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重新看向牀榻,流若想了想,復又道:“從你大姐的情況看,是有人以血做了蠱蟲爲引,加進五味蛇粉中對她下手。”
儘管仍有些似懂非懂,可古顏夕卻也明白了大概。心中越發擔憂,若按照流若說得,那麼除非找到解蠱的方法,否則古青怡就只能一輩子這麼躺着,直到油盡燈枯…攖…
“若是找到養蠱人,是否可用血來解蠱?”正在古顏夕一籌莫展時,就聽應墨隱開口問道。
沒想到他對此竟也瞭解,古顏夕皺了皺眉直接看向流若。像是對應墨隱的多嘴有些不滿,他撇着嘴無奈道:“是這個理,但光憑血也沒用,還需一樣東西。”
“什麼?”彷彿看到了希望,古顏夕急忙問道償。
“紫瑩荷花。”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古顏夕一顆心墜入谷底。
說到紫瑩荷花,整個應召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坐落於爲雲山上的靈隱寺之所以能成爲應召國的國寺,除卻地處靈氣之中,更是由於寺中有一寶物——紫瑩荷花。
不同於尋常荷花,紫瑩荷花通體深紫,內裡花芯早晨微綠,中午微粉,晚上微白。若到深夜,整株荷花會散發微弱的靈光,將一方池塘照得微亮。正是由於這種種奇特景象,紫瑩荷花幾乎成了整個爲雲山的鎮山之寶。
由於這株荷花的獨特性,整個應召國有不少達官貴人都想將其納入囊中,卻不料派去尋花的人全都無一生還。時間一長,關於紫瑩荷花到底是“靈花”還是“妖花”一說遍佈坊間,直到先帝登基時下令保護,這才絕了很多人想要奪取的心裡。
古顏夕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唯一能救古青怡的東西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連皇帝都下令保護的東西周圍肯定是層層守衛,更別說那株荷花擁有的詭異傳說,這種種壓下來,幾乎能要她的命……
“好,我去。”深呼吸好幾口,古顏夕起身看向流若,“反正後幾日我要跟皇后她們去靈隱寺進香,到時便盡力把花帶來。這幾日……就拜託你幫我照顧我長姐了。”
流若十分詫異,直接看向身旁的應墨隱。連他們這些人都不敢冒然前往靈隱寺打紫瑩荷花的主意,古顏夕竟然想都不想就答應了。雖然古流煙對她很重要,但也不至於比她的性命還重要吧!
應墨隱微微皺眉,對古顏夕的決定感到不悅。然而看着她無比堅定的模樣再想想她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良久竟是大掌貼上她的臉頰,拇指磨蹭着她的臉蛋柔聲道:“我陪你。”
古顏夕圓睜雙目,詫異道:“你不必……”
“我,陪,你。”不應置疑的口氣,應墨隱重複着剛纔的話說道。
一旁的流若看到這兒,驚訝地長大了嘴。他所認識的應墨隱從不會做這樣危險魯莽的事,怎麼出去不過幾天,竟完全轉了性。而且這事事都順着古顏夕的舉動……
越發看不懂,但流若熟知應墨隱的性格所以並沒多言。答應這幾天幫古顏夕在古府照顧古青怡後,如此過了三日,白盈盈便下旨要求古顏夕第四日隨宮中妃嬪和朝中貴婦們前往靈隱寺。
此行說是上香祈福,但更多的卻是一羣女人外出聚會。眼看着她們各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渾身脂粉味撲鼻,古顏夕都替靈隱寺那羣出家人感到心衰。不過由於心中掛着古青怡的事,她一路上心事重重,基本沒有關注同行的到底有什麼人。直到下了轎子走上山路,看着不遠處站着一個藍衣姑娘正衝自己笑,她才微微皺眉,走了上去。
“王妃似乎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白落珂見她臉色難看,擔憂道。
搖了搖頭,古顏夕這才擡眸掃了一圈四周。眼見白欣桐與趙茹一也在同行的隊伍中,她心事更重,越發覺得偷取紫瑩荷花這件事難上加難。
“王妃要小心,今日之行並不簡單。”瞧了瞧四下只有她們兩人,白落珂湊近古顏夕,低聲說道。
聞言只輕點頭,古顏夕當然知道事情不會簡單。原以爲只是上山來進香,卻不料還要在此住上兩日。白盈盈說得是由於山路難行方便衆人休息,可她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畢竟不是自己熟知的地方,到底會出什麼事,誰又能知道?
