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牛騎兵們的戰術似乎已經非常的純熟了,戰牛強橫,且巨大的身體就像是一堵堵可以移動的牆壁,只要兩堵牆壁交錯而過,被積壓在狹小空隙裡的武士,就會被這兩堵牆磨成肉泥。
戰牛背上的鬼方衆武士,也極其的強悍,雲策接連丟出兩根短矛,都被人家躲過,或者用手裡的極長的矛戈盪開。
雲策很想去拯救自己的夥伴,可惜,不管他向哪一個方向機動,都會有一頭戰牛專門針對他,而其餘的兩頭戰牛則趁機屠殺雲策帶來的人。
“狗子!”雲策見又一個武士被戰牛武士用矛戈拖着生生磨死,就忍不住大喊狗子出來幫忙。
“我最好不要動,那個耍蝴蝶的人還沒出來呢。”
“可是,他們要完蛋了。”
“關我屁事,又不是你要完蛋了,馬槊扎不進戰牛的身體,你的龍爪可以啊,你幹嘛不用?”
“這樣會暴露的。”
“你個狗雜碎,你怕暴露,我就不怕暴露是吧?”
狗子罵的很髒,雲策沒辦法只能接受,畢竟,就在剛纔,他的先後選擇已經傷了狗子的心,當然,是在這傢伙有心的情況下。
狗子的提醒也是很及時的,雲策此時的勇猛,還在大傢伙的理解範疇之內,要是陡然出現神蹟一樣的龍爪,詭異一般的金屬絲,那就讓人不能理解了。
不理解就意味着是異端,是異端就要被火燒死,世界從來就是這樣運行的。
雲策不想成爲異端,所以,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儘量的幫助自己的夥伴。
在殘餘武士絕望的目光中,雲策高高的躍起,手中的馬槊幾乎被他掄成了一張彎弓狠狠的向牛騎兵的身體砸了下去。
“嚯嚯……”牛騎兵很明顯也是一個真正的武士,面對雲策攜帶千鈞力道的馬槊,牛騎兵舉起矛戈準備硬抗,咔嚓一聲響,雲策的馬槊從中折斷,牛騎兵粗壯的矛戈也同樣斷裂,落在牛背上的雲策甩起只剩半截的馬槊重重的砸在牛騎兵的頭盔上。
第一擊,頭盔碎裂。
第二擊,腦殼碎裂。
第三擊,僅存的腦殼鑽進了脖腔。
就在雲策考慮如何控制這頭戰牛的時候,就聽不遠處自己的夥伴發出淒厲的慘叫:公子救我。
那是一個被戰牛逼迫到無處可逃的一個武士發出來的慘叫,雲策來不及細想,只看到一個碩大的牛屁股,就把那個被他砸的腦袋都沒有了的傢伙,用盡全力,朝牛屁股丟過去,希望能騷擾一下戰牛,看看能不能拯救自己的夥伴於險地。
屍體快如閃電,就聽“噗嗤”一聲,那具屍體竟然順利的沒入戰牛的後臀,只剩下一雙腳露在外邊。
“哞——”自從參戰以來一直很沉默的戰牛,陡然間狂嚎一聲,不再繼續衝鋒,而是原地蹦蹦跳跳。
雲策的馬刀下切,一下子就割斷了腳下戰牛大半個脖子,戰牛的腦袋陡然下垂,落在地上,被它的蹄子踩中,只是撕扯一下,就把牛頭給扯下來了。
隨着巨大的戰牛屍體轟然倒地,雲策單手拎起那顆牛頭,再次用盡全力,把它投向那隻還在原地蹦跳的戰牛。
“噗嗤”一聲響,牛屁股處的那雙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雙角帶着利刃的牛頭。
剩下的一個牛騎兵見狀,調轉牛頭就要逃跑,雲策又抓住那個被瘋牛從背上掀下來的牛騎兵,這一次也不打碎他的頭,把他捏昏迷之後,就再一次投向那頭想要逃跑的戰牛。
在殘餘的八個武士驚恐的目光中,那個牛騎兵飛躍了十幾米的距離,再一次準確的紮在牛屁股上。
以前,雲策知曉牛屁股很大,只是沒想到它能大到吞沒一個壯漢的地步,看到地上殘留的牛騎兵的矛戈,一腳踢在上面,矛戈在穿透了那個鑽在牛屁股裡的鬼方騎兵的身體之後,再次從內部刺穿了戰牛的身體。
牛騎兵的步戰能力似乎很弱,這很有可能跟他們那雙很短的腿有關係,他們因爲腿短,所在能在巨大的戰牛背上站的穩穩當當的,從牛背上跌落之後,兩個死裡逃生的武士,就迅速的圍上去,將這個傢伙綁成一條,也不用雲策吩咐,他們看到自己兄弟橫七豎八的屍體,把雲策踢過去的那根矛戈拔出來,把這個活捉的牛騎兵也強行塞進了牛屁股。
雲策提着馬刀警惕的看着霧氣翻騰的更遠處。
他知道哪裡有人在看他,狗子盯這個傢伙已經很久了。
“捉住他,想想你的那些孩子,他們想要成爲最強的人,你就要捉住那個傢伙,他可比那個十人將強大的太多了。”
雲策聞言,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看僅存的八個武士,終究還是嘆口氣道:“殺了戰牛,我們已經有了回撤的理由。” 一個聰明的武士立刻接話道:“公子神威,都是在下等人無能,拖累了公子再立新功。”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陣低沉的牛角號從車陣那邊傳來,這是撤退的訊號,雲策瞅着倒在地上的死牛,對武士們道:“把自家兄弟的屍體收斂了吧。”
說完,就朝遠處喊道:“這一次沒機會跟你交手,甚是遺憾,下一次再見,我必殺汝。”
還以爲沒有迴音,卻聽對面傳來一陣黃鶯般好聽的女聲。
“將軍神力,莫離欽佩,敢問將軍大名?”
