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語急忙擺手,“不不不!伯爵您誤會了,是小姐找您。”
雷森意興闌珊地皺了皺眉,“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見莫思語消失在轉角,他才轉過身。
“達令,這個中國女人是誰?”妖豔的栗色波浪長髮女郎,一絲不掛地走下牀,前後凹凸挺翹,蛇身般的細軟腰肢,堪稱極品的尤物。只是,此時美麗的臉龐上掛着嫉妒的表情,破壞了美感。
雷森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絲緞一樣的肌膚,硬硬的指甲蓋帶着細微的刺痛感,引發她敏感的顫慄。
沒等對方說話,她已急切的纏了上去,“達令,我們繼續吧。”
“Sorry,波波安,我們的關係到此爲止。”雷森微笑着說。
“爲……爲什麼?”
“因爲一分鐘前,我見到了被譽爲法國最美麗女人醜陋的一瞬間。”
“你!”波波安生氣了。
一個美到極點的女人在激情過後被人說成“醜”,那是何等丟顏面的事。
“雷森,你想清楚,出了這個門,你求着我我也不會回頭了!”
男人無奈地攤攤手,“我聽人說,美麗的侯爵夫人深愛着死去的丈夫,誓要爲他守身如玉,拒絕任何男人的殷勤,所以我才追求了試試看,沒想到不過兩天,謠言就不攻自破。不過你放心,你我上過牀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他打開衣櫥,挑了襯衫長褲,兀自穿了起來。
“雷森,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女人忿恨離去時扔下了幾個字。
雷森不在意的聳聳肩,慢條斯理繫上了領結。
這句話,他每個月都能聽見好幾次,耳朵都快起老繭了。
可還是有女人前赴後繼的圍着他轉,甚至乞求他回頭。除了顯赫的地位,他英俊絕倫的長相也是令女人迷戀的資本。
四十幾歲的男人,身上沒有一塊贅肉,緊實光滑的肌肉紋理,黃金的倒三角身材,白得耀眼的膚色,更不要提他在牀上那些讓人慾生欲死的技巧了。
“思思,什麼事這麼急着找我?”走進女兒的公主房,他問。
雷思思已是怒容滿面,“如果是我突發心臟病,你這麼久才趕來我早就死了!”
雷森不悅的皺眉,“別胡說,莊園裡的家庭醫生都是廢物嗎?爸爸不會讓你死的。”
“可是適合我的心臟直到現在還沒找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會沒命,”雷思思捧起平板電腦,“爸爸請你滿足我一個願望,我要去中國,我要嫁給這個男人。”
“你瘋了嗎孩子?我們的根基都在法國,去了那個國家,什麼都得重新開始。”
“我不管!整天被關在莊園都快悶死了!我要在死之前享受屬於自己的愛情,擁有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誰?”雷森接過平板電腦,看着屏幕上男人的臉,認真的問道。
“廖睿城,杜佳媛的相親對象,有可能會成爲她的未婚夫,但我相信他們是不會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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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酒店。
安靖遠推開休息室緊閉的門,一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緊張不安的年輕女子。
“靖遠!”虞燦然一見他,立刻衝了過來,“我來找你,這些人就是不讓我進大廳,還把我強行帶到這裡關着。”
安靖遠揮揮手,屋子裡四個保鏢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找我有什麼事?”他點燃一根菸,嗓音沉沉地問。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靖遠,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成爲廖家的少爺,這事爲什麼要瞞着我?”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跟蹤你幾天了!要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你摟着其他女人親熱地跳舞,是不是再過幾天,你和別人結婚了我都不知道?!”
安靖遠將哭哭啼啼的她摟至胸前,“不告訴你們,是出於保護,我連我媽都沒說。”
“爲什麼啊?”
“因爲我的出現,對某些人造成了威脅,我隨時都會有危險,不能再將我至親的人拉進來。”
虞燦然不解了,“你現在不是廖家的少爺嗎?誰敢動你?”
“我只是爺爺的孫子,和其他幾個一點關係都沒有。廖睿城曾經把我扔進監獄幾個月,你不知道吧?他就是這麼狠的一個人,爲了得到你姐姐,對我栽贓陷害,還差點將我打死。”
“天哪,太可怕了!虞嫣然怎麼還敢和他在一起!”她都忍不住要同情虞嫣然了。
在她的認知裡,廖睿城是絕不可能娶虞嫣然的。
“靖遠,你爺爺會同意我們的婚事嗎?”她不禁忐忑不安起來。
安靖遠的眼底快速劃過一道暗光,“如果繼承人只剩下我一個,他不同意也沒辦法。”
“真的?”
