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峻熙回到了王府,馬上就叫人去把沈峻楠找來。
他在書房氣的來回的走,沈峻楠進來了,看到了他這樣子,還陪笑着行禮:“大哥,您找我?”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沈峻熙黑着臉直接開門見山問道:“褚若麗是不是你弄死的?”
沈峻楠臉上就顯出極愕然的樣子,吃驚的道:“褚若麗死了?!”然後馬上又大呼道:“大哥你懷疑是我弄死的?我冤枉啊!那褚若麗關在衙門,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府裡!府裡喪事這麼忙,我根本就沒時間……”
沈峻熙冷笑道:“你大約把我當成是好騙的了?要弄死褚若麗,你要親自動手?”
沈峻楠就沉默了一下,然後陪着小心道:“大哥,確實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雙手一攤:“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我也沒什麼證據證明不是我……但是確實不是我!”
沈峻熙冷眼看着他,沈峻楠這話裡有話啊!沒什麼證據證明不是他,也沒什麼證據證明是他!沈峻楠這是提醒自己呢!
沈峻熙冷笑着道:“沈峻楠,一個褚若麗,死了也就死了,我也不想爲難你,可是你給我聽清楚了,今後任何事情,我說怎麼做就怎麼做!你要是再敢對我陽奉陰違,揹着我動手腳,我輕饒不了你!”
他冷冷的看着沈峻楠,一直盯着他終於笑不出來了,躬身站在那裡,才冷冷的道:“你下去吧!”
沈峻楠躬身急忙答應了告退出去。
沈峻熙屋裡氣的來回的走。
倒不是他擔心,一個褚舒就叫他害怕或者擔心,更不是對褚若麗她們心軟,說實話,死了個褚若麗,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之所以生氣,擔心的,依然還是形勢!
就是朝廷的形勢,皇上的行事!當今皇上,性格多疑,而且見不得哪個大臣在朝堂上鋒芒太過!甚至蓋過了皇上!
這其實也不僅僅是當朝的皇上如此,任何一個皇上都是這樣的,哪個皇上希望自己的朝臣比自己還有威信?比自己還更具有令其他衆臣心服口服的威嚴?這樣的人,簡直就是挑釁皇上的地位!
而一般明白一點的大臣,也知道鋒芒到了一定的程度,一定要掩蓋,不能繼續鋒芒畢露下去,叫皇上感覺到了威脅,那就是他覆滅的時候到了!
這也是喬家之所以一夜之間大廈全傾的原因。
而現在皇上避諱的人裡面,絕對有他沈峻熙的大名!當然還少不了岳父蘇青的大名!
其實,沈峻熙和蘇青都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也是格外的小心注意這一點。若是邊境有變,朝廷出了戰事,皇上有命領他們出兵,他們是從來都毫不遲疑,接了命令就走。
但是打了勝仗,只要是戰事了了,蘇青和沈峻熙頭一件事,就是交出兵權,毫不留戀!
確實,這是爲了自保。前朝多少例子擺着,若是留戀權力,最後付出的,很有可能是全家人的性命!
正因爲沈峻熙和蘇青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平常的時候,也比較注意掩藏鋒芒。而舒太妃這件事,說實話,沈峻熙和蘇青確實是依仗了自己以往的功勞,才扳倒了她。
沈峻熙也知道,從開始舒太妃進京告狀,皇上就已經對他有了嫌隙。
因爲在皇上眼裡,他纔不會管你是不是逼不得已,是不是實在沒法忍受。他看到的,就是你永平王爺現在和先皇的妃子在鬥!
不管永平王爺的爵位是多麼高,先皇的妃子位份多麼低,但是,別忘了,先皇的妃子,始終是他皇家的人,後宮的人。
還有一點,就是沈峻熙請出了免死鐵券,這一點估計皇上也很忌諱。免死鐵券,當初是開國皇上用來招攬人心,安撫那些開國功臣的。但是過了這麼多代了,免死鐵券已經成了一代代皇上的心病了,因爲這就意味着,擁有免死鐵券的朝臣,無論犯了什麼罪,當朝的皇上都沒有辦法懲治他。
這是對皇權的嚴重削弱,一想到着天底下還有自己說了不算的事情,估計皇上睡覺都不能踏實了。
沈峻熙那時候請出來免死鐵券,說實話也確實是無奈之舉。
當然這樣也叫皇上看出來,舒太妃把永平王爺給逼到了什麼份上。因此,也就默認了皇后當時的處理方法。也同意,安撫永平王爺和蘇青將軍是最重要的。
但是,褫奪了舒太妃的位份,趕她出皇宮,這已經是事件的結局了。皇上做到這一步,也算是給足了永平王爺也蘇青將軍面子了。
若是還沒完,最後變成了永平王爺欺壓已經成了百姓的褚舒,那麼,皇上還能站在沈峻熙這邊?若是褚舒真的跑到了京城,找到皇太后告御狀,沈峻熙都能想到,這就相當於給了皇上一個充足的理由,就算是不用這個理由懲治警告自己,也會藉着這個機會,把免死鐵券收回去的!
