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奴按着桃如夢的建議,用玉琮來打開天眼,卻沒有想到,天眼並沒有打開,鬼眼倒是復原了,這讓桃如夢也感到了無奈,他告訴伊奴,她的修行還不到,只能再修行了,可是伊奴不明白她應該怎麼去修行。
鬼眼一開,伊奴又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桃如夢拉着她去見那不遠外的一隻怪獸,談話間,伊奴知道那正是守護在她家瑞獸,雖然她不知道別人家說不是也有守候的瑞獸,但還是爲自己家裡有這麼不念舊惡守護都感到慶幸。
但讓她不能明白的是,這個瑞獸卻說它要走了,說得跟伊家就要大難臨頭似的,更讓伊奴失落的是,她從瑞獸的話裡知道,桃如夢之所以會在伊家出現,那是雖然伊家曾經對他有恩。
知道的太多,反而會讓伊奴那顆脆弱的心感覺到不舒暢,一種奇怪的如哽在喉感覺漸漸地在伊奴的心裡滋生開來。
“它唱的是什麼,是在說我家裡的事情嗎,可是聽上去,卻很象是在說我的來由啊。”伊奴望着瑞獸離去的背影,輕聲地問桃如夢。
“那是它的感慨,人也罷,鬼也罷,妖也罷,都是因這緣而聚,因緣而散,奴兒,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要明白這個道理,一切皆要隨緣。”桃如夢這話說得讓伊奴的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如夢哥,你是說,將來我們也許會再也見不到了嗎?”伊奴傷心看着桃如夢,那水汪汪的眸子裡忽然涌上幾點淚光,弄得象是現在就正在告別似的。
桃如夢勉強地笑了笑,他盯着伊奴的眼睛裡也閃出了幾點亮光,伊奴不用去想,也知道,那是桃如夢眼睛裡的淚花。
難道真的會分開,再也不見嗎,這麼殘忍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嗎,伊奴自從失去母親,心裡最怕的就是這“別離”二字,這種思念讓人肝腸寸斷。
“奴兒,緣分是會有盡頭的,我是個妖,可你是個人,你會漸漸地老去,可是我不會,我們在人間的時候能相遇,可是以後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了,所以,奴兒,我希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能快樂,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在別處。”
看着桃如夢那一張一合的嘴脣,伊奴如墜夢中一般,她不願意相信桃如夢正在說話,她乞求這只是她在做夢。
“奴兒,我的話你聽懂了嗎?”當桃如夢那雙閃着星光的眼睛盯着伊奴,問她聽懂了沒有的時候,伊奴還在微張着嘴,做着她的白日夢。
桃如夢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伊奴的頭,他不再對她說這些讓誰聽起來都很費勁的話了。
“如夢哥,如果我去修行成一個妖怪,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不用分開了?”伊奴仰着她那小臉乞盼地望着桃如夢,那懇求目光,讓人心裡升起了一萬個不忍。
桃如夢被伊奴說得笑了起來,還有想修成妖怪的人嗎,這可也是奇聞了。
“修成妖怪,我就是個妖怪,你再修成個妖怪,我們兩個就可以到處去****養氣了。”桃如夢說着苦笑了起來。
“如夢哥,你不想當妖怪是嗎,那你爲什麼還要修行呢,我們一起投胎轉世去好不好,無論做什麼都會在一起了。”伊奴顰着眉頭對桃如夢說,她當然聽得出桃如夢那無奈的話語,她也不想做個傷害別人的妖怪啊。
“投胎轉世,那可就由不得我們自己了,來生什麼樣子,那還是得看緣分。”桃如夢更加地無奈了,他扭過頭去,不想再和伊奴討論下去了。
“那怎麼樣才能不分開呢,如夢哥,如今我娘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身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伊奴央求着桃如夢。
“好啊,等你不再是一個人的時候,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再離開。”桃如夢咬着牙對伊奴說,這聲音裡卻是有那麼多的痛苦。
伊奴被他說得呆住了,他這樣痛苦地對自己說話,他一定是預見了什麼,可伊奴是個凡人,她是無法預知將來的,她的心裡只是感覺到一陣隱隱的痛楚。
“好,我們不分開,我們修成神仙,一起去天上過那快樂日子。”見伊奴那張痛苦的臉,桃如夢笑了笑,一拉她的手,向前面走去。
修成神仙,這可是伊奴沒有想過的事情,在她的腦海裡神仙還是滿神奇的,雖然她也見過兩位,可還是覺得自己跟那神仙不能同日而語,桃如夢的這句話刻在伊奴的腦海裡,即新鮮又奇妙,讓她忍俊不禁。