白落珂的提醒雖然出自好意,但次次這樣難免刻意。身爲庶女知道的卻這麼多,古顏夕心中多了幾分警惕,淡淡道:“你這樣跟着我一起,就不怕被說?”
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應淡下去,白落珂垂頭道:“就算不與王妃一起,也是要被說,與其那樣,還不如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
早已打聽過她在白家的日子並不好過,古顏夕不置可否,卻與她同行往山上走。一路上聽她介紹周邊的婦人、小姐們,不多會兒功夫就到了靈隱寺門外。莊嚴的紅牆上大大的金邊“佛”字頓時讓嘈雜聲靜了下來,山風徐徐揚起無數脂粉香氣,而古顏夕的視線卻被周邊紅楓所吸引,那般飄揚灑脫,竟生出幾分悵然來。
很快就見住持元森法師走了出來,年紀不過三十餘歲,卻十分和善莊重。他衝着白盈盈雙手合十,以此做禮。古顏夕見二人似乎笑着說了什麼,那般熟絡的樣子明顯是認識很久的樣子了。
心念莫名一動,就聽白落珂低聲道:“娘娘幼時被法師救過性命,後來便隨法師修學佛道。當年也是法師預言娘娘有母儀天下之相,娘娘後來做了皇后,靈隱寺也因此越發出名了。”
古顏夕一邊聽着,目光卻未離開過二人。少傾她偏過頭看向白落珂,疑道:“可這元森法師如此年輕,如何能當得起國寺住持一職?”
“聽佛家所言,身份高低是由佛道決定而非年紀。元森法師雖然年輕,但學識卻早已超出同齡乃至年長的大師。
因此在上一任住持圓寂後便選了他爲新一任住持,這些年在他的指導下,靈隱寺的香火也越發旺了。”
眸色不由深了幾分,古顏夕對此卻懷着另一種態度。
她當然清楚對佛學的認識程度纔是一個僧人身份的象徵,可元森如此年紀,想要坐穩靈隱寺住持的位置,單靠他自己定是不可能。既然他與白盈盈交好,那這裡面肯定有白盈盈的功勞……只是白盈盈雖然性子溫婉,但畢竟出身白家,而白家人——從不會做賠本的生意。
言語過後,很快便由僧人領着衆人前往住處。禪房比不得洛陽城中瑰麗奢華,很快就聽不少小姐們唉聲載道。就連白落珂都不禁皺了眉,古顏夕卻一言不發,平靜地跟隨僧人來到自己禪房前,一點兒埋怨都沒有就走了進去。
見狀,白茵茵冷哼一聲嘲道:“不愧是小門小戶的,在人家眼裡這禪房估計是天上所有啊!”
說完她一個人笑得花枝招展,除了趙筱筱乾笑符合兩聲外,其餘小姐們並不敢搭腔。古顏夕斜斜瞥了她眼,眼底盡是鄙夷。還想着禁足半個月能讓白茵茵收斂幾分呢,看來真是奢望。
什麼話也不說轉身慢慢向她走去,越靠近白茵茵,就見她的張狂越淺了幾分。忽然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白茵茵嚇得急忙往後縮,如此狼狽的模樣,哪裡還有剛纔半分趾高氣揚?
