西氣的蹬腳,最好不過。

“我…我…”傅成氣的兩眼一抹黑,咯嘍一聲便背過氣去了。

恰好這時,紅雲散去,豔陽高照。

“看來真如本宮所言,太傅纔是禍根之源。”水卿衣雙手背在身後,淺笑道:“此事交由父皇處理。”

話落,便不顧衆人,率先離開。

暗處的傅淺荷嘴角殘留着一縷殷紅的鮮血,怨毒的望着翩然離去的水卿衣,看向驚慌失措的傅恆,眼底濃濃的殺意。

心底更多的是不甘,她已經在京都無法立足,大家小姐都瞧不起她,不管她如何賠笑着插進去,受到的是冷嘲熱諷,而害她失去貞節的大哥,卻偏幫着那個賤人,讓她無仇可報,無怨可泄。

緊緊的咬住牙關,她從一個清貴高傲的人,變成人人可唾的賤人,全都是那賤人一手造成的!

眼底閃過瘋狂,看着倒在地上的傅成,緊緊捏緊胸口的衣襟,那一幕幕屈辱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閉上雙眼,任由仇恨將她的心扭曲、侵蝕。

……

水卿衣回到紫苑殿,看到百里玉執卷斜躺在軟塌上,有一瞬的恍惚,若是能與他攜手江湖,過着沒有紛爭的兩個人世界,他便也是閒賦無事便吟詩作詞,而她則是洗手作羹湯,不會那麼疲倦的算計來算計去。

微微搖頭,恐怕今生是無所望了,勾心鬥角,會伴隨着她到生命的盡頭吧?

心間泛着一絲苦澀,真是多愁善感了呢,想到他那日說有了孩子,便把國庫的鑰匙交給她,這只是口頭支票罷了,孩子…她都還未成人,怎麼會有?

“回來了?累不累?”百里玉感受強烈的視線注視,擡眼便看到水卿衣望着他出神,眼底的無奈和苦澀,讓他心底微微揪痛。“可有發生什麼事情?”若不是她堅持不許去,不許派人跟着,自己也就不會空掛心了。

“不累。”水卿衣搖頭,簡略的把祭神發生的事情說給百里玉聽,略微思索道:“我覺得當年孃親的事情不是傅臻所爲,而是傅成。”

她在御書房,敏銳的捕捉到傅成看向水澈時,那不經意流淌出來的恨意,不禁猜測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使他這麼恨水澈。

“去審問傅臻就知道了。”百里玉替水卿衣揉肩,清雅溫潤的問道:“何時與我去北蒼一趟?”

水卿衣一怔,這邊的事情還是一團麻線,怎麼能離開去北蒼呢?

“暫時不會,等這邊塵埃落定,我便隨你過去。”水卿衣慵懶的依偎進百里玉的懷中,抓着他的手指問道:“你有要事在身麼?”

水卿衣發覺她越來越依賴百里玉了,精神上的依託,一刻不見,便想念的緊,真心不願意他離開回北蒼,只有加快這邊的節奏,隨他一道去。

“無事,我們有了肌膚之親,卻還沒有正式的把你在北蒼留有名份,怕委屈了你。”百里玉輕嘆,猶記得她過往委屈的問着今後會不會再有一次的婚禮,他卻說沒有,她眼底的失落,清清楚楚的刻在心間,每每回想,都覺得歉疚。

“怎麼委屈了?當時我兩成婚,可是轟動了四國。”水卿衣輕笑,以她當時的名聲,和有冠蓋天下的‘公子玉’成婚,不成爲衆人津津樂道的焦點纔怪!

她不覺得委屈,他替她感到委屈。

“那只是百里玉與南宮淺妝的婚禮,北蒼暗帝君墨幽與南詔公主水卿衣的婚禮可沒有,我要把你介紹給整個北蒼的子民,乃至天下,你是我君墨幽的女人。”成爲天下間最幸福的女子,最後一句話,百里玉在心頭默默的補充。

“我…”水卿衣的話還未說完,便瞧見冷霧進來稟告:“主子,北轅世子在外面求見。”

水卿衣下意識的看着百里玉,見他點頭,起身挽着他的臂彎走了出去,看着北轅塵神色憔悴的坐在楠木椅中,笑道:“北轅世子今日怎麼進宮了?”

