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冬天便到了,天氣也越發涼了起來。礙着真妃的身孕,敬事房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
銀碳,棉被,暖手的水袋外面也加了一層棉布,暖手的同時絕對不會被燙傷。
冬天最美的自然是雪景,可今年的冬天,卻遲遲未曾下第一場雪。素雅很懷念在王府時候的雪日,穿着枚紅色的冬衣,鑲着白色狐毛的邊,手中折幾隻紅梅,在雪地上翩翩起舞。
每當那時候,金悅四人經常會在旁邊伴舞,真妃會小孩子氣的擠進舞蹈的圈子拍手叫好。而連貝勒,則是站在一旁靜靜欣賞。
與其說喜歡雪,不如說喜歡雪,所帶來的回憶吧。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今年好不容易等來的初雪,會那麼的讓人……刻骨銘心。
錦茜去敬事房拿年節的賞賜,回來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真妃和素雅都發現了,錦茜卻推脫自己只是受了氣,心裡不高興罷了。
等真妃睡午覺的時候,錦茜將素雅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道:“我方纔去拿賞賜,聽到那些小太監窸窸窣窣的聚在一邊說着什麼。仔細聽了才知道,敦親王前幾日向皇上奏本,恭親王府收兵買馬意圖謀反。皇上勃然大怒,剛剛下令徹查,連貝勒卻是提着恭親王的人頭進了大殿。皇上念連貝勒大義滅親,一心爲國,特封其爲‘敬王’。雖然皇上已經下令**消息,可如今,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的,我實在是不敢讓娘娘知道啊!”
素雅忽然想起來那一日她在養心殿給皇上研磨,敦親王求見,她便回了重華宮,想來應該就是那天的事情了。
“你做的是對你,你……”
素雅還未曾說完,沉悶的聲音響起,回頭,真妃倒在門旁,下身已經出血,臉色慘白。
“娘娘!娘娘!”素雅與錦茜大聲的喊着,卻不見任何效用。
“錦茜,你在說什麼?什
麼恭親王的人頭?什麼敬王?我阿瑪和哥哥到底怎麼了?恭親王府到底怎麼了?”真妃滿頭的汗,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好多的話。
“娘娘,娘娘,您聽錯了,錦茜沒有說恭親王。您不要着急,您可得顧着肚子裡的小皇子啊!”錦茜看着真妃那樣虛弱的摸樣,和身體下面越來越多的血,慌了神了,而素雅卻早就跑去請了太醫。
“錦茜,你跟我說實話,阿瑪到底怎麼了?”真妃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力地握住錦茜的手,倔強的眼神讓錦茜都不敢直視。
“娘娘,您真的聽錯了,奴婢求求您了,您不要再動了,奴婢求求您了!”
“錦茜,你要是不告訴我實話,我就是爬,也要爬到皇上那裡去問個明白!”
真妃說着話就往殿外的方向爬去,錦茜急的只得說,“娘娘,娘娘,您不要動了。奴婢告訴您,告訴您!敦親王參恭親王有謀害之心,現在正被關押在大牢裡。娘娘,您定要保住自己和小皇子,纔能有機會見王爺,也能有機會救王爺啊!”
“阿瑪.......阿瑪.......錦茜,那......那‘敬王’又是怎麼......怎麼......”
真妃的話沒有說完,已經直直地暈了過去。
待素雅領着衛青夫與張太醫趕到重華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那樣觸目驚心的一幕。真妃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殿內外都有血的痕跡,尤其是真妃剛剛爬行的那一段粗粗的線條更是硬生生地捅向素雅的心,不停地攪動,疼痛的感覺到席捲了她的全身。
“娘娘......娘娘......”素雅跌跌撞撞地撲倒在真妃的牀前,顫抖的手不知道撫摸那個小人兒的哪裡。
“請小主速讓微臣給真妃娘娘診脈。”衛青夫看了素雅一眼,有些焦急地說道。
“啓稟小主,真妃娘娘恐怕是要早產了,請儘快
通知皇上。”衛青夫一臉正色道。
方纔打發去尋皇上前來的小太監回來了:“啓稟小主,皇上此刻正在御書房和大臣議事,吩咐了任何事不許打擾!”
“衛太醫,娘娘就交給您了,我去請皇上,一定要照顧好娘娘!”素雅懇求的眼神看向衛青夫。
素雅一路小跑,又不顧侍衛的阻攔,素雅直接開了御書房的門,皇上和大臣們都在,議事到中途,看到素雅慌慌張張的進來,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素雅顧不上管這些,屈膝跪在皇上面前,大聲道:“娘娘血崩了,危在旦夕,請皇上移駕!”
皇上一聽,臉色立變,但卻是不復素雅所期望的那樣緊張,“趕緊請了太醫,待朕這邊結束,便會前往重華宮,先去稟報皇后和太后吧!”
素雅有些震驚地看着皇上,又想起來錦茜早上說的話,也就不難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
是啊!按理,真妃娘娘現如今可以反臣賊子的女兒,要不是那個敬王的心狠,想必連帶真妃和她現在應該都在大牢裡了吧!
“是,臣妾遵命!”素雅說話的聲音也不禁冷了下來,她本就不敢來多此一舉地跑這麼一趟的。其實,也好,讓她更加認清了這後宮和前朝之間的聯繫,後宮女人的恩寵不過旦夕之間。
等到素雅再回重華宮的時候,太后、皇后已經帶着衆妃嬪到了,擁擠的人羣讓素雅微微皺了皺眉頭。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起來吧,敲你這滿頭大汗的!”太后看了跪着的素雅一眼,而其他妃嬪卻是各懷心思,素雅忍不住看了麗妃和燕妃一眼,那眼神彷彿要把她們生吞纔好。
如果不是敦親王,恭親王府就不會出這麼大的事情,真妃就不會受這麼大的刺激,導致現在這樣危險的境地。
正想着,外面一聲,“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