冷笑一聲甩袖就走,不一會兒就聽身後白茵茵傳來謾罵。只可惜古顏夕並不在乎,對這些女人她從不放在心上,只要她想,隨時都能收拾她們。而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個人小心地在寺院中走動,由於來之前已經找凌薇要了地形圖,所以倒也不是很難找。紫瑩荷花所在的位置是靈隱寺東北頂端的荷花池,一路要經過僧人們的住所、飯堂還有住持房間,這些疊加在一起,想要安然通過,並不簡單。
雖然她無心冒犯佛門重地,但爲了古流煙,有些是卻是不得不爲之了。
深吸口氣,古顏夕依舊閒逛。四下查探了一番,發覺倒是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避開僧人的禪房來到住持房間,不過對元森這人有些不放心,古顏夕摸索時,意外察覺身後多出了一個人的呼吸聲,不由轉身挑眉。
“這位貴人,再往前走便是佛門禁地,還是回去吧。”來人正是元森,只是對古顏夕的出現似乎並不詫異,仍舊和善地開口說道。
“禁地?”古顏夕佯裝不知,只回身望了眼,“於大師而言,何爲禁地?”
似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元森眼底神色微動,很快答道:“不該流戀的,便是禁地。”
對這個回答倒是很意外,古顏夕瞭然點頭,目光卻很快在元森身上打量片刻。打扮並無異常,與她印象中的住持一模一樣,唯獨不同的是他手中那串念珠,雖是上好的金剛菩提子,但頂端的一串綹子卻並未掛着玉珠,而只綴了幾片柳葉。
明明已是深秋,即便柳樹仍有葉子卻也早就發黃,可元森念珠上的卻無比透綠,宛若那盛夏時油汪汪的模樣,很明顯是用了特殊的手段保存。
“大師很喜歡柳葉?”驀地出聲,古顏夕擡眸看着元森問道。
元森的目光依舊平靜,但內裡卻莫名幽深幾分。他看着古顏夕淡淡一笑,接着雙手合十:“出家人,一心應納萬物,何來喜歡與否。天色已晚,貴人還是請回吧。”
下了逐客令,古顏夕再呆着倒顯得無理。淺笑着就此下山,她的眸底閃過一道利光。看來靈隱寺果真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或許除了紫瑩荷花外,還有更多的秘密等着她去挖掘。
雖然應墨隱說過會陪她,但眼下除了女眷就是僧人,他來了倒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對他一向放心,古顏夕倒也沒多想,在隨衆人用膳後便前往大殿聽經,如此端坐了兩個時辰,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由於白天被元森阻攔,古顏夕只好選擇在夜深人靜時前去探探紫瑩荷花所在的位置。眼看衆人房中的燭火熄滅,她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才摸了出去。
她們所住的禪房在寺廟西南方,倒是與荷花池呈對角。古顏夕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她悄無聲息地翻身而出,匍匐房頂,腳步輕盈,在躲開無數夜巡的僧人後,徑直來到白日裡的那條捷徑。
明明整個寺廟都在外點着燭火,卻獨獨這裡一片漆黑。
古顏夕皺着眉警惕地觀察四周,腳下步子越發輕,她一邊豎耳傾聽一邊快速計算着,趁着林間鳥兒一聲鳴叫,她飛身而起,成功越過了元森的禪房。
莫名鬆了口氣,眼見不遠處就是荷花池的外圍,古顏夕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說不激動那是假的。自從穿越過來古代就很少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她小心地踮着腳上前,正要越過牆頭探入內裡時,卻聽空氣中傳來一陣哀鳴,接着便有利光刺向她所在的位置。
內心大震,雖然她想過這裡會有守衛,卻沒想來得這樣猛。從靴中拔出短刀抵上利光,古顏夕意外發現竟不是實物。心中越來越警惕,暗道此處不宜久留,她再度避開幾道攻擊欲要後退時,就聽有人道:“來者何人?”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古顏夕打了個寒顫。眉頭輕蹙轉身就走,卻不料對方比她還快一步,翻身從內院飛出,擋了她回去的路。
月色斜斜映下,將這方地照得十分透亮,古顏夕這纔看清面前人的長相,一個面色清秀的和尚,素色僧袍將他身形拉得很長,無端顯出幾分落寞。他的一雙眸子明明睜着,裡面卻沒有丁點色彩,全靠一雙耳朵來打聽方位,如此卻仍舊讓古顏夕覺得棘手。
“來者何人?”他再一次開口詢問,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古顏夕深吸口氣,不願作答,也不知怎麼作答。殊不知正是這口氣讓對面的和尚微微皺眉,試探般地偏着頭道:“女人?”