北轅塵見她無礙,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可看到她身邊的百里玉,晶亮的眸子微微黯淡,溫軟道:“今日祭神的事我聽說了,來看看你。”說完,覺着這話不對,看着百里玉,復又繼續說道:“作爲朋友來探望。”

水卿衣垂眸,怎會不明白他的用心呢?

“我無礙,傅成到時候留給父皇決定。”

北轅塵頷首,示意他知道,隨後,神色凝重的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之前回了一趟雪臨,控制楚慕頃的蠱毒被解了,他不知中了什麼蠱,變成了傀儡,被喬非所控制。”

“你解不了?”水卿衣霍然坐直了身子,眉頭皺的死緊,喬非陰魂不散!

“對,他完全沒有思想,被人操控,打算向北蒼聯姻,求娶蝶影公主。”北轅塵脣色微微發白,當初是他自作主張的把楚慕頃送上了皇位。

------題外話------

親們,抱歉哈,暫時七千字,剩下的明兒個補上,麼麼噠…(>^w^<)

第四十八章 藏着我兒子敘舊第十章 她在等你第三章 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第五十三章 吃醋,公子命中缺我第二十章 栽贓陷害(二)第六十章 北蒼秘藥,惡整蝶影公主第十九章 貴妃有喜第七章 你何時有了大姨媽?第六十三章 深情告白第三十章 嚇破膽,反擊!第二十八章 百里玉,老孃要死了第十九章 貴妃有喜第十八章 你不要,便扔了!第六章 私交定情信物第三十八章 休書!第六十九章 詭計籌謀第五十二章遭嫌棄第八章 情深入骨第六十四章清宮第六十六章 她的解藥是個女人?第十二章 泄谷欠工具第五十二章 自薦枕蓆,雪山落崖第四十七章 懲罰第二十六章 你要改嫁?第十四章 獅子大開口第四十四章 太后的秘密第四十章你兒子在朕手上,拿淺淺下落換第四十七章 懲罰第四十一章 和親漠北第五十七章 我願意娶你爲妃第九章 勢在必得第三十七章 我是是丞相夫人,別叫錯第五十五章 你是誰?第四章 劫色?老孃火暴了你的菊花!第三十五章 納妃第三十九章 北蒼偶遇第三十四章 羣豬鬧婚禮第四十八章 承認愛我,不丟人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第六十六章 她的解藥是個女人?第三十九章 癖好當成命根子第四十三章 獻色劫財第五十五章 你是誰?第三十一章 爛桃花第十八章 討債第八章 我不耀眼,很寒酸第十五章 演戲高手第七十一章 血咒第五十二章 自薦枕蓆,雪山落崖第五十八章要挾第六十九章 詭計籌謀第三十二章 太后薨,三王歸京第七十章 緣定三生第六十四章 當衆走光,實行火刑第二十七章 粗鄙野蠻,對他胃口就好第二十一章 守宮砂第六十章 北蒼秘藥,惡整蝶影公主第七章 你何時有了大姨媽?第六十四章清宮第十九章 貴妃有喜第二十五章 本宮沒有駙馬第二十一章 拾金不昧第三十二章 她是主母第四十四章 太后的秘密第三十二章 她是主母第四十九章 解蠱意外第五十一章 大小還是一手掌控的好第五十章腚疼的奇葩第十六章 坑,無處不在第五十四章 溫柔繾倦第八章 情深入骨第三十七章 水卿衣殞,北蒼魔君第十章 陰謀迭起第六十四章清宮第十八章 你不要,便扔了!第三十章 娘子,爲夫崇拜你...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第三十六章 下毒第四十七章 懲罰第五十三章 吃醋,公子命中缺我第二十四章 你是我的人第四十八章 承認愛我,不丟人第三十章 娘子,爲夫崇拜你...第四十一章 和親漠北第六十八章 撿芝麻丟西瓜第四章 和我挺相配第十八章 你不要,便扔了!第五十七章夢迴都市第三章 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第四章 劫色?老孃火暴了你的菊花!第五十五章 你是誰?第二章 鴻門家宴第四十四章 溫柔一刀第五十一章 大小還是一手掌控的好第六章 私交定情信物第二十章 以命換命第五章 便宜乾孃,神秘令牌第三十二章 她是主母第二十八章 一盆花引發的血案第二十七章 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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