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下來,廖睿城仍穩坐檯前,而安靖遠連桌面都撐不住了。
“夠了!別再喝了!”虞嫣然衝上去把酒瓶塞給安母,讓她藏起來,又去搶他們手中各自的酒杯。
安靖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虞嫣然,我沒錢的時候你背棄我,現在我有錢有勢了,你還是不肯回來,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吼完,人便癱倒在椅子上。
她的手被廖睿城輕而易舉的奪了回來。
虞父也暈沉沉的靠在沙發上休息。
安嘉蘭一臉愧疚的對他倆說:“你們還有事就先走吧,這裡我來收拾。老虞喝了不少,讓他躺沙發上休息會,等酒醒了再走。”
虞嫣然點點頭,上前想扶廖睿城,卻被他反握住小手,和安母告了別出門。
一進電梯,廖睿城腳下一個踉蹌,斜靠在了牆壁上,目光瀲灩如兩汪湖水,不再是平時深邃如古井。
虞嫣然嬌嗔:“讓你喝那麼多,這回醉了吧?”
一時不查,人被他拉了過去,貼上了他滾燙的胸膛,雙手用力環抱住。
“我心裡高興!”他笑着,嘴角的弧度上揚,“醉就醉吧,至少有你陪着我。”
他炙熱的呼吸噴吐在虞嫣然的臉上,想要吻她。
她急忙左躲右閃着,“廖睿城,這可是在外面,注意影響……。”
喝醉酒的人哪有理智可講,廖睿城強行掰正她的臉,精準的親了上去。
脣舌癡纏,虞嫣然被吻得七葷八素,酒的醇香摻雜其中,她感覺自己也快醉了。
等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她才發現電梯門不知何時已打開,門口站了三三兩兩的公寓樓居民。
“媽媽你看,叔叔和姐姐在玩親親。”一個五六歲穿着花裙子的小丫頭瞪着圓圓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倆。
女人連忙捂住孩子的眼睛:“小孩子不能亂看的。”
“耍流氓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嗎?”小丫頭奶聲奶氣的問。
虞嫣然羞紅了臉,斜睨了廖睿城一眼。都怪他!
熟料廖睿城低下頭,一本正經的糾正:“不是叔叔和姐姐,是叔叔和阿姨在親親。”
“……。”要不是顧及到他醉了,虞嫣然早就甩手先走了。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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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
安嘉蘭拿了條毛毯給沙發上的虞之謙蓋上,轉身又去叫醒安靖遠,想讓他去牀上睡。
“廖睿城……我要殺了你……。”
一句含糊不清的醉話,令安嘉蘭驚呆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
她沒想到靖遠對廖睿城的仇恨會深刻如此,如果靖遠真的付諸行動,那他豈不是……。
安嘉蘭依着桌沿跌坐在椅子上,單手扶着額頭,腦子裡亂成一團糟,感到無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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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酒的後勁很大,廖睿城拉着她直接去附近酒店開了房,纏綿了許久,這才肯安靜下來。
虞嫣然陪着他,一不小心也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港城清幽的夜色漸漸披上了七彩的霓裳。
廖睿城訂的是位於市中心一家“蘭軒”餐廳的雅座。
“我們遲到了,你的客人會不會生氣?”車上,她不安的問道。
廖睿城瞥了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長,“不會。”
見到人,虞嫣然欣喜萬分,抱着對方不放手。
“哎呦,嫣然,兩年沒見,你的性格變得熱情活潑好多!”
“溫靜姐,你取笑我呢。”她看了眼溫靜身邊笑容和煦的陸宇飛,懷疑的問道:“你們……。”
溫靜攀上了陸宇飛的臂膀,笑得一臉甜蜜,“姐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死纏爛打,纔將這塊硬骨頭啃下,不容易啊!”
“是我一時不忍,動了惻隱之心,現在可後悔了。”陸宇飛略帶嫌棄的表情。
溫靜立刻惡狠狠的瞪着他,“你敢反悔,都被我吃幹抹淨了就乖一點!”
“咳咳。”陸宇飛被嗆住了,白淨的臉上爬上了紅雲。
虞嫣然捂着嘴偷笑不止。
“你在嫣然面前就不能矜持點?”
“不能,嫣然是我妹妹,不是外人,我要是被你欺負了,還得靠她幫我報仇呢。”
虞嫣然笑着揶揄:“我纔不幫你,要說被欺負鐵定是陸大哥。”
“別叫大哥,喊姐夫。”
陸宇飛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我還是去廚房做菜吧。”
虞嫣然訝異了,“怎麼回事,這家店是……。”
“‘蘭軒’正是我們開的。你那年離開冰城,過了兩個月,我們也跟着離開了,和他那個朋友實在三觀不合,沒法合作下去。我們先去了其他城市,後來就回到了港城,找工作重新打拼。”
“宇飛酷愛廚藝,我就出主意合夥開家餐廳,不過要在好的地段開上一家,就我們那點資金遠遠不夠,”溫靜瞥了眼落地窗外打着電話的廖睿城,感激的說:“後來還是廖總出資,幫助我們實現了願望,所以嫣然你在這裡可是第一大股東,我和宇飛都是在替你打工。”
虞嫣然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說:“他投資他就是老闆,和我有什麼關係。”
“在我面前傲嬌適可而止哈,”溫靜斜了她一眼,“你被這個男人看上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知道嗎?我當時以爲是他間接害死了你,堅決不願接受他的幫助,後來因爲他的一句話改變了想法。”
“什麼?”
