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溫婉回過神，尷尬笑了笑。
“讓諸位姐妹看笑話了，我是沒見過林夫人這麼落落大方的女子，竟是比男人還要多幾分意氣風發的風采，是以看得有些癡了。”
“至於秋海棠，這有何難，我家商隊南來北往的，順道帶回來就行，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溫婉看似一番隨意的恭維，卻讓十幾位世家千金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林夫人性格豪爽，行事作風更像男兒，她們也是在和林夫人交往中才逐漸發現這一點。
倒是沒想到，這個聞娘子剛來就摸準了林夫人的命脈。
衆人看溫婉的目光越發帶着驚奇。
林夫人果然很滿意，笑着上前，熱情的牽起溫婉的手。
“那我就提前感謝聞娘子的幫忙了。聖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聞娘子幫了我，我自然也要送些禮物給聞娘子才行。”
溫婉被拉着手腕，一路跟着走進了院子。
因爲還飄着小雨，所以一行人進門之後就沿着長廊走。
溫婉邊走邊看，院子雖小，但亭臺水榭、假山閣樓都是有的。
在一行人進入後院之後，立刻響起了“背景音樂”。
絲竹聲聲從遠處假山上的涼亭中傳來。
溫婉擡首看去，原來涼亭中有五六個樂師正在彈奏。
且這幾個樂師，個個都是頂頂好看的男子。
真會享受。
溫婉忍不住在心裡感嘆，還是富婆們會玩啊。
此時的溫婉，已經很稀奇了，可之後看見的一幕，更是讓她大驚失色。
後院深處，飛檐之下，竟落了幾座溫泉池，水霧瀰漫之間，十幾個精壯的男人若隱若現。
溫婉腳步一頓，瞪大了眼睛。
林夫人轉頭看了她一眼，捂嘴輕笑，“聞娘子，這些可都是姐妹們收羅過來的小相公，各個都是精心教養過的，算是給聞娘子準備的禮物。”
精心教養？
溫婉其實很想問一句，怎麼個精心教養法，但這話一問，就顯得自己孤陋寡聞，她斟酌一番，到底沒問出口。
她裝出一副瞭然的神情，玩笑道：“林夫人和衆姐妹客氣了，這麼多……我身子虛，怕是消受不了啊。”
她這一話一出，一羣女人都沒忍住笑了起來。
齊靈語笑得眉眼彎彎，“聞娘子，你可真有意思。”
林夫人也被她逗樂了，“是啊，聞娘子想什麼呢，這裡這麼多姐妹，怎麼好處都能讓你佔了？”
“哦。”溫婉跟着笑了笑，“那還好，嚇我一跳。”
林夫人這才說：“其實咱們詩社也沒那麼多規矩，就是衆姐妹放鬆玩樂一天，要是聞娘子喜歡這裡，也就算我們姐妹了。”
意思是在這個院子裡玩樂一天，彼此見過對方不雅放蕩的一幕，落了把柄在對方手裡，這樣一來就算自己人。
溫婉懂了，點頭應聲。
林夫人又道：“來者是客，按照規矩，聞娘子可先行挑選喜歡的小郎君，然後才輪到各位姐妹。”
衆人都表示沒有意見。溫婉便上前，沿着溫泉池邊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打量這些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
趁着溫婉選人的時候，林夫人將齊靈語叫到一旁。
林夫人：“這聞娘子底子倒是不錯，是個同道中人。她的背景你可清楚？”
齊靈語回答道：“查過的，的確是聞氏商號的東家。”
林夫人這才點頭，“雖然身份低了些，不過商女有商女的好處，不缺銀錢，咱們詩社裡用錢的地方多，正適合讓她入社。”
林夫人也是商戶出身，能走到如今地位，靠的就是家族錢財上的支持。
不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上面那位銀錢需求很大，這一年多以來，她的嫁妝已經花得所剩無幾，溫婉的到來，必定能讓她減輕許多壓力。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見溫婉停在了一個男人面前。
起初這男人待在溫泉池的角落裡，因着水汽朦朧，並沒有多吸引人的目光。
此刻水汽消散些許，才露出真容來。
他帶着半張狐狸面具，一雙眼睛透過面具犀利有光，深邃的瞳仁像是經過淬鍊的寶石，只一眼就能讓人輕易淪陷。
林夫人愣了一下，“咦，這是新來的？”
齊靈語掃了一眼，也被這男人驚豔了一瞬。
“嗯，這次有三四個戴着面具的新人，都是從城中各個樓裡挑選過來的。”
“這個戴着狐狸面具的，叫做阿柴，聽說是邊城採買來的，以前在大戶人家做小廝，因惹怒主家才被髮賣。”
林夫人呢喃了一句，“阿柴？有這麼好的貨色，怎的現在才送來？可惜了。”
按規矩，得溫婉先選，她要是選了阿柴，其他人就沒機會了。
齊靈語低聲解釋，“那老鴇捨不得，說是大價錢採買回來的，還沒回本呢，還是看在我們是老顧客，才讓他來伺候一回。”
林夫人不置可否，嘴角含笑，“仔細想想，也不打緊，總歸他還沒贖身，有機會還是能讓他伺候的。對了，他是哪個樓送來的？”
齊靈語說：“春花樓。”
*
溫婉停在阿柴的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面上有些不滿。
“戴着面具啊，難不成是個醜的？”
“身材倒是不錯，活兒怎麼樣啊？”
真是氣死她了！
在娛樂生活極度匱乏的古代，她好不容易能開開眼界，體驗一把現代會所裡被男模伺候的感覺。
現在倒好，在家裡整天面對着他，好不容易出來玩，點個男模，還是他？
沈御嘴角一抽，聲音壓得很低，“娘子是對在下不滿意？沒事兒，這裡還有這麼多小相公，您也可以選他們。”
當着他的面，選其他男人，跟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他敢說，她也不敢做啊。
她不要命的嗎？
再說，他來了這裡，如果她不選他，那其他世家千金會放過他？
她剛纔都注意到了，好幾個世家千金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就差把“很感興趣”四個字，刻在腦門兒上了。
她能眼睜睜看着他，去伺候其他女人？
溫婉好氣，氣呼呼的牽住他的手腕，走到一旁的軟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