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低調樸素,又不失涵養的馬車,在長長的街道上緩慢的行駛。前方兩名侍衛騎着高馬在前開路,後面四位步行的侍衛跟着。馬車兩旁個跟着兩名貼身宮女,馬車後方也跟着六名侍衛。

周圍行人一看到這情形這規格,便知這馬車內坐着的人定是皇親國慶,紛紛避讓防止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內端坐主位的是一位容顏娟秀的婦人,只見婦人頭頂戴着寶玉所致的頭冠,低調卻不失尊貴。冠的正前頭正正當當的簪着一個五尾鳳釵,衣着一件紫色正一品王妃的官服。

身旁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看着可能還沒有到及笄禮的年輕女孩,因這女孩兒還過及笄,頭冠相對簡單,但冠的正前方也簪着,只有正一品郡主纔可佩戴的四尾鳳釵,身着一件淺黃色官服,襯的女孩兒越發嬌俏可人。女孩俏皮的去拉着旁邊端坐的那位婦人,昂着頭嘴角帶着笑,對着婦人不知說這些什麼,那笑容單純且明媚。

馬車左邊端坐着一位,身着石青色正一品親王官服,只見男子臉部輪廓硬朗,鼻樑挺翹嘴脣輕薄,眼睛微擡看向坐在主位的兩個女子,一雙標準的瑞鳳眼映入眼簾,眼裡滿是柔情。

馬車右邊坐着一位,身着藍色正一品郡王官服的男子,單看外表長的與坐在左側的祁淵,至少得有六七成相似。只是眉眼更像楚王妃,再加上只要一坐下就要靠着什麼,行爲舉止既不沉穩也不規矩,平添了幾分浪蕩子的氣質。

這馬車不論內外看着都是極大的,幾個人坐在一起也不嫌擁擠。

浪蕩子看着在母妃面前,撒嬌扮乖的祁菀撇了撇嘴,冷哼出聲。“母妃,這小丫頭糊弄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怎麼還聽她的?”

祁菀扭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祁衡,對着楚王妃接着撒嬌道。“母妃,我這次真的沒有糊弄您,您不知道,我前段時間參加李府的宴會,楊家的小姐仗着有楊相撐腰,竟敢不把本郡主放在眼裡。還敢帶着其他幾家的小姐一起排擠我,還說我歌舞不行,詩畫不行,空有郡主的名聲,還有說我禮儀不全,說我沒有一分貴女的樣子,母妃!”語氣帶着不服和嬌哼。

楚王妃聽着祁菀說完,嘴角掛着溫柔和善的笑,伸手摸了摸小郡主的髮髻,輕聲哄着說。“你是郡主姓的是國姓,不論吃穿接受的都是百姓的供奉,是指天下頂尊貴的女人。而那楊家小姐不過是一介普通的官家小姐,家中長輩哪怕官至丞相又如何,見到你也應當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一聲郡主安康。”

“你更是無需去計較那幫小姐說了些什麼,你是郡主她們行爲不端對你無理,你自去向他們家中長輩說,他們家中的長輩自會好好的教導,這幫小姐如何尊重皇室。”

“我雍朝只有你和慕歌兩位郡主,都有着無上的尊崇,歌舞是否擅長,詩畫是否高超都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記得你受的是何人供養,要把家國要把百姓記在心中,你是祁氏皇族心胸自當寬廣,若真爲了那麼幾件不入流的小女兒家的小事,在那些個貴族家眷面前爭執,纔是落了你的臉面。”

楚王妃眼神溫柔嘴角勾起,帶着和善的笑意,端這世家小姐一品親王正妃的禮儀說道。“不過你若真想學那些個東西,母妃明兒個就找人來教你。”

“當然了,你爲君爾爲臣。至於她們敢說你沒有禮教?哼,本宮倒是不知道哪個地方比皇宮的禮教還大,你是在宮中長大的。你的禮教是宮中教的,她們說你便是再指責我祁是皇族,也不知道這冒犯君主的罪名,這幫小姐擔不擔得起?也真是太閒自己家着祖宗的功勞簿太厚,躺的不甚舒服。也是年紀小還不懂什麼事兒,一點也不怕給家中父兄招惹麻煩。”

