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始時效果不明顯，但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這種天賦可以讓一個資質平庸的人成長爲真正的強者。
“你們兩個繼續工作吧。”
艾倫夫人擺擺手，示意兩位助手回到自己的崗位，然後轉向羅恩：
“來，跟我到後院去，我們好好聊聊。”
後院依然是那個寧靜的小天地，幾張簡易木椅擺在一棵古老橡樹的陰影下。
角落裡種着各種稀有藥草，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看到她們兩個，是不是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艾倫夫人笑着問道，遞給羅恩一杯熱茶。
羅恩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讓他倍感親切：“有些相似之處，不過她們在店裡的時候似乎比我當初要勤奮得多。”
“勤奮是一方面。”艾倫夫人點點頭，目光轉向店內忙碌的兩個身影：
“菲娜非常聰明，對藥材和配方的理解力很強，但做事有時過於謹小慎微，缺乏突破常規的勇氣。”
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莉莉婭則相反，她起步較慢，但非常勤奮，而且善於創新，不怕失敗。最重要的是，她有着罕見的毅力和耐心。”
羅恩心中瞭然，這正符合他剛纔的觀察。
艾倫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其實她和你有些相似之處，不是嗎？都有着讓人意想不到的潛力。”
“說實話，我沒想到我剛剛離開兩月，您就找了兩個新助手。”
羅恩沒有接這個話茬，只是半開玩笑道：“是我表現得不夠好嗎？”
“說什麼胡話。”艾倫夫人輕輕敲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已經出師了，擁有了自己的工坊和客戶，總不能一直跟着老太婆我學那些基礎知識吧？”
她抿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況且，我聽說你最近在候補巫師序列中表現得相當突出？”
“還不錯。”羅恩謙虛地說，隨後將這段時間的主要經歷簡要講述了一遍。
包括進入各種進階課程、得到索倫和尤妮的特別指導，以及在候補巫師序列中排名的提升。
艾倫夫人靜靜聽完，神情略顯複雜：
“你的成長速度確實驚人，看來我當初的眼光沒錯。不過……”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越是成長迅速，暴露在那些高位者目光下的機會就越多。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對那些突然對你表現出異常關注的人。”
羅恩心中一凜，知道艾倫夫人指的是什麼。
“我會小心的。”羅恩認真地點頭保證，隨後轉移話題到別的方面。
兩人又聊了許多，從新配方的研發到血脈祭壇的傳聞，從學派內部的勢力變化到遠方水晶尖塔的最新動向。
羅恩發現，艾倫夫人雖然隱居在這小小的藥材店，但對外界的瞭解卻遠比想象中要廣泛和深入。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羅恩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辭：
“下次您有時間，可以來我的工坊坐坐，看看那裡的發展。”
“呵呵……好意心領了，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起折騰。”
艾倫夫人拄着柺杖也站起來，似乎並未因爲自己學生的離開而生起什麼別的情緒。
“對了，莉莉婭那孩子得知到你的身份後，似乎對你產生了些興趣。或許過幾天就會主動上門找你，如果你缺魔藥助手，可以直接留下她。”
她微微眯起那幽綠色的眼睛，話語裡意有所指：
“你應該也多少體悟到領受‘恩惠’的妙處了吧，就讓這孩子做你的第一個親傳學生如何？”
“這……不會影響夫人您這邊的工作……”
羅恩有些猶豫但是又有些心動，正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時，卻發現艾倫夫人已經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好了，言盡於此，沒什麼事情就趕緊回去吧。”
………………
另一邊，莉莉婭站在藥材店的窗前，看着羅恩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輕輕撫平圍裙上不存在的褶皺，彷彿這樣也能撫平心中的波瀾。
從剛纔羅恩與艾倫夫人的談話中，她已經瞭解到這位年輕的魔藥師地位之高，遠超她的想象。
“中等學徒、職業魔藥師、候補巫師序列成員……”
她在心中默默數着，每一個頭銜都如同天塹般遙不可及。
“莉莉婭，過來幫我整理這批月光草。”菲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好的，馬上來。”
莉莉婭回過神，迅速走向工作臺。
但眼角餘光仍不自覺地向門外飄去，彷彿還能看到那個已經消失的身影。
“你對那位羅恩學徒很感興趣？”
菲娜一邊細緻地分揀月光草，一邊平靜地問道。
莉莉婭微微一怔，隨即勉強笑道：
“只是好奇而已。畢竟，像他這樣的天才……在學派裡也是少見的吧？”
“確實少見。”菲娜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敬佩：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取得如此成就，肯定有着非凡的天賦和努力。”