“燦燦,幫我做件事。”
他還是第一次親熱的喚她小名,這讓虞燦然心花怒放,“你說,我一定照做。”
安靖遠派人將虞燦然悄悄送走,便一個人陷進柔軟的沙發裡,兩指掐着長煙,深吸一口,對着天花板噴吐着青色的菸圈。
“怎麼了,捨不得下手?”
安靖遠瞥了一眼推門進入的圖青,搖頭。
他和廖睿城之間的博弈,勢必牽扯到虞嫣然。依照她和廖睿城現在的關係,只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呵呵,人生真是一場笑話。曾經承諾過永遠相守的人,竟然會成爲敵人。
劇情會否再次逆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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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這麼多年,虞嫣然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安靖遠。
西裝皺巴巴的掛在身上,襯衫衣領半敞,露出裡面白淨的肌膚。他靠坐在牀邊,後腦勺搭在牀沿上,頭髮亂蓬蓬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合,嘴脣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下巴上胡茬滋生。
以往的俊雅沒了一丁點痕跡,渾身上下寫着“頹廢”兩個字。
聽見動靜,他迷迷濛濛半睜開眼,“誰?燦然嗎?東西給我帶來了嗎?”
虞燦然聲淚俱下,“靖遠,我不能給你,那會害了你的!我把姐姐帶來了,你不是一直喜歡她嗎?爲了她,你戒掉好不好?”
熟料,昏昏沉沉的安靖遠一下子瞠大了眼睛,抓起牀上的枕頭向她們扔過去,“滾!都給我滾出去!”
他背對着她們,在地毯上躺下,雙臂環抱住自己瑟縮成一團,像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靖遠,你不要這樣!”虞燦然衝過去,從背後抱着他哭個不停,“我好不容易把姐姐勸了來看你,只有她,才能救你了!”
“讓她走!我不想讓她看見我這副鬼樣子!”
虞燦然轉過頭,紅着眼瞪向她,“虞嫣然,看着現在的靖遠,你難道沒有半分觸動嗎?他死活不肯去戒毒所,我求你了,你勸他去戒了好不好?!”
虞嫣然走了過去,在他身前蹲下,“靖遠,想想媽媽,你忍心讓她爲你操碎心嗎?還有你自己,努力了這麼久……。”
她苦口婆心勸了半天,安靖遠只是蜷縮着身體,手指緊拽着自己的頭髮,不吭一聲。
虞嫣然試着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靖遠……。”
他似乎渾身一震,接着整個人微微顫抖了起來。
虞嫣然強行將他擺正身體,只見他緊閉着眼,淚水從眼角不斷滲出。
他的脆弱讓虞嫣然的心跟着一酸,“我們去戒毒所,好不好?”
“戒掉又怎樣,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安靖遠抓住她的手,將溼漉漉的臉埋進她的掌心,“然然,你就隨我自生自滅吧。”
“別自暴自棄,你纔剛剛沾染毒品,又不是主動吸的,戒掉不會困難。”她頓了頓,說道:“我會陪着你。”
安靖遠不敢相信地擡起頭,傻傻地看着她,“真的嗎?然然?”
虞嫣然下意識地看向虞燦然,她已迅速地轉過身去,從聳動的雙肩可以看出內心的激盪。
“是,我和燦然一起陪着你,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虞嫣然的手機來電了,是廖睿城打來的。
“在哪兒?”電話那頭,沉沉的嗓音像要穿過聽筒,直達她的耳膜。
她沒想過要瞞着廖睿城,就算瞞也瞞不住,配給她的保鏢還在門外盡職地守着,自會向他彙報。
將情況大致講了一遍,就聽見他在電話裡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廖睿城,你相信我。”
“戒毒靠醫生,你去能做什麼?”
“再怎麼說,我和他也是一起長大,感情沒了親情還在,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頹廢下去吧!”
“他本來就是個廢物,即便出身改變,也還是一樣沒用!”
“廖睿城,”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是你做的嗎?”
他忽然沉默了。
沒聽見他的回答,虞嫣然的心“咯噔”一下,語氣也變了:“真是你做的?”
廖睿城已是不悅:“你認爲是,就是吧。”
他掛斷電話前,冷冷丟下一句:“我的耐心有限,二十五分鐘內,我要你在棕櫚灣出現。”
從酒店到棕櫚灣,正是二十幾分鐘的車程。
廖睿城是要她即刻就動身啊!
還有,他那涼颼颼的口吻是怎麼回事?
虞燦然說是他害安靖遠吸毒的,她並不相信,方纔便隨口一問。
如果他沒做,回答不是就好了嘛。真要是他做的,就讓她虞嫣然替他彌補,幫助安靖遠將毒戒了。
她回到房間,“靖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