“若她們再說你,就照着剛纔的話懟回去,本宮到不信了她們膽子大到能通天。”

祁菀聞言笑着說道。“多謝母妃指教。”

楚王妃也擡起手指,點了點把額頭埋在自己肩膀處的小丫頭,笑罵了聲。“你個小笨蛋。”

祁衡在旁邊聽着說道。“你平時不是挺厲害挺霸道的嗎,面對那麼幾個小姐就不行了。以前不也挺會告狀的嗎,怎麼着這次就不會告狀了,不知道跟四王兄說啊!四王兄幫你教訓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小姐。”

祁淵在旁一直平靜的坐着,聽到這話擡起手用力的拍了下坐在對面的祁衡,語氣稍微帶着點怒意。“你能不能教王妹學點好,把你那一副混子樣子收起來,讓人對付幾個沒什麼用的千金小姐,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這讓其它人知道,豈不是笑話。”

祁淵看着眼前還有些不服氣的王弟,嘆了口氣說道。“那些個小姐家中都有父兄在朝爲官,這人啊總歸是會犯錯的!你聽懂了嗎?”

“是,王兄,您放心我明白的。”祁衡說道。

在另一邊,已經進入宮門的楊相,帶着一幫大臣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壓低了聲音說。“也不知道這次端親王回朝,會帶回來怎樣的好消息?”

楊相也真是年紀有點大了一點,疲倦都寫在臉上,那眼角處的倦意都在說着我累了一天了。恐怕是下了朝回了府,就召集親近的同僚和門客一起商討了一天,以端親王祁淵爲中心的政務。

“好消息倒是一點沒聽着,到是端親王還未回京便在下面處理了一個貪官。楊相您有所不知,端親王處理的那位知府是收過萬民傘的,結果王爺呈上來的奏摺,竟然說那知府貪污受賄,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無,所作爲這明明是胡編亂造。”說話的是年紀有些中上的吏部尚書吳葛,吳尚書的語氣急切,彷彿不這樣說就會漏了怯一般,哪怕是壓低了聲音也很明顯。

“吳尚書您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那個知府可是你們家的遠親,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野夫能當上知府。尚書大人也沒少出力吧,誰知道他貪的那些錢有沒有進了尚書的兜裡,才讓您這麼出力的爲其遊走。”中書舍人趙祥掛着得意的笑,故意擠兌着吳尚書。

可算時報了點兒之前他家的族親,頂替了自己加族親的那點仇,可見哪怕同爲一個陣營,也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互相譏諷,互相挖苦甚至會產生互相攀咬,也足以見領頭人是何等不入流的心性。

“姓趙的你可別隨便攀咬我,我說的那可都是實話,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相爺我那遠親你也是見過的,品性如何你也是清楚的,這次完全是因爲他沒有給端親王上供才經此一劫。”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尚書大人你也別裝無辜,端親王這一路上路過了多少州府縣城,可偏偏就處置了這麼一個,說到底呀還是您那遠親的問題,您說是吧相爺。”

“二位都是國之棟樑,何必爲了一個貪官爭吵,吳尚書您的那位遠親,本相是真沒什麼印象了。就算他當時品性剛正不阿,可這麼多年了你也未曾年年與他相見,他是否做了什麼你也不清楚。端親王既然說了他貪污那必是有證據的,你且放寬心若端親王沒有證據或證據不足,本相都不會讓端親王隨意污衊的。”

“可若那知府真的貪污,那也真是辜負了吳尚書你的悉心栽培,不過也不必爲了一個遠親塔上自己,畢竟你族中的晚輩還是有不少優秀的人。”楊忠裝模作樣的說着官腔。

“多謝丞相大人的指點。”吳尚書說道。

揚忠說完就一直沉默的低着頭,走在長長的宮路上,不再理會身後人任何的爭吵和談論,眼神低沉的嚇人也不知在想着些什麼。

這邊祁淵一行人也到了宮門口,下了馬車走進皇宮,一進宮門就有公公迎了上來,爲其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