“他說,他的嫣嫣不會死的,等她回來以後,港城可以多兩個愛護她的親人,她就沒那麼孤單了。”
虞嫣然眼底澀澀的,轉眸看向窗外的廖睿城,正巧他也轉過頭來,與她的視線相接。
那一瞬間,他眼裡迸發的柔情,遠遠的距離也被她清晰捕捉到了。
“大概也就是那次過後,陸宇飛徹底把你放下了,再後來因爲我們倆患難與共的次數多了,就很自然確定了關係。”
虞嫣然在廖睿城進屋之前,捏了捏溫靜的手,堅定地說:“我們一定要好好的。”
“會的,以後只會越來越好。”
“嗯。”
廖睿城走近,將她攬至身邊,低頭親暱的問道:“在聊什麼呢,一直偷偷看我,是不是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
“哪敢啊,廖總,”虞嫣然的聲音本來就柔婉好聽,這回刻意拉長了音,帶着江南女子的軟糯,惹得他心頭一熱,“我最好的兩個朋友都在你手下做事了,萬一你一個不高興撤資就糟了。”
廖睿城好笑的注視着她,話卻是對着溫靜說的:“溫靜,你去把執照拿給她看,上面的法人到底是誰的名字。”
“就知道這丫頭不會信,我隨身攜帶着呢。”溫靜從手袋裡將營業執照展開了給她瞧。
虞嫣然還真沒想到,這上面的負責人是自己,資產竟然千萬。
也就是說,她現在成了擁有千萬身價的小富婆了?!
“廖睿城,你瘋了,幹嘛給我這麼多錢?”
“老公賺的錢不就是你的,再說我這叫投資,是要你用盡心盡力的服務來回報的。”
她一時懵懂,“什麼服務?”
“就是下午同等質量的伺候方式。”
虞嫣然的俏臉霎時爆紅,心虛的偷偷瞄了溫靜一眼。
溫靜馬上識趣的說:“算了,我就不在這兒狂吃狗糧了,你們先坐會,我去催一下廚房出菜。”
等溫靜一走,她即刻緊張的問道:“廖睿城,你的眼光到底怎樣?剛剛進來的時候,我看門外的車輛不算多,客人也沒有滿座,會不會虧本啊?”
“緊張了?”
“當然啦,投那麼多錢進去,我擔心打水漂啊,畢竟現在我是這家店的老闆,得關心它的盈利情況。”
“放心吧,你這兩個朋友挺懂經營的。今天人少,一不是週末,二爲了招待我們,回掉了一部分客人,免得場面鬧哄哄的。”
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你們真是的,白白讓生意溜走啊,萬一得罪了客人,以後不上門了怎麼辦!”
廖睿城不禁扶額,“寶貝兒,你別瞎操心了,一切有我,你就舒舒服服等着吃喝就行了。”
虞嫣然鬱悶的嘟嘴,“說得我好像一頭好吃懶做的豬似的,我就一點都幫不上忙了嗎?”
“隨你,我出差的時候你可以來店裡解解悶,不過等我回家了你就得全身心陪我。”
一席菜餚,虞嫣然發現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口感清爽不油膩,菜品也不錯,這纔對餐廳的前景放下了心。
因爲廖睿城中午已經喝了不少,酒氣還未散盡,陸宇飛再要敬酒,被她堅決攔下了。
“他已經不行了,我陪你喝。”
溫靜偷偷拉住她咬耳朵,“嫣然,你知道男人最忌諱被人說什麼嗎?”
她不解。
“不行啊,你看廖總的臉色就知道了。”
她側過頭,果然廖睿城正用一雙黝黑的眸子怨氣十足的看着她。
連忙改了口:“睿城的胃會受不了,我替他喝。”
某人的臉色這纔多雲轉晴。
一週後,廖睿城與虞嫣然依依惜別,臨行前夕,兩人從網上下載了不少婚紗圖片,只等着廖睿城回來後定奪。
她滿懷憧憬的期待着成爲他的新娘。
只是,人生正如一場猜不到結局的戲,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峰迴路轉,也說不定遭遇到晴天霹靂。
不過幾天,港城的大小報紙就刊登出騰耀總裁和伯爵小姐雷思思深夜進入泰國私人豪宅的親密照,凌晨才相繼離開。
據傳,好事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