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沖沖地跟着應墨隱下車,還沒等他們步子站穩,就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應墨隱見來人是流若正要說話,卻很意外地發現他與平時很不一樣。而古顏夕覺得用一個很通俗的詞兒來說,那就是——狼狽。
流若的頭髮四下散開,衣衫破整,暴露在外的皮膚肉眼可見細小傷痕。他的右臉高高腫起,上面依稀可見五指手印。正當古顏夕他們參觀完畢後,一口氣還沒喘勻就又見另一個身影衝了過來,卻是凌薇一身黑衣,冷着臉。
應墨隱眉頭輕蹙瞥了古顏夕一眼,顯然對她帶來的人頗有意見。流若跟在他身邊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被個女人打成這樣。而古顏夕又何嘗不是同樣的感受,她跟凌薇自小一起長大,還從沒見過哪個男人能把她氣成這樣。
流若見到兩人冷哼一聲,掃了古顏夕一眼,眼神有些危險,“在阿隱面前,我想請王妃來解釋解釋,爲何王妃的婢女要偷偷摸摸往範家跑?!”
“本姑娘是正大光明!”凌薇的火氣再一次被撩起,怒喝一聲就伸手打過去。古顏夕急忙一把將她扯回來,回頭就見應墨隱本就冷凝的視線更降了幾度。
古顏夕不由嘆了口氣,“王爺……可否容臣妾解釋?”
應墨隱冷冷看着她,他的眼中是難以觸到底部的幽深,期間點點幽光幾乎宛若地獄鬼火。良久他只轉身也不說話,古顏夕見她正要臥房的方向走,不由鬆了口氣,快步跟上去。
還肯聽自己解釋就好。
待到臥房內,應墨隱揹着手站在窗邊,古顏夕微微皺眉沉默片刻才道:“臣妾的確派凌薇去了範家,是……爲了昨夜刺客的事。”
眼見應墨隱無動於衷,她又道:“臣妾……只是想請表兄查些東西,絕不會做不利王爺的事。再者……在王爺心中,範家早已不足爲慮,臣妾這才……”
“你倒是清楚。”應墨隱並未回頭,他語氣頗爲古怪,冷冷笑道,“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範家是沒了權,可他們還有力。”
古顏夕緊咬下脣,沒有回答。
她當然知道範家的實力,正是如此纔會讓凌薇前去報信。可她怎麼都沒想到流若會從中橫插一腳,而從目前的情況看,應墨隱對範家似乎抱着很大的成見。她並不清楚應侯王府跟範家到底有何過節,可如果自己一直夾在中間,只怕很多事都沒法再做。
垂眸快速思考着,古顏夕卻沒注意應墨隱已經默不作聲站在了身邊。他神情複雜,許久突然伸出手去,就見古顏夕被驚住,下意識向後退去。
“這麼怕本王?”應墨隱冷嘲一笑,緩緩垂下胳膊,“那你派人去範家的時候可有想過本王會知道?”
古顏夕不說話,她當然沒想過。
“既然王爺也認可範家的實力,何不將其納入自己麾下,也方便幫王爺解決一些麻煩。”
應墨隱不經意擡眉,古顏夕這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很快他臉上的玩味就被嘲諷取代,他緩緩移開視線,冷道:“本王,不需要。”
他沒有雄心壯志,也沒有偉大抱負。若不是身份使然,他連這應侯王爺都不想當,只想做一隻閒雲野鶴,國事、家事,什麼都不必操心。
“範家畢竟與你是親戚,你若想聯繫他們以後就光明正大的去吧。不過本王要提醒你一句,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平靜出聲,應墨隱再不看古顏夕一眼,背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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