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臺水榭,入口栽種幾株紫藤花,順着樑架蔓延至淥水亭。清風陣陣,紫色花瓣紛飛,宛如一場花雨,身置畫中。
南宮淺妝一襲大紅紗裙,臉色蒼白如紙,拽地青絲披散腦後,透着病態的嫵媚,嬌弱的讓人揪心。
南宮傲天看着‘弱不禁風’的女兒,眉心一突,低沉洪亮的聲音,隱含威嚴。“快向勤王行禮。”
聞言,南宮淺妝擡眼看向她的父親,墨綠錦袍,身材偉岸,端正的國字臉,五官俊美,長年鎮守邊關征戰,一股子殺伐之氣隱露。
“女兒身體不適,失禮之處,勤王也會諒解。”說着,捂着胸口輕咳,臉色白了一分,轉青。
碧涵擔憂的攙扶着南宮淺妝坐在倚欄邊,淡淡的掃過坐在上首,一襲印暗紋,繡金邊的紫衣男子,頭戴同色束髮紫金嵌珠冠,氣質高貴冷凌,五官俊逸,狹長的眼眸暗沉,閃耀點點寒光,輕染薄怒。
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難怪這麼渣,還有那麼多女人趨之若鶩,確實有這個本錢,真是可惜了這張好麪皮。
“南宮小姐既然能起身走來,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可以隨本王一同去相府向秦三小姐賠罪。”楚慕瑾眼底閃過嫌惡,一刻也不想在將軍府多待。
本打算等拉攏將軍府這一派,念在她父親的份上賞她個侍妾,可南宮傲天不識好歹,支持與他對立的夜王,如何讓他嚥下這口惡氣?
秦三小姐?呵,倒與秦玉貞挺配的,他們三人之間的關聯,名副其實的小三!
“道歉?爲什麼?”南宮淺妝一怔,茫然擡頭,疑惑的問道。
“你縱馬行兇,傷了秦三小姐,難不成還有理?”楚慕瑾冷笑,轉動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冷冽道:“在場那麼多人可以作證,由不得你狡辯。”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南宮淺妝冷聲嗤笑,清冷的眸子斜視一眼邊上默不作聲,由着楚慕瑾替他討公道的左相,譏誚道:“勤王以什麼身份來問罪?於公,你是雪臨國王爺,講究證據,不得偏袒,公平公正。於私,你是我南宮淺妝的未婚夫,哪一重身份都沒有理由讓你勒令我去相府賠罪,何況還是子烏虛有的污衊。”頓了頓,看着楚慕瑾臉色鐵青,繼續道:“王爺說在場那麼多人看着,只要沒瞎都知道我摔下馬昏迷,而秦三小姐安穩的坐在馬上挑釁我,莫非你是爲了掩蓋趕馬踩踏我,反咬一口吧?”說到最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伶牙俐齒!”楚慕瑾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悶虧?這個南宮淺妝往日都是癡迷的看着他,只要他的話,都封爲聖旨執行,怎會這般添他堵?盛怒的拍桌:“你的馬兒撞傷秦三小姐是事實。”
這麼容易被激怒?也不怎麼樣,深受聖寵?皇室無能人麼?
“勤王這麼公道,應該打殺了那畜牲,而不是遷怒本小姐,我記得那馬兒是王爺給我的,若要問罪,我也是受害者,斷不能忍下這口惡氣,不如去皇上那兒討公道,若是我的錯,絕對上門負荊請罪。”似譏似諷的說道,接過碧涵手中的熱茶,淺啜一口。
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拿捏?前身也不是愚蠢的人,只不過癡戀楚慕瑾,所以甘願裝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換來的是這樣的境地。
楚慕瑾一滯,沒料到她心思深沉,想的如此周全,簡短的幾句話,讓他無話反駁。
何況,本來就是秦玉貞故意衝上去被撞,誣陷南宮淺妝,鬧到父皇跟前,他也討不得好。
“本王給你的馬是上等汗血寶馬,怎會無緣無故發狂?是不是你動的手腳,還未知。”怒視風輕雲淡的女人,胸腔那團怒火越燒越旺,恨不得掐死這膽大妄爲的女人。
南宮淺妝撇開頭,面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勾脣一笑,忽而,眼神閃爍,虛弱的喘幾口氣,捂着胸口,蹙緊秀眉,眼底氤氳水霧,側頭哀怨的望向楚慕瑾:“經過剛纔的試探,原來你真的不在乎我,儘管我是無辜的人。”臉上因爭執浮現的血色褪盡,咬脣說道:“你要我向她道歉,我同意。但是,你趕馬兒踩踏我,差點害我喪生馬蹄,是不是也要還我公道?”
楚慕瑾緊抿脣瓣,一股熱血直衝頭頂,眼底的厭惡更甚,多看一眼都嫌髒污了他高貴的眼珠。
“妝兒,不得無禮。”南宮傲天眼神微閃,看着她明媚的臉,眼神複雜,至從出了那件事後,他就不待見這個女兒,沒想到這次受傷,倒有些許不一樣了,是對楚慕瑾心灰意冷麼?
南宮淺妝眼一沉,緘默不語。
秦舜臉色難堪,心裡惱怒,他女兒受傷躺在牀,讓她上門賠禮,把責任都推向勤王和貞兒身上,簡直欺人太甚。
“南宮小姐,賽馬的事由你提出,貞兒一個閨閣小姐,怎會懂這些?無論如何,你也難脫責任。否則,別鬧到皇上那兒,落得兩家不愉快。”他堂堂一國丞相,何時受過如此奚落?
南宮傲天臉色一沉,略微思量,示意南宮淺妝閉嘴。“只是賠個罪,快點隨勤王去。”
南宮淺妝譏笑,這就是她的父親!
丞相再狡詐陰毒,他女兒再不是,也會維護女兒的顏面。
“去就去,反正丟的是將軍府的臉面,我的臉面早就丟盡了,無所謂。”心裡來氣,哼,要我道歉,也要看秦賤人受不受得起!
前身也暗中受過不少她的氣,礙於勤王,咬牙隱忍。而今,這個身子由她主宰,愛怎麼來,看心情!
“慢着,你就這樣去?秦小姐臥榻養病,你該素雅的衣裳。”勤王瞄了眼紅如火焰的紗裙,眉宇間盡顯不悅。
“你真囉嗦,愛去不去,我穿什麼還有規定?是不是要我披麻戴孝去?是受傷又不是死人,我這樣去也可以給她沖喜,去掉晦氣,說不定好得快。再說,就算她病弱垂危,又不是我南宮家的女兒,也輪不上我披麻戴孝!”她懶得裝,真當她好欺負?反正前身也是這麼脾氣火爆,說話惡毒,她這樣也不會露陷,反而裝得太過,會讓人懷疑。
“你…”丞相氣的臉色漲紅,眼底閃過狠辣。“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主持公道。”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當真好本事!”楚慕瑾意味深長的睨了眼南宮淺妝,緊跟着起身離開。
什麼意思?
南宮淺妝怒從中來,覺得楚慕瑾腦子鏽逗了,她反駁幾句就有本事?是不是理該讓他們殘害死?
“我忍你,讓你,只是因爲你是我未來夫君,可你們卻把我的忍讓當成一柄利劍刺死我。讓我及時醒悟,對你這樣得寸進尺不要臉的人,根本無需退讓。我定讓你後悔昨日沒弄死我,我活着一天,秦玉貞想嫁給你,終生只能爲妾!”面無表情的說道。
只要我還活着,你們終其一生都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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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的們,水煙兒來了你們在哪兒...哪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