頗爲詫異,古顏夕沒想到僅憑呼吸聲對方就確認了她的身份。聽她依舊不語,那和尚已經微微變色,他上前一步,像是自語又像是對古顏夕道:“今日寺中來了很多貴人,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做什麼?”
心道靠近這荷花池的人能做什麼,古顏夕不自覺笑了笑,就見對面和尚的臉色更加難看。雖然她無意戲弄殘疾人,可爲了保命,卻是不得不做些壞事。再度深呼吸卻猛地作勢要往另一頭衝去,見對方身形已動,她卻笑着後退,並揮手灑出一把粉末。
無毒無味卻有麻痹筋骨的作用,原本就是爲荷花池的守衛準備,眼下倒真派上了用場。她另一隻手裡握了幾枚剛撿的石子,趁着和尚移動時快速投向不同方位,心知對方聽力了得,她每一下都按照自己身形該有的重量投過去,很快就見對方被耍的團團轉。
眼看機會到了,古顏夕翻身便走。哪知對方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在她翻身的片刻,他竟也不顧那些石子,向她所在的方位衝去。
電石火光間,古顏夕心念一動。她突然轉身迎着那和尚過去,見對方面露驚訝,她突然伸手摸上了對方臉頰。
細膩的皮膚如牛奶般絲滑,指尖的觸感讓古顏夕自己都十分自嘆不如。也不知這小和尚整日裡怎麼保養的,竟比女子的肌膚還要嬌嫩幾分。
這樣想着,古顏夕指尖還特意在他臉上摩挲了一陣,就見那清秀和尚面色大變,一把推開古顏夕往後撤去,滿臉都帶着慍怒:“你!”
古顏夕笑笑,儘管知道對方看不見,卻仍舊帶着得意。若不是對方逼得太緊,她也不至於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畢竟,她可是個十分正直的人呢!
趁着清秀和尚愣神之際,古顏夕再度輕笑一聲,步子輕點閃身離開。這一次對方沒有追上來,只順着她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眉頭緊皺,顯然很不高興。並不想去了解那和尚眼下是什麼心情,古顏夕此刻反倒是心情沉重。她只有兩天的時間,可面對這樣一個眼盲的高手,她卻有些無力。這還僅僅是一對一,倘若那傢伙叫來元森等人,她可就得葬身隋雲寺了!
越發期望應墨隱能儘快趕來幫忙,古顏夕小心地向着寺廟住宿摸去,然而等到快靠近時,卻隱約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燒焦的味道。
她心中一緊,只覺得氣氛很不尋常,快行的步子也停了下來。冷靜地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古顏夕並未像之前那樣翻牆而入,而是深吸口氣捋了捋衣裙上的褶皺,這才伸手將門推開。
只是沒等她邁出步子,一左一右就伸出兩把長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氣逼人,將這初冬的夜染得更加滲人。
古顏夕冷眸輕移,目光所及之處便見衆人全都站在院子裡。爲首的自然是白盈盈跟荷妃,此刻正用陰冷的視線注視着她,明顯已經等待很久。
古顏夕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皇后娘娘這是何意?”
“這話,該本宮問你纔是。”卸去了往日的溫婉,白盈盈此刻冷冷道,“放火害荷妃,應候王妃你可知罪?”
