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聽王爺這樣問,以爲是已經知道了,便忙將喬瑞吉對蘇沐涵警告的那番話說了。沈峻熙猛一聽到,怒火已經直竄上了頭頂!難怪那時候問蘇沐涵,她樣子很不開心!但是什麼也不肯說!當着自己小姑子的面,被丈夫側室的孃家人如此毫不留情面的警告,蘇沐涵那麼好強的性子,怎麼能跟自己說!
現在沈峻熙算是弄明白,紀月娥說的那句話‘有嘴都說不清’!這事要是蘇沐涵來說,確實前因後果、行動舉止的都要說清楚,不然聽得人還以爲她是告狀!雖然沈峻熙肯定,自己聽了絕不會這樣想,但是蘇沐涵必定是有顧慮,纔沒有對自己說。
喬瑞吉太放肆了!喬婉兒太張狂了!
看到王爺連青一陣紫一陣,侍墨嚇得也不敢多說了,等沈峻熙強忍住了剛剛的怒火,接着問道:“還有什麼嗎?”
侍墨才忙忙的道:“後來沒什麼了,二少爺命人來叫走了三姑娘,王妃正好有事吩咐,奴婢也走開了,側妃……就去了正房,王妃也在屋裡,奴婢等都在外面伺候了。”
沈峻熙聽完了,轉身就走了,撂下一句:“我問你話的事,不準告訴王妃!”急匆匆從後院出來,就要找喬瑞吉算賬,但是走到了前院,看到喬瑞吉的同時,也看到了正在賀客中穿梭的岳丈,今天是岳父的壽辰,自己這個女婿,怎麼能不給岳父長臉?!
想到了這裡,只能將那怒氣強壓下,等酒席散了,衆人出府再說。
這頓午宴吃的時辰很長,那賀客中很多武將,豪放不羈,又替將軍高興,喝的多了點,就踩着凳子喝酒划拳的,整個前院熱鬧翻了天。
只主人家個個都有自己的心事,各想各的。就連沈峻楠都心不在焉的。
蘇將軍府的午宴,一直從正午時分吃到了太陽西下。那些還沒有喝夠的,還想着晚宴也在這裡喝一頓的,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互相的找問着,誰願意厚着臉皮留下在喝頓晚宴?湊了半天沒湊夠十個人,於是大家只好告辭。
喬家父子是從頭到尾一直陪着看着,看到這些大大小小的武官,個個對蘇將軍充滿了敬重,而且這敬重尊崇是從心裡發出的,無意中的舉手投足就能帶出來,絕不是他們文官場合中常見的,那種虛僞的,浮誇的表面尊重。
喬意滿心中暗暗的吃驚,也更加的謹慎起來,這江寧府有個蘇青將軍,就夠他難受的了!要是能拉攏了成爲親家,纔算是最好最佳的抉擇!
喬意滿是下定了決心,盡全力把和蘇府的婚事促成了!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喬意滿正想着,馬車突然的停了,把馬車裡的喬家父子都閃的差點摔在車裡,喬意滿還沒來得及發怒,喬瑞吉已經怒聲大叫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說着猛地一下子掀開車簾子,準備搶過來馬鞭抽車伕一頓!
一掀車簾子他也愣了,馬車前站着一個年輕人,氣虎虎的瞪着他,卻是永平王爺沈峻熙!
喬瑞吉莫名其妙問道:“沈峻熙?你攔我馬車幹什麼?!”
喬意滿猛一聽‘沈峻熙’的名字,急忙的伸頭看了看,果然是永平王爺在地上站着!喬意滿正想怎麼和蘇家做個親家,再跟已經成了親家的王府搞好關係呢!因此忙忙的推了一下喬瑞吉示意他下去,他自己也準備下車,笑着親熱的道:“是侄女婿啊!有什麼事嗎?!”
沈峻熙憋了一天的氣,在看到喬家父子告辭出府之後便跟在後面,找了個路窄的地方竄出來擋住了道,看到喬瑞吉一臉迷糊的下了車,便衝他一指怒道:“你今天對我娘子放肆了?!在她面前說了無理的話?!”
喬瑞吉一愣,接着才恍然大悟了,不由的不屑一哼道:“居然還告狀……不錯,我是說了叫她別欺負我妹妹。我妹妹去你府上才一個月,就病了一個月!還不是被王妃欺負?不是我說你沈峻熙,你是個男人,不要被女人牽着鼻子走!後宅裡要一碗水端平……”
沈峻熙怒喝一聲:“誰敢對我娘子無禮,我饒不了他!”說着衝上來,揮拳就給了喬瑞吉臉上一拳頭!
太快了,喬意滿才下車,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已經看到兒子被打的一個趔趄往後踉蹌一步!他剛叫了一聲:“別打!”
喬瑞吉已經站穩了,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麼大的虧!怒吼了一聲,血紅着眼睛就衝了上去!
沈峻熙並沒有跟他糾纏,打的滿地亂滾,他現在也很有章法,看準了喬瑞吉揮過來的拳頭,一閃身閃過,而他的拳頭已經打向了喬瑞吉的面門,腳下伸出一隻腳去絆他。
喬瑞吉還是個莽漢,又是少爺出身,本身打架已經很少了,難得的幾次,也是人家看他膘肥體壯的就退縮了,因此實打實還真沒打過幾次架!何況身份尊貴、養尊處優的也不容他沒事打架。跟沈峻熙這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一比,那壯實的體魄反而成了笨拙的象徵,被沈峻熙打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暈頭轉向,找都找不到沈峻熙的人!
