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柔福再一次捂住小嘴有些驚訝的看着趙君,連門外那個高個美女也是一臉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似乎想看出點什麼。
趙君一臉苦笑,他隱隱有些明白看來與看來這次种師道建言有關而且以失敗告終,連自己也被拖進去,搞不好還有性命之憂啊。雖然宋朝皇帝和後面的明清皇帝相比算是比較仁慈的,從沒有殺過一個文人大臣,但是那是對和他共治天下的士大夫而言,而自己這個冒充高僧的俗家弟子被一刀“咔擦”掉,絕對沒用任何心理負擔。
雖然心裡有千般怨念,但是趙君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餘地,只好退出房間,出了種府騎上早已經備好的馬,跟在邵成章的馬車後面徐徐離開了種府。
東京的街道早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趙君騎着馬跟隨着馬車在大街上拐過兩個十字路口,東京皇宮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和後世趙君去逛過的明清皇宮——紫禁城相比,大宋的皇宮顯得並不多少巍峨壯觀,青磚碧瓦,古樸的城門上面寫大大的三個字“宣德門”。距離宣德門不遠,趙君看到邵成章的馬車停了下來,自己也趕忙下了馬,跟在邵成章後面進入了宣德門。
沿着青磚鋪成的大道,趙君跟在邵成章後面默默無語。來往的太監見到邵成章都恭恭敬敬行禮,邵成章也不搭話徑直向前走,繞過一個雄偉大殿的側牆,一直未吭聲的邵成章突然轉過頭對趙君低聲說道:“官家對人是很好的,但別人就不好說,切記不可據理力爭,老仲略相公自然會幫你。”
“多謝公公提醒。”趙君趕忙回答。他可沒想到邵成章竟然會提醒自己,看來這個邵成章和种師道是一夥的,都是主戰派啊。
兩人也不再說話,穿過了那個雄偉的大殿迎面又是一排宮殿,趙君跟着邵成章向左一拐就看見一個門匾上寫着垂拱殿三個字的大殿出現在眼前。邵成章示意趙君留步稍等,自己邊匆匆走了進去,不一會就出來向趙君做了請的姿勢,邁步向殿內走去。趙君深深的呼吸了領口,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大步跟了進去。
宮殿裡顯得有些空蕩,兩邊站在三位鬍鬚花白的大臣,鍾師道就站在下首。中間端坐着一個身穿紅色履袍清瘦的年輕男人,臉色有些蒼白掛着一絲爲之不去的憂愁。
“參見官家。”趙君也不知道該怎麼參拜,只好又學起了和尚模樣。
“園真大師可好?”宋欽宗聲音倒是和藹。
“回官家的話,師傅他很好,整天弘揚佛法,普度衆生…….”趙君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說錯什麼。
“園真大師曾經發過宏願,要以佛法普度衆生,化干戈爲玉帛……”宋欽宗趙桓好像在回憶什麼,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宮殿裡一片靜默沒人敢打斷皇帝的回憶。
過了一會兒趙恆似乎清醒過來,看着前面微微低着頭的趙君問道:“剛纔種卿說了你帶回的消息,可曾是真?!“說到後面聲音漸漸嚴厲起來。
“回聖人,我是轉告我師傅的話絕對沒有半點差錯。”趙君一副堅定口氣,反正自己一口咬死是那個園真的原話,自己只是個傳話人而已。
“大膽!狂妄之徒,竟讓在這裡胡言亂語,是想擾亂聖上嗎?!”趙桓還沒說話,旁邊一個鬍鬚花白的老大臣上前一步,指着趙君厲聲說道。
“李宰輔。”站在下首默然不語的种師道跟着站了出來,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但是卻很堅定,“這個小官人不顧安危千里迢迢來通風報信,何罪之有?金人現在磨刀霍霍馬上要進攻我大宋,邊軍也幾次稟報朝廷,而你卻依舊執迷不悟,身爲宰輔,不爲君分憂而且一味推脫政事,是何居心?!”
“種大人此言差矣,金人已經和我大宋議和,你若挑起事端,金人南下,大宋百姓有會生靈塗炭,你將是千古罪人!”旁邊另一個個子高高的大臣站了出來。
“難道我們大宋就沒有軍隊嗎,我們的禁軍都在做什麼?!”种師道厲聲問道。
“禁軍,先看看你們西軍還有多少?!今春金人攻宋,姚平仲竟然不聽指令擅自劫營,結果失利,西兵潰散。你种師道、李剛難逃其責!”
你....!”种師道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其實這是金兵第一次攻宋的事情,主要是西軍另一部隊——山西望族姚平仲父親姚古率熙河兵入援,姚平仲擔心功名都被種氏佔去,秘密決定半夜劫營,想生擒斡離不搶回康王。姚平仲劫營失利後一走了之,西兵潰散。結果板子卻打到种師道身上。
看到已經風燭殘年的种師道臉上露出痛苦神色,又看到旁邊那個幾位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大臣那副囂張模樣,趙君心裡憤怒不已,這就是大宋的忠臣,國家的肱骨之臣?!國家即將面臨金人的鐵蹄踐踏,成千上萬人爲之而生不如死,而他們還在扯皮,還在抓對方的小辮子而喋喋不休!
想到這裡他實在忍不住了,向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各位醒醒吧!金人的狼子野心你們難道還看不清楚嗎?難道你們真的要靖康之恥發生,東京成人間地獄,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嗎?!”
“靖康之恥?!”這四個字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了所有人,大殿裡頓時安靜起來,一個個睜大眼睛看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糟糕,說錯話了。”趙君這才反應過來,靖康是現在皇帝的年號,竟然說這是恥辱,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趙恆的臉嗎?
“你才說什麼?!”趙桓的臉色發青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本來這話我不敢說,但是師命不可違。”趙君的聲音反倒變得平靜起來:“師傅臨走前說過,如若這次不能及時抵禦金人的進攻,那麼東京必危,大宋必危,乃全天下漢人之恥辱。”
趙君說完,微微擡起頭看着龍椅上那張本來秀氣現在卻有些變形的臉龐,目光坦然。他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