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凝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耳邊是噼啪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她循聲望去,見到了一堆燒得正旺的火,以及正往火裡丟柴的人——慕容子墨!
短暫的迷茫後,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猛地坐了起來,緊張的盯着他。
慕容子墨將手裡的柴都丟到火裡,拍拍手,看向她:“醒了?快過來吃東西吧,本王烤了些魚!”
舒悅凝愣了,千想萬想,絕對想不到他率先說的會是這麼一句!
“愣着做什麼?快過來呀!”
舒悅凝點點頭,挨着火邊坐下,接過他遞給她的烤魚,輕輕咬了一口,雖然沒有鹽味,魚肉外焦裡嫩,味道倒是不錯,起碼比起那些生魚片,這可以算得上美味了。食物的香味和溫暖令她稍微安心,吃了兩幾口,覺得不那麼餓了,她終於有力氣說話:“這魚很好吃,你烤了多久?”
“烤魚不需要多久,但準備柴和生火的時間比較長!”
“你去撿柴了?”問完,舒悅凝進而發現她們所在的位置是一塊凸起的石壁之下,不等慕容子墨回答,她又問道:“是你將我抱到這裡的?”
“幸而不太遠,否則本王就將你拖過來,而不是抱來了!”
慕容子墨貌似在說笑話,雖然他的表情很嚴肅。他對她並沒有疏離,好像一切都和她們在山洞裡一樣。
舒悅凝正想得出神,慕容子墨又遞了一條烤魚到她的面前:“多吃點!”
她將魚接過,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吃呢?”
“本王早已經吃過了!”說着,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河流:“裡面有很多魚,不需要節省,你放心吃吧!”
他說這話時,面帶笑意,眼睛比在柴堆上跳躍的焰火還要明亮。
從他的眼神裡,舒悅凝一下想到了在山洞裡的窘境,也跟着笑了起來。
氣氛輕鬆下來,舒悅凝想起慕容子墨的腿腳,關心道:“你的腿怎麼樣了?”
“勉強能動,但是不能走太遠的路,也不能走太快!”他頓了頓,又道:“以後,你不能太過頑皮,本王現下的情況不能與你玩鬧。捉人遊戲雖然是小孩玩的,你若喜歡,等本王完全康復了也不是不能陪你,但絕不能像今天這樣沒有輕重了!明白嗎?”
舒悅凝的臉一僵,他以爲她拿着劍跑開是爲了和他玩鬧?
她仔細將前後的事情想了一遍,她當時拿着劍笑眯眯的跑開,爲了出惡氣而故意示威,讓他來追她,跑了沒有多久就暈倒了。確實,有點像在和他玩笑。
思及此,她立刻綻放出笑容:“對不起呀,因爲被關在山洞裡很久,出來後我太激動就想到處跑,沒有考慮你的腿腳……”
慕容子墨舉手,猶豫一下,將手放到了她烏黑的腦袋上拍了拍。
舒悅凝的身體一僵。
慕容子墨將手從她的頭頂移到了她的臉頰上,寬大而略帶粗繭的手掌在她臉頰上慢慢摩挲。摸了一會,他慢慢低頭,靠近她。
就在舒悅凝以爲他要親吻她時,他忽然停住:“你告訴本王,你中了什麼毒?”
舒悅凝又是一愣,半響纔開口道:“你在說什麼?”
“你今天暈倒,是因爲中毒。”
“你多心了,我暈倒可能是太餓了……”
“自從上次中了砒霜,本王就格外小心,還專門讀了一些醫術和毒籍。對毒本王不算精通,卻
知道一些淺顯的道理。你脈象很險而澀,眼眶發青,嘴脣微紫,這些,都是中慢性毒的跡象……今天暈倒,絕不會是因爲餓的!”他看着她,眼眸深不可測,聲音低沉了許多:“你不打算跟本王說實話嗎?”
舒悅凝張嘴,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你又救了本王一次,若你肯跟本王說實話,本王可以爲你找尋解藥!”
“你說真的?”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我告訴你!”
說完,舒悅凝將手裡沒有吃完的魚放下,伸舌頭隨便舔了舔嘴脣,渾不覺她這個動作讓慕容子墨下/腹一緊,連他的眼神也跟着幽暗起來。
“我身上確實是中了毒。”她承認到。
慕容子墨的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她紅豔豔的嘴脣上,沉聲道:“什麼毒?誰下的?”
“毒是蘇忠下的,至於毒名我並不知道。他只說會一個月給我一次解藥,只要按時吃解藥就不會有事情。”
“蘇忠?你是說襄陽王府的大管事?”
“嗯!”
“他爲何要對你下毒?”
“他……”提到這個,舒悅凝有點遲疑,在慕容子墨銳利的眼神注視下,她唯有硬着頭皮道:“……說,桑寧遠對我很用心,但怕我對桑寧遠不利,所以給我下藥,藉以控制我!”
聞言,慕容子墨點點頭,十分認真地說:“這倒是一個控制祝你的好法子!本王若想留住你,也會考慮這樣的法子!”