“這裡不是回家的路,如夢哥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啊?”伊奴跟着桃如夢走着,卻是一臉的疑惑。
“你不是不放心那個傻伊燃嗎,我們去看看,那個附在他身上的到底是個什麼妖怪,那可是一心想要害你的妖怪。”桃如夢淡淡地說,彷彿那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這讓伊奴那顆亂跳的心不爲驚訝。
來到伊燃的家門附近的一棵大槐樹下,桃如夢停了下來,靜靜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
伊奴也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瞧着,雖然不清楚那個妖怪是不是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可是伊奴相信桃如夢,他一定是對的。
沒過多一會兒,伊燃家的大門開了,讓伊奴吃驚的是,從伊燃家那扇黑漆大門裡走出來的不是什麼妖怪,而是手持桃木劍的碧虛道長。
他怎麼會在伊燃的家裡在,難道那個附在身上的妖怪會是碧虛道長嗎,伊奴大瞪着雙眼,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側着。
桃如夢輕輕地拉了拉伊奴,示意她不要出聲,伊奴會意地點了點頭,將那就要衝出去的身體縮了回來。
這時只見碧虛道長邁着方步走了出來,一回手,在那大門的上貼了一道黃色的紙條,那個黃色的紙條一被貼好,就發出一道金色的光來。
“又是這一套,這個臭老道,在**兒哥哥那裡用的就是這一招。”伊奴忿忿地小聲說着。
桃如夢轉動着眸子瞄了她一眼,看着她那氣乎乎的樣子,抿着嘴笑了。
伊燃的父親從門裡走了出來,對着碧虛道長說了些什麼,又對着他深深地作了個揖,那碧虛道長這才離去,伊燃的父親也轉身回去了。
桃如夢拉着伊奴向那大槐樹靠了靠,伊奴不由得緊張地緊貼着大槐樹站着,瞪大眼睛看着會有什麼東西從伊燃家裡出來。
好半天,只見一道黑影來到了伊燃家的大門前,站在那裡向裡面張望着,卻沒有冒然地靠近那扇大門。
伊奴瞪着大眼睛看着那道黑影,只等它進入大門被那道符咒捉了去,卻不想那道黑影卻狡猾得很,在那裡轉了半天,一扭頭,向伊奴和桃如夢站的大槐樹這過走來。
伊奴不由得有點急,桃如夢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伊奴會意地站在那裡沒有動。
只見那黑影走近大槐樹,在離伊奴和桃如夢不遠的地方站住子,忽然他一咧嘴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又燈籠似的發着綠光的眼睛在那一抹黑的臉上露了出來,甚是嚇人。
“你們別在那裡躲着了,我早就看到你們了。”那個黑影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這讓伊奴那顆小心臟是跳個不停。
“大黑貓!”伊奴失聲叫了出來。
那的確就是跟在大太太身邊的那隻黑貓,它竟然在這麼晚到伊燃家裡來,不用說了,那個附在伊燃身上的妖怪一定就是它了。
“你這個壞傢伙,你迷惑大太太還不夠,竟然還將伊燃變成了傻子,你也太狠心了。”伊奴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對着那隻大黑貓喊了起來。
“嘿嘿,伊家的小香玉,你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回來就好,這回我可是找到好東西來修練了。”大黑貓說着,兩隻綠燈籠似的眼睛一眯,發出了一聲慘厲的貓叫聲,這聲音,在這夜色裡傳出去好遠。
桃如夢從大槐樹後面轉了出來,對着大黑貓淡定地一笑,他那一身的淺色衣服在夜色裡發出微弱的光暈。
“噢,桃仙也在這裡,這可是稀罕事情了,怎麼,嫡仙也想管管我嗎,你可是聽說過這強龍不壓地頭蛇嗎。”大黑貓冷笑着對桃如夢說着,兩隻眼睛卻盯着伊奴不放。
桃如夢是嫡仙啊,伊奴轉着眼睛打量着桃如夢,她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認識這個翩翩少年了,他到底是妖還是仙,在伊奴那小腦袋瓜裡不停地糾結着。
“墨狸,你也算是在上界呆過的,怎麼會倫落成這個樣子,你若是想得迴天界也用不着使用這樣下三爛的手段吧。”桃如夢正言厲色地對那大黑貓說着。
這回伊奴更加糊塗了,他們竟然還是認識的,看來,這兩位都是大有來頭的。
“嘿嘿,我使用下三爛的手段,你用的又是什麼手段,你不是也惦記着那塊香玉嗎,也罷,是你捷足先登,我就讓給你了。”大黑貓說着一扭身就要走。
它這是在說什麼,難道說桃如夢他對自己也是不懷好意嗎,伊奴被它說得呆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