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策看到鬼子千人將的時候,那個身形高大的千人將也同時看到了雲策。
他緩緩放開了已經被他捏住脖子的何清芳,舉起一柄造型簡單且古拙的戰刀,筆直的指向雲策。
就算雲策真的很討厭鬼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鬼子長得真他媽的英俊。就模樣而言,比他這個進化到完全體的漢人還要英俊些。
如果非要用文學語言來形容這個傢伙,雲策覺得,眉若遠山,目似朗星,鼻如懸膽,口若塗丹,身姿如鬆……等等美好的語言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就算這傢伙可能被炸彈炸過,衣服顯得破爛一些,頭髮垂下來亂了一些,從他丟開何清芳沒殺這一點來看,這傢伙當真稱的起佳公子之名。
“我要他,我要他啊,你一定要幫我抓到他啊,我想進入他的身體,想要跟他血脈交融,你要是不幫我,我就爆炸給你看。”
雲策還在感嘆呢,狗子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雲策將水壺放在石頭上,揮揮手,圍困這個美麗鬼子的人羣就立刻散開,他們還順手拖走了幾個被人家打的不能動彈的夥伴。
“藍田雲氏雲策當面,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眼看着衆人退開,那個美麗的鬼子越發的謹慎,提刀護在身前道:“鬼方圖羅山玉氏玉竹。”
雲策倒拖着馬槊一步步靠近,一邊走一邊道:“哦,玉竹?我在長安見過一個叫作玉蘅的女子,當真是美豔無雙,與公子堪稱雙壁。”
玉竹臉上明顯出現一絲驚訝之意,張口道:“假如你說的是你大漢皇妃玉蘅的話,她應該是我姑母。”
雲策越靠越近,口中感慨道:“沒想到你圖羅山真是人才迭出,隨便遇到一個就是這等風采,真是羨煞旁人。”
“雲策,你可敢與我一戰?”
雲策笑着擺擺手道:“戰,一定是要戰的,不過啊,你贏了就放你走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我的手下只有死鬼子,沒有活鬼子,就算你長得好看,我最多在殺你的時候避開你的臉,免得辜負了上蒼的眷顧。”
玉竹大怒道:“算不得英雄好漢。”
雲策仰天大笑道:“你先前沒有參戰,估計是被炸彈給震暈了吧,醒來後發現自己大勢已去,參加戰鬥後明明可以殺我很多部下,卻處處留手,爲的不就是想跟我決戰,然後伺機跑路嗎。
小子,今天就教你一個乖,你如今在戰場,不是在政治場,戰場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地方,政治場纔講退讓,妥協。
所以,小子,你死定了。”
雲策話音未落,手中的馬槊已經朝玉竹的頭頂落下,鋒刃劈開空氣發出尖嘯,如果劈中,玉竹就是一個被分屍的下場。
玉竹心思被雲策點破,一時間羞刀難以入鞘,怒火熊熊之下,舉刀就格擋馬槊,鐺的一聲響,雲策的馬槊被彈起,玉竹也接連倒退三步,雲策哈哈大笑,馬槊化作毒龍捅向玉竹的胸膛。
玉竹沉身坐馬吐氣開聲,一刀劈在馬槊上,眼看着馬槊被劈開,他就接連前進幾步,手中長刀捅向雲策心窩。
有狗子在,雲策不管不顧,馬槊繞着身體滴溜溜轉個圈,從腰肋下穿出直奔玉竹的咽喉。
面對這等亡命的打法,圍觀的秦術,何清芳等人無不驚叫出聲。
玉竹不想跟雲策同歸於盡,不得不抽刀回來劈開馬槊,雲策趁勢轉身,左臂橫掃重重的抽向玉竹的臉。
玉竹連忙後退,避開雲策橫掃的手臂,卻不防脖頸處似乎被蚊蟲叮咬了一下,接連後退,擡手在脖頸處抹一把,沒發現不妥,見雲策再次逼近,心頭怒火再起,不再後退,與雲策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
雲策的氣勢很足,馬槊時不時的挑起泥沙,把戰場污染的亂七八糟的看不清楚,就在人人都在擔心自家主將安危的時候,狗子卻在雲策腦海裡可着勁的翻騰。
“太好了,太好了,太純粹了,都是好能量啊,雲策,再逼迫他一下,讓他開始用能量,你們不能這樣靠着肉體的力量戰鬥,太低級了,我要抽到啥時候啊。”
“我他媽的什麼時候會能量戰鬥了?”