秀眉不自覺上揚,古顏夕這才越過幾人的肩膀向後看去。
幾間禪房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其中損毀最爲嚴重的,正是荷妃那間。然而怪的是除了荷妃那間禪房,還有她所住那間也燒得十分厲害。
“娘娘,臣妾不知何時得罪了應候王妃,竟要被她活活燒死!娘娘你可要給臣妾做主啊!”正在古顏夕沉思時,就見荷妃蒼白着臉在側哭訴道。
白盈盈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邃,卻伸手拍了拍荷妃的手背以示安慰。再看古顏夕依舊不言不語的樣子,她臉色更冷:“應候王妃,你可還有話說?”
終於擡頭對上白盈盈的目光,古顏夕不急不緩道:“娘娘,臣妾想說的可太多了。”
“娘娘何必跟她廢話?”話音剛落就見白茵茵站出來,一臉嘲諷,“誰不知應候王妃的口才一等一的好,若真要她說,可不得說得天花亂墜!依我看,就該拖下去受些皮肉之苦,到時自然會說實話!”
古顏夕聽此一笑,神情鄙夷:“白二小姐,看來這段日子你的《女誡》是白抄了。”見白茵茵頓時怒紅了臉,她繼續道,“殺人犯還要經過三堂會審,我堂堂應候王妃,是你說罰就能罰的?”
她說着,一手一邊握住脖頸上架着的刀,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撥開,走上前去。
“我若真要燒死荷妃,何必連自己的禪房一起燒?大可一把火放她屋裡,一了百了。”古顏夕面不改色說着,輕巧一笑,“再則今夜的風可是東風,我的禪房正好在荷妃屋子東邊,我就不怕把自己燒死?”
“所以你纔出去了不是嗎!”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樣,白茵茵興奮道,“爲了不傷及自己,所以才……”
沒等白茵茵話說完,古顏夕已然伸出食指衝她“噓”了一聲。見白茵茵被氣得啞然,她再度笑道:“可是夜間的時候風向變了,起碼在我出門的時候,東風已經變成西風。
既然是西風,那連帶着會被燒着的還有皇后娘娘的禪房纔對。可你們自己看,娘娘的屋子,不是好好的嗎?”
衆人不約而同回頭,就見白盈盈的禪房果然沒有受任何影響。而此刻一陣冷風颳過,風向也的確是西風無疑。聽到這兒,在場小姐、貴婦們的眼神不由變了變,卻是誰都不敢聲張。
“那、那又能說明什麼!”白茵茵不依不饒道。
無奈搖頭,古顏夕心道這麼個蠢貨有什麼勇氣敢站住來質問自己。她看向一旁的白盈盈,對上那雙幽深的鳳目,燦然一笑:“說明這場火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
只有讓火從她屋子裡燒起來,纔會造成諸如現在這樣的結果。若是東風,遭殃的只有她一人,可惜老天有眼變了風向,她房中的火纔會蔓延至荷妃那兒。至於爲什麼白盈盈能安然無恙……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早就猜到在隋雲寺夜宿沒那麼簡單,可她萬萬沒想到不過才第一天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隨着古顏夕的說辭,白盈盈眸色越發深邃。不由暗歎老天有眼無珠,她緩緩散去面上幾分冷凝,聲音仍舊強硬:“僅靠這些,王妃怕是不能完全洗脫嫌疑吧?”
“哦?”饒有興趣地迴應,古顏夕擡高音調,卻並不聲張。
“你說動手只會直接放火在荷妃屋裡,可這兒到處都有人盯着,你做不到這一點。你又說出門的時候發現風向變成了西風,所以如果你把自己的禪房點着,借用風讓火勢蔓延至荷妃那兒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說?”白盈盈淡淡說着,言語間卻盡是殺機。
秀眉越發高挑,如果不是情勢特殊,古顏夕甚至想拍手叫好了。
白盈盈一向喜歡躲在暗處利用別人攻擊自己,親身上陣還是頭一次。古顏夕好奇的是她出了什麼事竟然改變攻擊方式,難道這一切又跟應墨隱有關?
“應候王妃,如果你再沒話說,那本宮只有派人將你帶下去了。”眸底掠過一絲精光,白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