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漫不經心的玩笑。
“再過兩個月是我父王的壽辰,我讓人準備了一件壽禮,過幾日會送到沈府來,你先幫我收着,要是我沒能趕回來,你就幫我交給我父王。”
那個時候,她興許都已經不在沈府了。
不過這會兒,她自是不能直說的。
溫婉轉移話題,“你這一趟,會去很久嗎?”
沈御神色不變,“不確定。這次去的地方有些遠,一來一回,在路程上就得費兩三個月的功夫。”
“哦。”溫婉將信將疑的應下。
沈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她打橫抱起之後又往屋子裡走。
溫婉看一眼天色,臉色一沉,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大白天的,你又要作妖。”
沈御根本不搭理她,步子加快,笑道:“我後日就要走了,這兩日我就沒打算出這個院子。”
他說着,又低下頭,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而且,我還打算,讓你沒有下牀的機會。”
溫婉:“??”
後知後覺的她,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見他轉身踢上房門。
抱着她還能輕鬆關門,他這動作是越發熟練了。
*
沈御說到做到,這兩天真的沒有踏出院門一步。
溫婉起初是想反抗的,倒不是因爲不想和他耳鬢廝磨,而是她要臉。
每次恭喜和發財兩個小丫頭送水進房的時候,她都尷尬得能摳出一套四合院。
到了他出行之日。
天剛矇矇亮,溫婉便睜開了眼睛。
她縮在他懷裡,貪戀的嗅了嗅他的脖子。
沈御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道:“你繼續睡,就別起來了,不是一直嚷嚷着說腿沒力氣了麼。”
溫婉臉頰一紅,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都要走了,你還要打趣我?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
沈御輕笑,“好聽話,留着回來了跟你說。”
他起身洗漱,走之前站在牀邊低頭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溫婉縮在被子裡,只露出腦袋和一隻白瓷般的胳膊,眼角還殘留着些許肆意後的猩紅。
她也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
離別之時,兩個人竟然出奇的默契。
沒有人說再見,也沒有人憧憬未來。
很多年以後,溫婉再想起那兩天的放縱時光,依舊忍不住臉紅心跳。
只能用一句話形容。
年輕真好,身體真好。
*
沈御離開之後,沈府彷彿一夜之間空了,就連平日裡嘰嘰喳喳的知了,因爲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叫聲都少了許多。
恭喜和發財兩個小丫頭,這幾日也經常不見身影。
聽說是王爺的壽辰快到了,所以府中都在忙壽宴的事,兩個小丫頭也被嬤嬤叫去幫忙。
溫婉正好藉此機會收拾細軟。
只等老夫人那邊安排妥當,她擰包就能上路。
既然離開已經是必然,她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剛過晌午,突如其來一陣太陽雨,讓悶熱的天氣裡更多了一股子煩躁的溼意。
溫婉吃過晌午飯就小憩了會兒,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敲門。
她掙扎着起身,打着哈欠拉開院門。
就見阿貴站在門口,滿臉焦急。
“小婉姑娘,出事了!”
自從阿貴受了傷,他便一直在將養。期間,溫婉去看過他一次,但畢竟男女有別,又人言可畏,她也不能總往男人住的院子裡跑。
溫婉臉上殘留的睡意瞬間消散,“出了什麼事?”
阿貴走進院子,關上院門後才說:
“是安定王,被大理寺收押了。”
溫婉一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好端端的,大理寺爲何會收押安定王?安定王身份特殊,就算是大理寺卿,也沒有資格收押王爺,除非是聖上親自下旨。”
阿貴沉聲說:“就是聖上親自下的旨意。”
溫婉:“罪名呢?王爺犯了什麼罪?”
阿貴似有些難以啓齒,糾結一番才道:“通姦,殺人。”
也許是這個罪名過於令人意外,溫婉震驚得許久沒有迴應。
阿貴接着說:“我也是剛收到的消息,聽說是昨日王爺參加護國公府宴,對護國公嫡女起了心思,半夜摸進護國公嫡女的閨房,企圖玷污護國公千金,護國公千金奮起反抗,王爺失手殺了護國公千金。”
溫婉眉頭緊蹙,“你信?”
阿貴搖搖頭,“我當然不信。如果只是聽信一面之詞,沒人會信。那可是安定王,不說他一生清明行事,就王爺這身份,真要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又不是愣頭青。”
他一陣搖頭嘆息。
“可偏偏當時大理寺卿也在宴席上,事發時,護國公千金房裡,只有王爺一個人,且他的手裡拿着作案匕首。”
“護國公痛失愛女,即刻進宮告狀,在聖上面前長跪不起,揚言要安定王償命方纔罷休。”
阿貴剛把事情經過說完,院門又被敲響。
這次敲門的是恭喜和發財兩個小丫頭。
恭喜性子懦弱,進門就哭起來“婉姨娘,大門口來了好些個官兵把沈府圍住了。”
“他們說,王爺殺了人,我們沈府也脫不了干係,所以不準任何人出入。”
聞言,溫婉沉聲問:“老夫人呢?”
恭喜抹了抹眼淚,“老夫人一聽王爺被收押後就急火攻心暈過去了,這會兒府醫正在給老夫人救治。”
溫婉一聽,臉色越發陰沉,她來不及解釋,大步往院子外走。
“去書房。”
恭喜還一頭霧水,阿貴卻是瞭解溫婉的,他什麼也不多問,只快步跟上。
溫婉腳步匆匆,趕到沈御書房外的時候,便見幾名護衛守在書房的門口。
護衛拔刀攔住她和阿貴。
“書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溫婉猶豫一下,回頭對阿貴說:“你攔住他們,我進去看看。”
阿貴應聲道:“好。”
他話音剛落,就衝向那幾個護衛。
其中一個護衛認得阿貴,知道他是沈御身邊得力的人。
他邊打邊退,“阿貴,你做什麼?將軍讓我們守着書房,不準任何人靠近,你怎麼幫着一個小妾?”
阿貴聲音很冷,“將軍也吩咐了我,遇到任何事,都聽婉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