“要不,你亮出龍爪,”
“滾!”雲策舌綻春雷馬槊重重的抽在玉竹的長刀上,再一次把玉竹打退了七八步,暴怒的玉竹從地上一躍而起,掌中長刀匹練一般的劈下來,雲策用馬槊抵擋,卻不防人家刀鋒上閃過一道寒芒,刀鋒毫無阻礙的劈斷了馬槊,如果不是雲策後退的快,說不定就會被人家一刀分屍。
雲策後退幾步,丟掉手裡的折斷的馬槊,抽出懸在肋下的馬刀,豎在眼前,瞅着劇烈喘息的玉竹道:“請君品嚐一下雲氏亂劈風刀法。”
玉竹驚恐的看着雲策,剛纔那一刀他幾乎用上了全部力道,可是,力道在劈斷馬槊之後就陡然消失了。
像是什麼東西把他的內息一下子全給吸走了。
他來不及多想,雲策的亂劈風刀法已經來了……
所謂亂劈風,其實就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亂砍,只要速度足夠快,加上把出刀的次序打亂,偶爾來一次橫斬,下劈,就是一套外人看起來剛猛無儔,內行人看來隨心所欲地好刀法。 玉竹自幼浸淫刀法,竟然被雲策的亂劈風砍的左支右擋腦子裡根本就生不出進攻的念頭。
秦術見戰場上兩人爭鬥的飛沙走石,雖然看不明白戰況如何,只見自家將軍正在瘋狂進攻,那個叫作玉竹的傢伙被砍的連連後退,看樣子要落敗。
忍不住大喝一聲道:“將軍威武!”
一時間,將軍威武之聲傳遍山谷。
狗子在雲策腦子裡可勁的翻騰,一邊翻騰一邊大叫。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逼迫他用內息,別給他喘氣的時間,你再來幾下,他快沒力氣了,我今天要把他吸乾。”
玉竹被砍的連連後退,當他後背猛地撞在石壁上的那一刻,玉竹把心一橫,對雲策砍過來的馬刀不再格擋,而是拼着一換一的心態,揮刀砍在雲策的左臂上,就聽喀拉一聲響,雲策左臂上的甲冑被砍斷,刀鋒落在雲策手臂上,卻被一層青色的鱗片給擋住了。
雲策趁着玉竹吃驚的功夫,一刀就把玉竹的左臂給砍了下來。
“啊——”玉竹痛的狂喊一聲,想要揮刀繼續追砍雲策,卻發現自己雙腿痠軟的厲害,不但邁不動步伐,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了雲策腳下。
狗子在雲策腦子裡嘆息一聲道:“差一點就滿一罐子了……”
衆人一擁而上,把斷臂的玉竹捆紮的結結實實,對於掉在地上的斷臂,他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當然,玉竹在看他的斷臂,他很想拿走斷臂,無奈,身體裡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將軍,不殺了這個鬼子嗎?”秦術安排完清掃戰場的事務之後,就來問雲策。
雲策看一眼一臉不忍的何清芳對秦術道:“連你的女人都不想殺他,你就這麼急着殺?”
何清芳黑臉又變紫了,咬着牙道:“該殺。”
雲策抓起水壺喝口水道:“該殺個屁,這個來自圖羅山的傢伙,毫無疑問是鬼方那邊的一個大勳貴,而且,你們也聽到了,他的姑姑玉蘅還是咱們大漢皇帝的貴妃呢,留着這樣一個人,鬼子就一定會瘋狂的找我們。
與其我們漫山遍野的找鬼子殺,不如讓鬼子來找我們,這樣,我們就能預設戰場,化被動爲主動。”
“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請將軍示下。”
雲策瞅着不遠處還在冒煙的煤礦,輕聲道:“鬼王山挺好的,此地容不下大軍,也沒人敢把大軍派到鬼王山來。
我們正好守在這裡等鬼子派人來拯救他們玉王子。”
秦術疑惑的道:“這傢伙是一個王子?”
雲策悠悠的道:“他姑姑能嫁給大漢皇帝,那麼,他就必須是一個王子。”
秦術瞭然的點點頭。
“這麼說,這個消息是說給我們自己人聽的,尤其是鐵圍關?”
雲策笑道:“很久很久沒有聽說過,鐵圍關有什麼像樣的功績傳到後方了。”
秦術皺眉道:“鬼子都該殺。”
雲策點點頭道:“跟我想的一樣,人頭可以給鐵圍關,不過,他的人呢,我今天還要用一下。”
何清芳的眼睛猛的一凸,驚駭地看着雲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被冷靜的秦術拖着離開了。
“你聽到他說啥了嗎?”才離開,何清芳就抓着秦術問。
“聽到了,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男風而已,勳貴間常有的小遊戲,誰讓那個鬼子長成那個樣子呢,將軍大戰後血氣翻涌,有這方面的需求沒啥奇怪的。
聽說當年虎將軍連母牛都不放過,好了,好了,不要管這些小事,我們還是快點清點戰利品,重新構築一下防線,戰事馬上就要來了。”
“不是,雲策明明可以是一個大英雄的……”
“別忘了,他還是一個勳貴,儘管如今變寒門了,他勳貴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