沈峻熙想的很多,但是這些,沈峻楠根本就想不到!他只是爲了報私仇,爲了他自己心裡舒服一點而已。
沈峻熙就算是生氣也沒辦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褚舒不死也得死了!不能叫她跑到京城去!
他來回走了走,叫人道:“來人,去把三爺和侍衛統領叫來。”
小廝答應了,急忙跑走了。一會兒,就把沈峻北和侍衛統領給請來了。兩人進來給沈峻熙行禮。
沈峻北問道:“大哥,叫我們來是不是有事吩咐?”
沈峻熙點了點頭,將褚若麗死在牢房的事說了,道:“不管是誰幹的,褚舒已經是跑了,一定不能叫她跑到了京城去告御狀,皇上對朝臣的防備心也是很重的,尤其是我這樣,又有爵位,又有些軍功的,皇上必定覺着更有威脅,因此岳父吩咐低調,是有道理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褚舒若是真的告御狀成功了,咱們府可能就是翻天覆地的大禍。”
沈峻北一聽,忙道:“大哥你吩咐好了!我們竭盡全力,也要看住褚舒!”
沈峻熙點頭道:“前幾天我病着,褚若麗一死,褚舒就跑了,應該有五六天了,按她的腳程,倒也跑不了多遠。峻北,你把侍衛分成兩組,一組人還是照樣的在府裡護衛,一組人專門對付這個褚舒。”
沈峻北急忙的點頭:“是!”
“對付褚舒的這一組人,再分成四組,三組直接去京城,一組追兵就行。去京城的這三組人,一組人盯着城門,若是褚舒進城,一定拿下。一組人盯着皇宮,主要是注意皇上、皇后和皇太后,若是他們三個有出宮門的時候,記着盯住了,別叫褚舒有當街攔車輦的舉動。最後一組,盯住了褚家在京城的人。”
沈峻熙說到了這裡,頓了頓道:“褚舒被褫奪了皇太妃的位份,褚家的人應該也受了牽連,不可能在京城呆下去了,這組人去了看看,褚家人若是走了便好,若是沒走,在京城活動活動,逼着他們馬上走。”
沈峻北和侍衛統領仔細的聽着,不時的點點頭。沈峻北聽了最後的話,有點不明白怎麼辦,急忙問道:“怎麼活動?”
沈峻熙示意了一下侍衛統領,統領忙笑着對沈峻北道:“三爺您一直管着府裡這邊的事,京城那邊您還不知道。咱們府的侍衛,在京城那邊也有幾個人,常年駐在那邊,就是爲了有今天這樣這樣的事情做準備的。他們在京城也有一定的人脈,像褚家這樣的人,在京城官職低微,咱們在京城的侍衛活動活動,就能趕走他們,這個沒問題的。”
最後一句,是轉過身來恭敬的跟沈峻熙說的。
沈峻北全明白了,恍然的點了點頭。
沈峻熙在沉吟了一會兒,又道:“侍衛中的熟面孔就留在府裡這一組裡,儘量派生面孔去。褚家人也不要小看了,他們也是老侯爵位的人家,破船還有三斤釘,說不定有咱們沒注意到的門路,你們也要小心行事。不論怎麼樣,一定把褚舒這件事辦的乾淨利索!”
“是,王爺請放心。”侍衛統領急忙答應道
“還有,對付褚家人這方面,也要處理的好一點,不要下死手了,把他們從京城趕走就行了。至於褚舒,對這個老女人就不要留情,看到了就弄死,辦的乾淨點。不要叫褚家人發覺了。”
“是。”
“去京城的三組人,記着互相的協同着,不要各幹各的,互相的要聯繫着,對付褚家人的那一組人靈活一點,褚家人若是之前已經離開京城了,就幫着其他兩組人……這些你們下去了都定好。”
侍衛統領躬身道:“是!王爺請放心,這件事小的親自去辦!一定把事情辦利索了!”
沈峻熙點點頭:“行,你去我也放心……你們兩個下去安排吧!”
沈峻北和侍衛統領躬身答應了,兩人便出去急急忙忙的商量去了。因爲那褚舒已經走了多天了,他們緊急的商量了一下,當天,侍衛統領便帶了人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