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按在冰涼的窗玻璃上,雙眸微微睜開,卻剎那間驚恐地瞪得滾圓。
車外,男人頎長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在左側一輛騷包十足的紅色法拉利旁停下腳步,拉開了車門。
虞嫣然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鬆弛。
卻見男人突然將車門甩上,返身朝他們穩步走來。
“廖睿城!有人來了!”她焦急出聲,提醒身後的他。
“別怕,車窗上貼着膜,他看不見我們。”
虞嫣然死死盯着車窗,這會見那人俯下身,一張臉幾乎全部貼到了玻璃上。
是﹍﹍宣璨!
她差點失聲尖叫,渾身緊繃得像被拉到最大限度的彎弓。
廖睿城此刻也不好受。
宣璨擡手在車窗上輕叩了兩下,像是等候車內的人給他迴應。
“怎麼辦啊?”虞嫣然急得出了一身細密的冷汗。
廖睿城傾身,同她臉貼着臉,濃深如墨的眸子如黑夜中的鷹,透過車窗銳利地看過去,與宣璨那雙桃花眼投來的視線隔窗對接。
虞嫣然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哭腔,“他看得見﹍﹍。”
車是什麼性能,廖睿城完全清楚,宣璨根本沒法透過玻璃看見裡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猜到車裡正上演着什麼,所以前來惡意地打斷。
說起這個,還要怪此時已如驚弓之鳥的虞嫣然自己。
那日在“天上人間”,她清冷又悽楚的嬌樣,落入了宣璨的眼。此後,廖睿城聽聞他開始暗中收集着虞嫣然的信息。
爲了打消宣璨的心思,他才讓虞嫣然以自己女人的身份暴露人前。對方既然要合作,定不會再覬覦他的女人。
可是,他似乎想錯了,那個宣璨並不像打算住手的樣子!不知道是年輕氣盛,還是別有所圖?
眼前的賓利悄無聲息,宣璨也不惱。忽然地,他挑眉倜儻一笑,舉起食指和中指貼上自己的雙脣,接着按在了車玻璃上。
那塊地方,正是虞嫣然櫻脣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他方瀟灑地轉身上車,發動引擎,動作一氣呵成。
法拉利如離弦的箭駛出了地下車庫。
虞嫣然這時才渾身泄力癱軟在車墊上,蒼白着小臉嘟噥:“他全都看見了。”
廖睿城俯身,拂開覆在她額上被冷汗打溼的髮絲,輕聲調笑:“這麼怕人看見?”
她氣惱地緊咬住下脣,別開臉,“我可沒讓人蔘觀的癖好!”
“放心,車窗的膜是特製的,外面的人還沒這本事能透視。”
“那他怎麼﹍﹍。”
“人家嚇唬你呢。”
“真的嗎?你沒騙我?”她瞪着水盈盈的大眼睛,一臉被驚嚇後的心神不定。
“騙你做什麼,我也沒讓人蔘觀的嗜好,更何況讓你被其他男人看了去!”說到這,他有些不悅。
真要讓宣璨見着她方纔勾人的媚態,他都恨不得挖去那人的雙眼!
見她慢慢放下了戒備,他重又俯下身去。
“不要了,我真的好怕。”她雙手抵在他,眼眸中瀲灩着水光,低低地懇求。
廖睿城沒立刻強求,“那讓我親一會再說。”
他的吻霸道地落下,不同於以往翻江倒海的氣勢,這次他用盡了耐心。
﹍﹍﹍﹍﹍﹍﹍﹍﹍﹍﹍﹍﹍﹍﹍﹍﹍﹍﹍﹍﹍﹍﹍﹍
最終,廖睿城還是讓何叔直接回去了,自個親自駕着車。
開了會尤不放心,從後視鏡裡望去,卻見那雪白的人兒蜷縮成一團,縮在他寬大的西裝底下,彷彿一隻慵懶至極的波斯貓。
適才沒把持得住,折騰她有些久了。虞嫣然本身就嬌弱,這會半眯着眼,迷迷瞪瞪地打着瞌睡,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烏黑的長髮凌亂地縈繞在肩上,美人如畫便是形容這副場景。
廖睿城多看了幾眼,身體裡的熱浪又開始翻滾。
真是個要人命的小妖精!偏偏她對自己撩人的本事渾然不覺,才更顯得渾然天成。
換做是其他女人,必然矯揉造作,令人生厭。
到了點,廖睿城先下車。
“先生回來了?”鐵藝大門兩側站着男男女女的下人,恭敬地垂首站立着相迎。
他皺着眉,環視一圈後,冷冷開口:“於媽留下,其他人全都回去自己房間,十分鐘內誰都不許出來走動!”