舒悅凝的後背升起一陣冷氣,囁嚅道:“你這個笑話,一點、一點也不好笑!”
慕容子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確實不好笑!你繼續說!”
“沒了!”
“怎麼會沒了?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刻意接近桑寧遠是爲了什麼?據本王所知,蘇忠雖然脾氣古怪,卻不是會對女人下手的人,若你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引起他的注意,他怎麼會對你下藥?”
“我能讓一向潔身自好的桑寧遠動心,這還不夠特殊嗎?至於……”她頓了一下,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王爺所謂的身份和來歷,王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可本王知道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王爺什麼意思?”
“你說你是卞戶刻意安排到北市聚雲樓裡販賣的。可據本王的探子回報,卞戶並不認識你。就連販賣你的小販也承認,他是在進京的路上抓到你的,當時他並未打算進京,而是打算去臨城,臨城突然有了賊匪,小販這才臨時改了主意到京城來。也就是說,小販到聚雲樓賣奴隸是偶然,並非刻意,卞戶怎麼可能將你安排進去?這些,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按照小販的說法,他抓到你時,你的衣服打扮很奇怪,說話也很奇怪,不像是我大商的人。”
舒悅凝冷了臉:“你找人查我?”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難道不該對你有所瞭解嗎?”
“你……你什麼時候查到這些的?”
“去喬府回來,本王便覺得你不簡單。不過,一直到我們落湖那天,本王纔得到有關你的消息!”
舒悅凝倒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謊話能一直隱瞞住慕容子墨,被揭穿,她很快冷靜下來,無所謂的笑笑:“是呀,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卞戶的人!”
“你是誰?爲什麼要撒謊?到底是哪裡來的?來這裡有
什麼預謀?”
舒悅凝聳聳肩:“我是舒悅凝,這一點,我可沒有撒謊!至於爲何騙你,很簡單,你對這樁婚事十分不甘心,你不能抗旨,只能殺了我,才能消除這樁婚事。早先,你不是挑唆着卞戶的小妾給我喝鴆酒嗎?若我不說自己是卞戶派到你身邊的探子,你只怕還會對我動手了!至於我從哪裡來,說我了你也未必相信!我只能說,我的家離這裡很遠,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至於預謀,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會來這個鬼地方!你這個王爺算計別人算計得太多了,所以總是覺得別人做什麼都是有預謀的,你不覺得這樣的心理很扭曲嗎?”
話落,她給了他一個深深地白眼。
慕容子墨不但不怒,反而笑了笑:“或許,你說得對!本王應該試着去信任你!”
她一愣:“你相信我的話了?”
“你剛纔不是說本王心理扭曲嗎?本王聽你的話,做一個正常人,這樣不好嗎?”
舒悅凝總覺得慕容子墨的態度轉變很詭異,可仔細想想,現下他們身處困境,他對她示好不過是爲了更順利的離開這裡。
吃完烤魚,舒悅凝到河邊洗了洗臉,又用手絹沾了水,遞給慕容子墨洗臉。
慕容子墨也不客氣,接過手絹仔仔細細擦了臉和手,再將手絹遞給舒悅凝,舒悅凝伸手去接。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沒有防備,一下撲向了他。
他順勢一轉身,將她放倒在地上,而他,牢牢的壓在她身上。
舒悅凝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子墨:“你想做什麼?”
慕容子墨不說話,伸手撫向她的臉頰,細細的摩挲。
舒悅凝有些緊張,笑笑:“王爺是想要我嗎?”
慕容子墨不答反問:“你說呢?”
“王爺若想要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現下王爺腿腳不方便,這女下男上的姿勢恐怕會傷到王爺,不如,讓我服侍王爺?”
“你服侍本王?”
“我們來個……女上男下,如何?那樣的姿勢,更加銷/魂,我侍候過的男人,個個都很喜歡,王爺也一定會喜歡的!”說着,她擡起手,用手指輕輕刮蹭他的耳垂,繼而向下,滑過他的脖頸,停在他的衣襟處。
她看向他的眼睛,給了他一個自問十分嫵媚的笑容,手指毫不客氣的挑開他的衣襟,手一下鑽到了他的衣服裡面。
隔着薄薄的一層裡衣,刮蹭他的胸肌。
這樣的舉止,沒有引來她意料的厭惡,反讓他的眼眸不斷黯沉。
當她的指尖刮到他左邊的茱萸時,他猛地震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啞着聲音道:“女上男下固然銷魂,可男上女下,不是更能讓女人滿足嗎?”
說着,他將舒悅凝的雙手舉高在她的頭頂,低頭就要吻她。
她忙側頭躲開:“王爺,你等等,聽我說!”
慕容子墨停下,盯着她的側臉看,低聲道:“你想說什麼?”
“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地上太硬,還有雜草和碎石,做起來會很不舒服的。再說,我們現下都很髒,也不衛生。不如,不如等明天天亮,河水暖和些時我們洗個澡。如果王爺有力氣,我們還可以在河裡做,你看如何?”
慕容子墨沉默許久,就在舒悅凝準備採取暴力反抗時,他忽然鬆開了她:“鴛鴦戲水?本王很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