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民巷的人就發現了白彥屋子裡的屍體,將消息送到了屠氏。
屠氏的人就到了安民巷中白彥的宅子裡面,其間爲首的,赫然是屠氏當中排行第七的少爺,屠桂懷。
“到底怎麼回事?”看着一羣人圍着那屍體忙進忙出的查看着屍體的細節,屠桂懷的臉上也滿是陰沉。
屠三小姐看上的白彥失蹤了,他派過來的人也失蹤了,房子裡面卻只剩下一具難以辨別身份的人。
很快,驗屍的仵作就將驗看的結果送了過來。
“七少爺,屠四有問題。”片刻,看了驗屍報告的管事也是同樣也是滿臉陰沉的將其他人趕出了屋子。
“這屍體當真不是屠四?”屠桂懷臉上還有些期許。
“雖然屍體被可以破壞,看起來是死在直刀術下,但根據仵作的結果,時機上這人是被大力指一指點在心口死去的。”管事拉開地上屍體的衣服,露出胸口刻意被刀劃過的痕跡,“至於說那直刀術,你看這切口平滑,若是死之前有反抗的話,哪裡會有這麼平滑的傷口?”
“是以,必然是昨夜屠四來了這裡之後,因爲某個原因殺了姓白的,又擔心我們追索,故此特意將劃破其面孔,在互換了衣衫,將姓白的扮成自己,好叫人以爲是姓白的殺了他,而不是他殺了姓白的。”那管事自信無比的分析着,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若不是這大力指的話,只怕還真的是要被他得逞。”
“可惜,他卻不知曉,他遮遮掩掩悄悄憐惜大力指,早就被我看在眼裡。”
“可這是爲什麼呢?”屠桂懷的臉上依舊滿是疑惑。
“七少爺,現在我們要關注的事,可不是這個。”那管事搖了搖頭。
屠氏勢力龐大,又是武學世家,家中子弟個個習武,心頭都藏了一口氣,故此誰也不服誰,爲了各自的資源和生意,彼此之間時而合作,時而敵對,其關係可謂是盤根錯節。
而屠氏的下人或者依附者們,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各自支持不同的屠氏子弟,由因此而彼此爭鬥。
先前的時候,屠氏的老大和三小姐起了齷齪,有了極其尖銳的衝突,後來兩人之間突然就緩和下來,屠氏的老大更是親自引導屠三小姐找到了‘白彥’這樣的好貨色,是以屠氏的人都認爲這是屠氏老大和三小姐要和解,甚至於聯手的信號,都想要把白彥這個‘信號’給掐滅。
但偏偏,說都不敢直接對白彥動手,生怕是自己打死了白彥以後同時招惹了老大和老三,被其他的兄弟撿了便宜,故此他們對白彥,也只是進行一些毆打,警告之類,想要以此嚇退白彥。
“還有什麼更壞的消息嗎?”屠桂懷一臉的鬱悶,確定了屠四殺了白彥的消息過後,他就知曉這一口大鍋自己是要結結實實的背在身上了,對他而言,這已經是一場風波當中最壞的結局,更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七少爺,這姓白的還練過金蟾身。”老管事同樣是神色灰白,滿臉羞惱,他自以爲是屠桂懷麾下的第一智囊,這一次被人算計,無疑是一記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尤其是在察覺到了‘白彥’身上那習練了《金蟾身》的痕跡過後。
“完了。”聽着這話,屠桂懷身形便不由得一顫,金蟾身是屠氏秘傳的法門,只有絕對信任的人才會得到傳授,白彥能夠學到金蟾身,並且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搞到修煉金蟾身的秘藥,那就足以證明,白彥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拋棄的棋子,而是老大和老三當中的某人暗中培養起來的絕對心腹——這樣的暗子沒有發揮出半點的作用就陰差陽錯的死去,誰都不可能輕易的接受。
“搞不好,我真的要先出局了啊。”屠桂懷低頭感慨了一聲,目光當中突然生出無限的狠戾,“這安民巷的下賤東西既然都想着在姓白的身上吃好處,那就將他們全都送下去服侍姓白的吧,好歹那姓白的差一點兒就成了我的姐夫呢。”
“還有,那幾個驗屍的仵作,也一柄解決了吧,這金蟾身的事,現在就爛在肚子裡,大哥和三姐不提,我們就當不知道。”
“是。”老管事出門,朝着外面的侍衛們打了個顏色,片刻,哀嚎和慘叫聲響起,很快又平息下去。
“七少爺,你這是去哪兒?”
“去春香樓!”
……
“醒了?”當白彥醒過來的時候,他是被一陣臭烘烘的味道給薰醒過來的,才一醒過來,他就立刻差距到了身上的涼意。
“大哥,這人身上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也沒什麼信物,皮糙肉厚的,不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少爺,撈不出什麼油水兒來,要不先留下來給兄弟們……”才一醒過來,他就聽到一個嘿嘿嘿的聲音。
他急忙一看,自己卻是在一個破廟形成的乞丐窩裡,他再低頭一瞧,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就給人扒了個乾乾淨淨。
白彥心下一驚,急忙轉頭看着自己周身,又回憶了一下自己方纔聽到的話,確定沒有發生自己所想象當中的事,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我雖身無長物,但家裡也算小有資財,各位好漢若是能夠全須全尾的將我送回家,我必有重謝。”白彥稍微的動了一下,此刻他手腳都被捆綁起來,就算是那大力指入了門,也完全用不出來。
“難怪都說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白彥想起了一句正好應了他此刻窘境的俗語,沒有修行功法,將武技修行得在如何精深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個凡夫俗子,肉體凡胎,繩子一綁,迷藥一下,頃刻之間就落於囹圄當中,任人宰割。
他已經知曉自己遇到了什麼事。
作爲最底層的存在,這些乞丐們的心性亦是邪戾乖張扭曲到了極點,黑水中,十之八九的失蹤案件,都和這些乞丐脫不了干係。
說得不客氣一點,這些乞丐全都殺了,必然是有冤枉的,但十個裡面抽出來八個殺掉的話,絕對會有漏網之魚!
他念頭飛快轉動,一邊敷衍着這些惡丐,一邊想着脫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