雲策本來要說自己的名字,腦子裡陡然出現了曹錕那張渴望戰鬥的臉,不由得高聲道:“某家丘壑州曹氏長公子曹錕是也。”
話音剛落,對面那個冷漠又好聽的女聲再次響起。
“曹公子對鬼方牛騎兵的羞辱,莫離記下了,下一次必定有所回報。”
就在聲音剛剛響起的那一刻,雲策已經張弓搭箭,朝聲音來處,連射三箭,可惜,羽箭落空,能聽到羽箭射中樹木的聲音,至於人,沒射到。
車陣這邊的戰鬥比雲策那裡的戰鬥結束的還要早,一羣武士搜尋到此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並沒有參與收斂夥伴的屍體,而是一羣羣的圍在三頭死戰牛的屁股後面嘀嘀咕咕的,偶爾還用敬畏的眼神偷偷的瞅瞅坐在一塊石頭上喝水的雲策。
最先衝鋒出來的人,必然是最後一個迴轉營地的人,這也是戰場上的規矩,等雲策回到車陣的時候,車陣周圍的屍體已經清理乾淨,武士首領正在重新調配兵力。
老管家站在車陣門口,見雲策回來了,就笑呵呵的道:“鬼方牛騎兵的滋味如何?”
雲策笑道:“才屠宰乾淨,沒有來得及品嚐滋味。”
老管家笑道:“牛心一顆,牛肉十斤,你可以盡情的享用。”
雲策笑着施禮道:“多謝賞賜。”
身上的血太多,雲策就站在地上,幾個跟着自己死裡逃生的武士,用大桶,大桶的冰水洗濯他身上的血污。
曹錕哈巴狗一樣從遠處跑過來,顧不上正在衝冷水澡的雲策,一把抱住他道:“聽說。你把一個牛騎兵裝牛屁股裡打算送給我?”
雲策被他滾燙的呼吸燙的有些心煩,指指營門處道:“應該來了,你趕緊去看,要不然一會就悶死了。”
曹錕聞言,又屁顛屁顛的跑去了營門處,等待自己心心念唸的鬼方小兵去了。
清洗掉血污,那些武士就幫着雲策卸甲,保養鎧甲的事情自然也歸了他們,回到自己營帳之後,他又用溫水擦拭了一遍身體,就靠在一個羊毛枕頭上慵懶的等着戰鬥的餘韻從身體裡褪去好睡覺。
“可惜了,你沒有抓到那個鬼方女人,要是能抓到就好了,我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能量是一種很高級的能量,遠比那個十人將高級。”
狗子喋喋不休的話語在雲策的腦子裡的響起。
“這裡是鐵圍關,是大漢跟鬼方人交戰的焦點,在這裡很容易遇見你說的那種高級能量。
你放心,我們有的是機會。”
“好吧,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我最近又感受到了一股新的能量,這股子能量裡帶着些許的探索意味在裡面,跟我直面社火時候的感覺很像。”
“鐵圍關裡沒社火,聽說只有霍去病留下的戰鬥意志,以及龍神留下的一些奇怪的東西,到了鐵圍關,我們正好仔細的探索一下這些能量,我真的很想知道,爲啥黃帝,霍去病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能量,我卻啥都沒有。”
“估計是你來這裡的時間太短了,長了之後,一定會有所發現。”
就在雲策懶的繼續跟狗子聊天的時候,曹錕又急匆匆的進來了,一進來他就懊惱的對雲策道:“好好的牛騎兵,你綁起來提回來也好啊,怎麼就塞牛屁股裡面去呢,這下好了,被活活悶死了。”
雲策笑道:“我在戰場上遇見了一個聲音很好聽的鬼方女人,她問我是誰?我就告訴他,我乃丘壑州曹氏長公子曹錕是也。
怎麼樣,替你提氣吧?”
曹錕高興的小舌頭都在顫抖,他一把拉住雲策的衣袖道:“你真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