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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跟誰撒氣呢!”姚織錦朝小牛臉上望了望,“你師父前兒才送了一大包做藥膳的中藥給我,怎麼又來?”
小牛不耐煩地一擰脖子:“師父怕你忙着做菜沒工夫,估摸着食客差不多走完了纔打發我送來的,要不是因爲你,我早上牀睡大覺去了,你還指望我給你好臉?喏,這個不是用來做藥膳的,我師父說你咳嗽得厲害,恐怕是病了,所以讓我囑咐你,這兩服藥今晚吃一次,明早再吃一回,若還不見好,你可別強撐,趁早乖乖地去見他!我可把話帶到了啊,你們這兒每個人都是見證,到時候你若真個病起來,可別怨我!”
姚織錦看着他那張氣鼓鼓的小臉,撲哧笑了出來,道:“這可奇了,我今日並不曾跟謝大哥見面,他怎會知道我咳嗽不舒服?”
“那你問他去!”小牛砸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外走。
“哎,你站下,咳咳,我還有話問你呢!”姚織錦連忙叫住了他,“我這玉饌齋裡是有鬼嗎,你這麼一小會兒都不願意呆?小牛我問你,咱們結伴來京城這麼些日子了,可尋到你父母的下落了?”
小牛站在原地沒有回頭,腦袋卻是垂了下來:“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說實話,我根本連他們長啥樣都不知道。”說完,便走了出去。
姚織錦知他心裡不好受,不由得嘆了口氣。旁邊小蝶過來。拿了一包藥自去廚房煎好喂她喝下不提。
當晚她蒙着大被睡了個昏天黑地,第二天醒過來,便覺身上鬆快不少,咳嗽也減輕許多。方立和小蝶不放心她,特意來早了些,強逼着她將另一服藥也喝了。便裡裡外外地收拾了準備開店。不多時。程青松也從家裡過來了,寫了一張招聘廚子的告示貼在門外。
姚織錦吃過早飯,在玉饌齋裡晃盪了一圈,發現後廚裡八角和茴香不剩下多少了。便打發方立去買,自己端了杯茶,打算把《玉饌集》拿出來翻上兩頁。
她原想着。自己的小飯館昨晚雖然博了個好彩頭,終究在京城裡的日子尚短,應該不會那麼快有人來應聘。誰知不一會兒,便先後有好幾個人找了來。
頭一個進門的,是位莊稼漢模樣的大叔,操着一口濃重的鄉音,一進門就道:“俺問問,你們這兒是招人哪?”
程清泉有點愕然,不自覺地撓了撓腦門子:“啊。對,大叔您是來找事做的?”
“是啊。俺外地來的,你們不嫌棄吧?”
“不不,怎麼會呢?”程清泉忍俊不禁,和姚織錦對視了一眼道,“姚姑娘,要不,你來和他說說?”
程清泉好歹是店裡的掌櫃,這點權力總該是有的,想到這裡,姚織錦便笑着擺了擺手:“不必了程掌櫃,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老是說錯話,本來就打算跟你學學呢!”
程清泉也不推辭,回身對那莊稼漢笑着道:“大叔,我們飯館裡招的是廚子,請問你以前可有在飯館幫廚的經驗?”
“咳,不就做飯嗎?那有啥可難,在家裡,俺媳婦最願意吃俺做的南瓜飯,烙的野菜餅了!”彭大叔拍拍胸脯,“你放心,俺有的是力氣,不壞事的!俺就想問問,你們這兒能管飯不?俺要求不高,兩頓稀的一頓乾的,管夠就行!”
姚織錦差點沒笑出來,趕緊拿書遮住臉。爲廚的事若真能有這麼簡單,她也犯不着四處拜師,又成天價捧着本書不鬆手了!這莊稼漢看上去雖然老實,但一望而知毫無根基,要是把他招進店裡,陶善品非活剝了她不可!
程清泉顯然和她存的是同一種心思,尷尬地笑了兩聲,道:“大叔,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們店裡招的是廚子,最重要的,便是要在這方面有自己的心得。你對烹飪這件事怎麼看?”
“我能看個啥?”那莊稼漢呵呵笑道,“這飯菜嚒,反正最後都是要拉出來的,管它香臭,填飽肚子最重要啊!”
“呃……”話說到這兒,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程清泉皺皺眉頭,敷衍了兩句,將他打發出去。
姚織錦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總覺得這一天的招募,很有可能到了最後是一場空。
果然,接下來進店應聘的人着實不少,但靠譜的卻一個也沒有。
路人甲:“我跟你們說啊,我可是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打過雜的,見的世面不要太多!先說好,每個月你們得給我二兩銀子工錢,少了我可不來的!”
路人乙:“我沒地兒住,晚了就在店裡打個地鋪歇行不?”
路人丙:“那啥啊,咱店裡有啥福利沒?老闆能幫忙給我討個媳婦不?”