等所有人散盡,他方回到車邊,打開後座的車門,柔聲喚道:“嫣嫣,我們到了。”
於媽好奇地張望。
“棕櫚灣”的這處別墅是廖睿城的私宅,他即便不經常回來住,也從未見他帶回女人過。
那邊,廖睿城已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下來了。西裝裹得嚴實,女人的腦袋被遮住了,愣是看不出長啥模樣,僅能瞧見一頭亮眼的秀髮潑墨般垂下,隨着走動的步伐,在他臂彎下晃來晃去。還有,便是那兩截白得晃眼的小腿和如玉的纖足。
“廖睿城,好悶。”細柔的聲音從衣服裡傳出,衣領處探出一隻素白的手,像是要將西裝扒拉開。
他連忙將她裹得更緊些,“乖,再堅持一會,這裡男人不少,等回了房間就好。”
西裝裡的人兒,此時真空着呢,哪裡能泄露半點春光。要不是衣服長度不夠,那兩截白嫩的小腿,他斷也不會讓它露着的。
於媽第一次見自家先生這般謹慎小心,當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去樓上房間放滿洗澡水,調好室內空調,將絲被展開鋪平。
廖睿城自始自終抱着人,站在一邊沉默地看着,等她忙完,纔開口說:“你先下去吧,餘下的我自會處理。”
“是,先生。”
剛挪了幾步,就聽他在身後叮囑,“於媽,打電話通知寧瀾,讓她明天去商場,挑些適合虞小姐氣質的當季衣服送過來。”
“是。”於媽臨出門前,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她家先生正邁着步子向藏青色的歐式大牀走去,將人寶貝似的輕放到了牀單上。
“先生將那女人帶去了棕櫚灣?!”電話那頭,寧瀾乍聽到這個消息,一時沒了迴音。
於媽有些知曉年輕女孩的綺麗心思,不免開口勸道:“先生人中龍鳳,他的心放在誰身上,不是我們這些做下人能揣測的,我們只要盡好自己的本分﹍﹍。”
“於媽,你去忙吧,先生吩咐的事,我自會辦好。”
寧瀾淡然無波的聲音,令於媽一愣,倒有些看不懂了。
臥室裡,廖睿城原本打算抱着虞嫣然去洗澡的,不知怎的,又癡纏在一起。
“廖睿城,停下好不好?”她受不住他的狂風暴雨,只得求饒。每回都這麼高的頻率,天天如此,她很快便會壞掉了。
“今天才三次,還不夠。”懷裡的女人,明媚嬌豔的臉龐,飽滿彈性的肌膚,柔若無骨的腰肢……,哪樣都讓人愛不夠。
廖睿城自認自控力不凡,遇事冷靜,可偏偏遇到她,便像中了罌粟花的毒般,不嘗想念,嘗過想得更厲害。
“嫣嫣,叫我睿城。”
他輕咬着她絨絨的耳垂,低啞說道。
虞嫣然不願說,便軟了聲音轉移話題:“我的小名不是這個,你爲什麼總喊我‘嫣嫣’?”
“我喜歡這個‘嫣’字,‘嫣嫣’聽着多美,不過這個名字只能我喊,知道嗎?”
“﹍﹍。”
“聽見沒有!”廖睿城猛地臉一沉,掐着她的纖腰,掌下用了點力。眼見着她蹙起秀眉,被動地點了點頭,這才吻住那張百嘗不厭的小嘴,“真乖。”
真是霸道!
“我好累,明天還要去醫院,能不能先休息?”她只覺嗓子乾澀得緊,四肢痠軟,身體裡彷彿脫水般難受,可偏生這男人好似脫繮的野馬,有着使不完的勁。
他黑如深潭的眸子鎖着她,漆黑的瞳仁裡全是她粉面桃腮的倒影,“喊我睿城,就讓你休息。”
“﹍﹍睿城。”
“沒聽清,再喊一遍。”
她咬了咬牙,“睿城!”
廖睿城滿意地嘴角勾起。果然從她那張小嘴裡喊出來,聽着分外動人!
“廖睿城,你食言﹍﹍。”她星辰般的眸子瞬間水汪汪的。
結束時,虞嫣然累得一點都不想再動彈了,即便廖睿城想抱着她去洗澡,她也沒理會。
廖睿城看着牀上陷入沉睡的女人,心情大好地下牀去了浴室。
虞嫣然悄悄睜開眼,眼角滑落下一行淚,滴在枕套上,迅速沒了蹤跡。
陪了他兩夜,這樣骯髒不再純潔的自己,還配得上靖遠全身心的愛嗎?
對未來,她感到未知的恐慌,心底隱隱約約有個念頭浮起,廖睿城是不會輕易放開她的。
﹍﹍﹍﹍﹍﹍﹍﹍﹍﹍﹍﹍﹍﹍﹍﹍﹍﹍﹍﹍﹍﹍﹍﹍﹍﹍﹍﹍﹍﹍﹍﹍﹍﹍
“廖總。”
“廖總好。”
會議室一衆人坐下,敏銳地發現廖睿城今天的臉色出奇地和悅。凡是主動與他打招呼的,都會得到一個帶笑的頷首,即便那抹笑淡得不易察覺。
在這個融洽的氛圍裡,會議開展得異常順利,往常總頻頻提出尖銳問題的人,今天安靜得詭異,眉眼溫和地傾聽着,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營銷部經理髮完言後,習慣性看向廖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