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

“行啦,別在這說了,趕緊過去。她問什麼答什麼,只要不是特別敏感的東西,都可以回答。”祁淵說道。

“你確定?”陸川有些震驚,畢竟他這話包含的東西,可不單單是把一些產業,裸露在沈白安的面前啊!

“確定,趕緊的去。”祁淵沒有好氣兒的命令道。

“是,我的王爺。”陸川敷衍的回道。

陸川到長福樓的時候,沈白安正坐在書案前,擺弄着懷裡雪白的小貓。

“喲,這小東西是從哪來的呀?”陸川輕挑的說。

“這是我養的。”沈白安回道。

“看不出來,白小姐還有這樣的好心腸。”陸川的語氣越來越輕挑,又有一點挑釁的意味。

“東西準備好了嗎?備好了就送過來。”沈白安並沒理會陸川。

陸川聞言回頭向外望,剛想說還沒有。就看到祥叔帶着人,拿了很多東西過來。“巧了,東西到了。”

祥叔走了進來,對着沈白安詢問道。“白小姐,這東西是給您放這嗎?”

“放着就好,多謝祥叔了。”沈白安語氣溫和,跟剛纔對陸川說話時的冷漠,完全就是兩個人。

“小姐客氣了。”祥叔指揮這人把東西一擺好,又說道。“小姐,若無其他吩咐我們就先下去了。”

“好。”沈白安迴應道。

祥叔出去以後,陸川有些語氣不善的說。“看不出來呀,你還挺能裝的。”

“祥叔對我尊敬,我便對他尊敬。可陸公子從剛纔見我一直到現在,處處都在與我作對。你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幾個大字,我是一個魅惑你家王爺的禍害。陸公子都這個態度對我了,還指望着我能給陸公子,一個什麼好態度嗎?”

陸川絲毫沒有被人戳破了心思的窘迫,反而硬着脾氣說。“我沒有那個意思,這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到時候去祁淵那會哭訴,說我針對你。”

“還有啊你一個女人,像這種解決負傷下戰場的將士生存問題,不懂就不要瞎說,免得到時候讓我家王爺給你背了黑鍋。”陸川有些不屑的說。

“我懂不懂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但是,你家王爺讓你過來是來輔佐我,解決這些問題的,而不是讓你來我這耍官威的。”沈白安語氣冷淡氣勢壓人。

陸川看着眼前的女人,也不知爲何竟被她身上的氣壓嚇到,竟不敢在多說什麼。

“還有,女人怎麼了?我立足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黃口小兒。就是你父親宣威侯陸崇站在這,也不敢如此對我說話。”沈白安接着又說。

“你,你認識我父親,你到底是誰?”陸川有些急切的問。

“我是誰?我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行商販罷了。”沈白安回道。

“行商販?行商販可沒你這樣的氣魄。”陸川說道。 щщщ◆ ttKan◆ ℃ O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回答我問的問題。”沈白安說道。

“你想問什麼?”

“你們家王爺負責了多少,從戰場上受傷下來的戰士。他們大多傷的都是什麼程度?有多少人是拖家帶口的?又有多少人是孤寡一人的?還有多少人是你們家王爺給找了生計的?還剩多少是沒有辦法養活自己,養活家人純靠你們家王爺救助的。”

“再有,你們王府每年養他們,花了多少銀子?每年又進賬多少,都有些什麼樣的鋪子莊子?只說明面上的即可,至於你們背地裡都有些什麼東西,我不想知道。”沈白安問道。

“負傷的將士具體人數我不清楚,但絕對不少於萬人甚至更多。這還只是將士,還沒有算他們的家人。”

“至於你說他們的傷勢,白小姐有所不知。長楓軍明面上雖是端親王所統管,戰功無數威風八面,但實際上也正因長楓軍,是端親王的部下。再這邊關有任何大小戰役,都是長楓軍打頭陣,每一次敵軍來擾,不管對方有多少人,我們有多少人,更不會管我們是否都是些傷兵,他們只在乎我們有沒有最勇猛的衝在前面。也因此,長楓軍每次都是損失最大的,輕傷不下火線,能從上面活着下來的都是重傷,不是缺胳膊斷腿兒,就是不能動彈,再不然就是受了什麼內傷,內力盡毀。”

“而那些個只知道坐在城內,吃着貢果用着賞賜的庸官,每一次只要王爺有任何一點點的問題,都會往大了擴,榮稟給陛下。這些都不算什麼,甚至有一些苛扣將士們的月例,有的時候王爺能給要回來,可有的時候他們官官相護,王爺就得自己掏銀子。”

“不過說實在的,每一次的月例都不夠,每一次王爺都要補,只是多少的問題。對了,除了月例有的時候他們連戰士用的,盔甲盾牌劍弩甚至棉衣都會苛扣。”陸川越說越氣憤。

“這麼說,你們王爺每年除了,要去管那些個受傷的將士,他們的家人。還要去管那些個在軍隊裡的,將士的月例。不對啊我聽說,這戶部林尚書速來公正不阿,從來沒有聽說過貪墨等事件,這月例爲何每次都不夠啊?”沈白安有些納悶的問道。

沈白安雖說也曾領兵打仗過,但除了佈陣對敵。軍營裡將士的所有事物,包括月例武器棉衣這等事情她從來不會過問,大哥也從未跟她說過這些事情。再加上她對戶部尚書人品的信任,先入爲主的認爲林尚書不會做貪墨等事,就算下面的官宦有所貪圖,但也不至於如此。

還有帝令女君的私衛,從沈白安接手至今,所有花銷包括武器棉衣平時的月俸,也不走戶部,而是走自己的私庫,因此也就更不知道軍餉貪墨竟如此嚴重。

沈白安心裡想着,平日裡自己要麼不管事,要麼重點不在軍餉上,竟然放任這些人如此壯大欺主。竟連堂堂親王都耐其無法,看來自己真是不可再放任不管了,這次回京處理完那批鐵礦的事,緊接着就是這些貪官落馬斬首。

“白小姐有所不知,這林尚書雖剛正不阿,但再強硬也只能管得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這軍餉又不只在那一畝三分地。一層一層往下來,一層一層的往下剝,等到我們手上也就不剩多少了,這長楓軍是端王做主帥,這些人還有所顧及不敢貪墨過多。可隋老將軍管轄的鎮西軍,那貪的才叫多呢。”

“隋老將軍爲了讓底下的將士有有例拿,變賣了不少自己的私產,就連老夫人的陪嫁也賣了不少,聽說這次的月例若再少,他們家的兒媳婦帶來的嫁妝,都得變賣。”陸川語氣從剛開始的憤怒生氣,到現在的無可奈何。

“所以啊!白小姐,你若真有法子能解決的了這些人的生存問題,那可真當時解決了件大事。不過白小姐,你若是沒有法子就早點說,省着費這個力,我們王爺也不會說你什麼。”陸川說道。

“我連這的情況都不清楚,就算有法子也沒辦法用。你剛纔只說了你們家王爺,有幾部分開銷,還沒有說其它的呢。”沈白安語氣平淡絲毫看不出一點憤怒,但若有熟悉她的人在場一定知道,此時的沈白安怒氣值已經達到了頂峰。

陸川聞言嘆了口氣說。“既然白小姐這麼確定,那我就跟白小姐詳細說說。”

“西州這邊的土地還是蠻多的,王爺在這附近買了八個大莊子,還有二百畝山地,這兩樣解決了一些他們大部分的生存問題,但收成並不好,也就只能維持個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