喬意滿一愣神的功夫,那兩人已經打在了一處!慌得他大叫:“別打了別打!怎麼回事?!”喊了兩嗓子發覺脾氣火爆的年輕王爺根本不理,這纔想起來,忙忙的喊人:“快快快!來人,給我把他們拉開!”
下人衝上來幾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兩人拉開,也不敢拉偏架。鬆開了王爺,就擋在喬瑞吉身前。
沈峻熙餘怒未消,隔着人羣指着喬瑞吉大罵:“你這個只敢威脅女人的膿包!再敢惹我,下次扒了你的皮!”
喬瑞吉這次是結結實實吃了個大虧!一張臉被打了無數拳,拳拳打的骨頭疼!如今眼睛就已經腫了起來,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暴跳如雷的怒罵着:“給我上!你們全都給我上!打死他,給我打死他!今天我要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我就不姓喬!”
喬意滿在後面這纔上來,不是他反應慢,實在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而且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就想不通,白天還好好的兩人,見面還笑一笑算是打招呼,怎麼一轉眼就打了起來!
上來了聽見了喬瑞吉的話,一股怒火就衝上頭頂!爲着兒子莫名其妙的捱打,也爲着他說這樣混賬的話!喬意滿到底是個老奸巨猾的人,走上來這幾步裡,已經把火氣重新壓了下去,冷着臉狠狠的瞪了一眼喬瑞吉,這才轉過頭對沈峻熙怒喝道:“侄女婿這是做什麼?!爲什麼無緣無故的上來打人?!”端出了長輩的架子。
沈峻熙哼了一聲,本身娶喬婉兒就是被騙,眼中就沒有這個長輩親戚,纔不屑於跟他解釋,聲音更冷,更怒的道:“你問你兒子吧!”最後指着喬瑞吉又警告了一句:“再敢無禮,我剛剛的話可不是說笑話!”
說完也不理喬意滿,轉身大搖大擺的往蘇府方向又走回去!
喬瑞吉氣的暴跳如雷,對擋在自己身前的下人沒頭沒腦的廝打,嘶聲怒叫着:“本少爺叫你們動手!你們他孃的耳朵都聾了?!敢把少爺的話當放屁?!”
下人沒敢躲得,只能任由他拳打腳踢泄憤。
喬意滿看沈峻熙的樣子,好像也氣的不輕,那話說得又似乎有些事情在裡面,在看到喬瑞吉打罵下人的樣子,不由得恨他沒出息,厲聲喝道:“行了!你打他們有什麼用?!那沈峻熙一點都不疼!”
喬瑞吉住了手,氣的渾身亂顫,對喬意滿大叫道:“爹!不能就這樣讓他白打了!這口氣我咽不下!”
“你先說你幹了什麼好事?!威脅王妃了?你威脅她什麼?她有什麼好叫你威脅的?!”
喬瑞吉一頓,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並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警告女人,何況中間還牽扯着喬婉兒……
喬意滿一看他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沈峻熙說的是真的,他肯定是做了叫人忍無可忍的事情了!不由得更是大怒,聲音更大了些怒叫道:“還不老老實實給我說!“
喬瑞吉嚇了一跳,果然就老老實實將警告王妃的事情說了,當然,他要把他自己說的完美一點,淡化了他和喬婉兒、沈紫雪呆在一個屋裡嬉笑無狀的情況,隱藏了自己大部分的語言,只說喬婉兒嫁到王府多麼多麼悲慘,被王妃壓迫的多麼多麼可憐,嫁過去一個月,就整整病了一個月!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妃着分明是看不起他喬家!他忍無可忍了,才說了王妃兩句……
喬意滿怎麼能不瞭解自己這個兒子!將他的話掐頭去尾的琢磨了一下,就怒道:“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永平王妃什麼身份?!她父親是蘇青!你想巴結上的未來岳父!你敢對她無禮?!”
喬瑞吉嚇得低下頭,囁嚅着:“兒子當時聽了妹妹的話……氣昏了……”
喬意滿突然的暴怒!怒的很莫名其妙,衝到了他跟前,對着臉重重的‘呸’了一聲!大聲怒道:“無恥下作的東西!有些事我不想說,你就打量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喬婉兒出了我喬家門,就再不是我喬家人了!你不要一口一個妹妹的沒臉沒皮!今後在爲着這個女人暈頭轉向不知所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才扒了你的皮!”
喬瑞吉低着頭,臉上的唾沫都不敢擦去,順着眉毛往地下掉。
喬意滿尤不滿意,氣勢洶洶的將他再罵了兩句,這才轉身怒氣衝衝上了馬車,也不管他了,自己坐車回去。在馬車上怒叫:“叫他自己走回來!誰敢給送馬車或馬過來,我打斷他的腿!”
下人嚇得跟着馬車跑了。喬瑞吉一直看着馬車走遠,這才擡起袖子擦了臉上的唾沫,恨恨的在地上也‘呸’了一口,低聲罵道:“無恥的老東西!”
帶着自己的一個下人只能往府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