……
就這樣白忙活了大半天,別說程清泉了,就連姚織錦在旁看着都覺得累,活動了一下肩膀笑道:“我的媽呀,這回我可長見識了。程掌櫃,不瞞你說,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插話,真想揪着他們的耳朵告訴他們,做廚子得有心,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不是?”程清泉也笑了,“姚姑娘你也別太發愁,這種事是急不來的,咱們慢慢選,總能找到個好的。”
正說着,方立氣喘吁吁地從外頭撲了進來,將手中的紙包隨便往桌上一丟,對着姚織錦比手畫腳地大聲道:“老闆,你趕緊去鬆寧寺前頭瞅瞅吧,出事啦!”
姚織錦一下子坐起來:“咋了?”
方立抓起桌上的水杯狂灌一氣:“陶爺在那兒跟人吵起來了,鬧得不可開交,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看熱鬧的,圍得水泄不通。我看他身邊連個跟着的人都沒有,怕是要吃虧呀!”
姚織錦一聽這話。立刻把手裡的《玉饌集》塞到方立懷中囑他收好,自己似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再怎麼說,這陶善品也是她的恩人,如今他有麻煩,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
方立見她一溜煙跑了個沒影,高聲叫道:“老闆。你慢點。讓小蝶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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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織錦一路疾奔到東街的鬆寧寺前,果然瞧見一大羣人湊在一處,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她心裡愈發着急起來。一矮身鑽進人堆,三兩下擠到最頭裡,一眼看到陶善品和一個女人面對面站着。臉氣得都發白了,嘴脣哆嗦着,連手指也跟着不斷震顫。
“陶爺!”她趕緊叫了一聲。陶善品回過頭來發現是她,使勁點了點頭,指着那女人道:“很好,丫頭你來得正巧,給我上去扇她兩耳刮子!”
姚織錦聞言不覺一愣,擡頭瞟了那女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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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梳着婦人頭。容貌倒也稱得上嫵媚,身上的衣裳雖素淨。卻十分精美雅緻。她滿面驚恐地垂着眼簾,彷彿很害怕的樣子,只是那雙斜飛入鬢的眼睛裡,卻隱約透出兩點冷意。
這是什麼情況?
“我讓你抽她,你出門沒帶耳朵?”陶善品見姚織錦一動不動,氣咻咻地道,“你雖不叫我‘師父’,卻也曾得我指點。有好處時跑得飛快,如今叫你做一點子事,便裝聾詐啞起來?”
“陶爺,你先彆着急好不好?”姚織錦見他着實氣得不輕,便賠着笑道,“您要使喚我做事,我自然是沒二話的。只是,我和這位大姐素不相識,一上來就對人家動粗,不太好吧?我這兒一頭霧水呢,您總得給我個理由,也算是師出有名不是?”
那女人怯弱地瞥了瞥姚織錦,悲悲慼慼低聲道:“師父,原來您又新收了一位徒弟麼?這姑娘生得水蔥一般,眼睛裡全是機靈,徒兒,真該恭喜您纔是。”
師……師父?莫非這女人是陶善品的徒弟?從沒聽他提起過啊?
“你甭叫我師父,我可受不起!”陶善品一手捏着帕子扇風,另一手叉在腰間,橫眉瞪眼地道,“我本待不再搭理你,誰想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有心將事情鬧大,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女人眉梢一挑,兩滴豆大的淚珠從塞上滑落。她求助似地看向衆人,遙遙指了指不遠處一爿鋪面:“諸位,我只是一個弱女子,辛辛苦苦開了一間弄雪閣,向來老實做生意,並不曾行差踏錯一步。實不相瞞,陶爺本是我師父,他對我有恩,在京城京城又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怎敢得罪他?今日他闖了來,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對着我就是一通亂罵,這會子倒成了我的不是,還請諸位替我說句公道話呀!”
原來這女人便是弄雪閣的老闆,怪不得陶善品一說起她就來氣,敢情兩個人是有舊怨的!她外表楚楚可憐,聲音也又細又柔,言語卻一句比一句尖銳刺耳,話裡話外將陶善品生生打造成一個欺凌良民的娘娘腔惡霸,決計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陶善品愈加怒火沖天,臉紅脖子粗地指着那女人尖聲叫嚷:“田芸香,我沒工夫在這兒跟你瞎叨叨,麻溜兒地把‘影月刀’還給我,否則,我有各種法子讓你在這桐安城裡永無地立足!”
那名叫田芸香的女人哭得鼻子都紅了,眼淚巴巴地道:“陶爺,我並不曾拿你任何東西,影月刀是什麼,當真聽也沒聽過,你怎能冤枉我?”
姚織錦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從陶善品平素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她不相信這位京城第一饕客是什麼大奸大惡的角色。見田芸香一味裝可憐,便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陶爺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只會讓別人對這個弱女子更加同情不是嗎?
她剛想說話,從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拽了出去,與此同時,還伴隨着一個男人低沉的嗓音:“別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