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楚王妃嘆了口氣,接着說。“你不知道,這大長公主手段狠着呢。本宮記得那時纔剛是嫁與王爺的第二天,一早便隨着王爺進宮謝恩。”

“當時陛下留王爺商討政事,本宮便自己在御花園裡閒逛,剛走到錦鯉池附近,便聽到有叫喊聲。走近一看,竟是一個孩童掉進池,里正撲騰着讓人救他。我看着那孩子就快不行的樣子,趕快上前想要把人救出來,可還未等走過去便被人攔住。”

“攔住本宮哪人口口聲聲的說,他等奉少女君之命,封住錦鯉池各個道口,不放任何人進去。本宮見那孩子真快不行了,便衝那幾個小公公喊道:那池子裡掉了個孩子,你們快把人撈上來呀。”

“可那幾個小公公說什麼,說他們知道有個孩子掉進去了,是少女君讓人丟進去的,也是少女君不讓人救的。當時給本宮嚇了一跳,又仔細往池子那邊看,才發現池子邊兒上站着一個披着紅襖。帶着白毛領的幼女。”

“雖說隔得不太遠,但中間有樹蔭遮擋,看的也不是很真切。但到現在,本宮都忘不了當時大長公主的眼神,如同在看螞蟻在水裡蹦噠,掙扎求生卻毫無作用的模樣。公主那時年紀還小,臉蛋兒雖未長開但已難掩其絕色姿容,當時臉上的神情真的毫無波瀾,彷彿是凍上了一般。”

“本宮當時以爲,大長公主只是在處罰哪個犯錯的小公公,或者是哪個倒黴的小侍衛。可沒想到那孩子竟是大長公主長姐和昭郡主的獨子,大長公主的親侄兒,僅僅只比長公主小了兩歲竟被如此欺辱。”

“當時女君都是等到那孩子不撲騰了,沉了下去,女君才讓人把那孩子撈上來。這期間有不少人都在周圍看到了這一幕,還有幾個女官也在旁邊。本以爲此事大長公主必定受罰,可沒想到最後竟什麼事也沒有,後來出宮以後想着,和昭郡主在怎麼寵愛這個妹妹,也不會放任她傷害自己的孩兒,可沒想到這郡主竟然什麼都沒說,連去告御狀都沒有。”

“你想想,那小公子是大長公主的親侄兒,除去輩份,兩人是一起長大的。可竟毫無緣由的把人推進冰冷的池水,聽聞那小公子後來,連害了大半個月的病。”

“本宮現在只乞求陛下不要青睞於淵兒,讓淵兒娶這麼一個手段陰厲的女子進門。只求能覓得一位溫婉嫺靜的賢內助,不管內外都能幫淵兒料理妥當,已省去淵兒將來的後顧之憂。”

“至於平陽昭大長公主,本宮可沒那麼大的臉面和身份,能讓公主叫一聲婆母,也自認我兒配不上大長公主。”

話音剛落,剛洗漱完的祁淵就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什麼配不上啊?母妃在說什麼?”

楚王妃見到祁淵,便又喜笑顏開,上前握住祁淵的手,滿眼的疼惜。把人拉倒飯桌前坐下,語氣溫和的說。“也沒什麼,不過說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想必你在外面也定當時聽說了,不過這事兒啊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的完的,別餓着肚子,邊吃母妃別跟你念叨着。”

“好,母妃您說,兒臣聽着。”

楚王妃笑着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在了祁淵的盤子裡。“嚐嚐這塊東坡肉,肥而不膩,入口即爛。”

楚王妃看着祁淵吃的香,心裡啊,這個開心,挨個的把這些菜都夾了一遍,之後才說道。

“你吃着,我說着,也不用回我的話,節省些時間,讓你一會兒好能歇歇,等到晚上進宮好有精神。”

“母妃聽聞,你這次回來的路上處置了一個什麼知府,到現在也沒有明確下詔處置。一介小小知府,貪污受賄欺壓百姓,你處置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知府的背後牽扯到了楊家,雖說我們兩方素來都是對立,但到底沒有正面撕破臉皮。”

“母妃知道你素來有主意有本事,能這麼做必定留了後手,朝政上的事母妃不懂,也不插手。不過你一定要記得,這是京城不是邊疆,明槍明箭易躲,暗槍暗箭傷人無形。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謀定而後動,切不可急躁了。”

楚王妃邊說邊接着給祁淵夾菜,中間祁淵想要解釋什麼,都被阻攔了。“至於其他的一些事,母妃知道的也不清楚,也就不念叨你,你自己可以處置妥當。你已經有實力,有能力,但得起王府的重任。母妃很欣慰,也很心疼你,母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母妃永遠支持你,不論前途有多艱難,有多困苦,母妃一直希望我兒心想事成。”

楚王妃話音一轉,語氣有些雀躍。“不過其他的事都可隨你,但唯獨一事不可。”

“什麼?”祁淵有些疑惑的問。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如今已經不小了,也該考慮娶妻生子了。母妃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也不敢爲你做主。母妃並非詢問也非責怪,只是聽聞你在外面結識了一位女子,聽聞那女子長相極美,還讓那女子住在你的府邸,還讓她碰了你在那邊的私產,可有此事。”

“也不知是兒臣身邊的哪位,在母妃的耳邊嚼了舌根,兒臣也不瞞母妃的確有此事,且兒臣很喜歡那位姑娘。”祁淵說道。

“淵兒,母妃並非刻板之人,若你真的喜歡那位姑娘便向她的家人提親,別讓那姑娘沒名沒分的跟着你。只要那姑娘品格沒有問題,母妃都不會說什麼,就算是個江湖女不懂規矩也沒什麼,到時慢慢教就好。”

“只是一點,那姑娘若毫無家世背景,且沒有什麼規矩禮儀,恐難當正妃之位。若向往府裡迎,給個如人的位置便好,若你實在覺得對不起那姑娘,便封個側妃母妃也允。母妃只有一個要求,你的正妃一定要是個世家大族懂禮賢惠的嫡女。”

“淵兒,母妃不知你對那姑娘的感情到何等地步,但母妃想讓你記住,你將來要走的路艱難異常。你的夫人若無法助你,將來就會成爲你的累贅,要挾你的把柄。切不可爲一時情愛,糊塗行事。”

祁淵嘆了一口氣說道。“母妃你想的這都是什麼呀?我祁淵想要娶的女子必當是我愛的,是我見到第一面就想要娶的。兒臣自認有這個實力無需靠女子的姻親裙帶,兒臣的婚事兒臣自己有考量,母妃無需費心,也請母妃放心,兒臣定當不會色令智昏,行糊塗事。”

“更何況那女子喜不喜歡兒臣,我還未可知,現在就連人在哪我都找不到,更無需談其他的。”

楚王妃聞言說道。“你呀,現在我是說不得了,你的婚事我不用過問。難道連陛下也無法過問了?我想你應該聽說了,陛下要爲咱們的平陽昭大長公主,也就是當朝帝令女君招婿,而人選就在你們這幫皇子皇孫中挑選最優秀最合適的。”

“雖說這女君不論是年紀還是輩分,跟你們都有差距。但只要陛下覺得他合適,那誰就是女君的丈夫,得沈白安者得天下,這從來都不是句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