莉莉婭沒有接話，只是低着頭繼續手中的工作，但腦海中已開始盤算着什麼。
第二天晚上，當菲娜離開後，莉莉婭獨自留下來整理當天的賬目和庫存。
這是她主動請纓的工作，爲的就是能有獨處的時間。
她坐在櫃檯後面，翻開一本小巧精緻的記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着自己打探到的各種信息：
羅恩的工坊位置、日常活動規律、已知的成就和能力……每一條都寫得極爲詳細。
“一年前……從王國來到黑霧叢林……六等星精神力資質……不到半年成爲中等學徒……是艾倫夫人唯一的私人學徒……”
莉莉婭默唸着筆記上的內容，眼中閃爍着某種決然光芒。
她合上記事本，走到後院的小井邊，盛了一盆水開始洗漱。
水面映出她那張精緻動人的臉龐：
高挺的鼻樑，清澈的眼眸，如花瓣般柔軟的嘴脣，每一處都精心雕琢般完美。
莉莉婭面無表情地看着水中的自己，記憶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一個位於西南邊陲的小型領地，維索爾男爵家的古老城堡。
一名美麗女僕和領主的一次偶然邂逅，一個庶女的誕生與成長……
“小賤人，知道自己爲什麼能活到現在嗎？”
男爵夫人冰冷的聲音至今仍在她耳邊迴響：
“全靠你那張和你賤人母親一模一樣的臉蛋。要不是老爺念在你長得像她，你早就和那個賤人一起被扔到護城河裡餵魚了。”
因爲這種生長環境，莉莉婭從小就學會了討好每個可能對她有幫助的人，學會了如何在夾縫中求生存。
當十五歲那年，她在城堡的角落偷聽到繼母和長姐的談話。
在得知了男爵已經答應，將她作爲“贈禮”送給鄰國一位好色的老貴族時，她幾乎絕望到想要直接逃離。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每年例行的巫師“種子挑選”，給了她一個逃離家庭的機會。
雖然精神力測試的結果不算優秀，但至少給了她一個成爲候補學徒的機會。
然而，殘酷的現實很快讓她意識到，沒有強大天賦的普通人在這裡同樣舉步維艱。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她遇到了菲娜：一個家境和天賦都很出衆的女孩。
莉莉婭憑藉自己從小學會的各種手段，通過各種方式討好菲娜，成爲了她在這裡最好的朋友。
並在菲娜成功獲得艾倫夫人青睞後，巧妙地讓自己也留在了藥材店。
而這一切，只爲了避開那個一直盯上她的中等學徒：奧格凱因斯，一個以收集美貌女奴爲樂的傢伙。
“我絕不會淪爲他的玩物。”莉莉婭看着水中的倒影，眼神堅定而冰冷。
她知道，凱因斯已經有了三個女奴，而她們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極爲悽慘：
要麼被玩膩後隨意處置，要麼在獵奇的實驗中痛苦死去。
洗漱完畢，莉莉婭回到自己的宿舍中，從行李箱底層取出一個扁平木盒。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套精緻的衣裙和化妝品，這是母親留給她的珍貴遺物。
“羅恩拉爾夫……”
她輕聲念着這個名字：“候補巫師序列的天才，艾倫夫人的得意門生，職業魔藥師……”
經過觀察和打探，莉莉婭已經確定，羅恩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佳靠山。
他實力強大，足以保護她不受凱因斯的騷擾；
性格還算溫和，從未聽說他刻意刁難他人；
最重要的是，據說他在這裡至今沒有和任何異性有過親密關係，這對莉莉婭而言是個極大的優勢。
她已經打聽到羅恩工坊的確切位置，甚至暗中觀察過幾次。
明天，她將冒險前往，請求成爲他的助手或者……任何他需要的角色。
“比起被那個凱因斯當做玩物，成爲羅恩的……至少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莉莉婭苦笑着自語，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
在這個殘酷的超凡世界裡，依附於強者是弱者唯一的生存之道。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莉莉婭就向艾倫夫人請了假，謊稱要回去照顧生病的室友。
她回到住處，精心梳洗打扮。
先是用特製的花瓣露洗浴全身，讓皮膚散發出淡淡幽香；
然後換上那套珍藏的衣服：一件剪裁得體的淡藍色長裙，既不失典雅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曼妙身姿；
最後是一點點淡妝，恰到好處地強調了眼睛和嘴脣的輪廓。
鏡中的少女美得驚人，既有少女的純真，又因其妝容帶着些成熟的魅力。
莉莉婭對着鏡子練習了幾個表情，確保看起來既謙卑又不失自尊。
“最後的準備……”她從櫃子底層取出一個小瓶，裡面是一種淡粉色的液體：
“愛之露”，一種溫和無害但能增強魅力的微效魔藥。
她小心地在脖頸和手腕上各滴一滴。
藥液迅速滲入皮膚，散發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微妙香氣，據說能喚起異性本能的保護欲和好感。
一切準備就緒，莉莉婭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門。
今天，將是她命運的轉折點。
………………
羅恩正站在工坊的訓練場中央，細細感受着體內流動的元素能量。
近期的密集訓練，讓他對光元素和火元素的掌控更加熟練，幾乎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