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葉顏把心一橫，狠心猛力地準備一口咬下自己的舌頭。
她死了，蕭陌寒總該罷手了吧。
“你死了，他們會跟着你陪葬，我說到做到！”
蕭陌寒一直盯着她，看到她些微的舉動就知道她會做什麼，他眯着眸，語氣淡得幾乎沒有情緒。
姜葉顏急急地收住要下嘴的動作，她就算再沒跟蕭陌寒接觸過，也多少聽過一些傳聞。
帝都蕭家新一代的掌權人，殺伐果斷，冷酷無情，那都是出了名的。
“你還有十秒鐘。”
低冷的音節從他的喉間溢出，他看着她的眼神，陰鷙冷漠，眉目生寒，眼睛裡能結出一層冰來。
姜葉顏忽然整個人抖了起來，抖得彷彿一個篩子，哽咽一般地開口，“季雨沫不是還沒死嗎，你就要拿其他人的命去給她填命，你不怕她消受不起嘛！”
“3秒鐘，再不選，他們都得死！”
蕭陌寒輕抿着薄脣，一雙黑眸比潑了墨更暗，暗得可怕。
“我選……我選……”
最後一秒鐘，姜葉顏終於崩潰，眼淚不斷地滑下眼眶，她每說一個字都彷彿要隨時窒息了。
“我選賀晉，我要他活着！”
嘶吼一般地叫喊出來，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但是喊完整個人就像是沒了一點點的生息，瞬間蒼白了十歲。
“既然你選了，自己就好好看看她是怎麼死的吧！”
蕭陌寒眼底掠過凌冽寒芒，臉上除了冷漠再沒有其他的表情，冷酷無情到了極點。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姜葉顏清楚地看到視頻裡，在地上的朱秀華被人拎了起來。邊上一個人拿着繩子將她上上下下嚴嚴實實地綁了起來，然後扔到了一輛廢棄車輛的車後座上。
汽油淋遍了車子，那個人手裡拿着一個打火機，慢慢地走了過去。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是我傷了季雨沫，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你要殺要剮都找我，不要傷害我媽，不要！”
姜葉顏地掙扎起來，她想掙開手上銬着的手銬，但是怎麼都掙不開，反而用力過猛，手腕被弄得血跡斑斑。
“不要……求你了……不要……媽！媽！不要！”
她就這樣眼睜睜地那人將點燃的打火機扔在了汽車車蓋上，熊熊的烈火瞬間燃燒起來。
火光沖天，那一片的紅色，在她眼底綻開，紅得赤目，紅得嗜血。
“啊……啊……啊啊……”
姜葉顏看着那迅速蔓延到車身上的火焰，喉嚨裡只剩下悲涼無比的嘶吼，一聲高過一聲。
那淒厲的聲音在關押室裡不斷蔓延，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聲嘶力竭的嘶吼之後，姜葉顏嘴角慢慢沁出一條血絲，不知道是喉嚨被她叫懷了還是牙齒太過用力所致的。
蕭陌寒英俊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上除了面沉如水的戾氣再沒有其他的內容，他看着姜葉顏，冷蔑的輕笑，“我會讓你好好活着的，永遠活在愧疚中。記住，朱秀華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姜葉顏，你這個狠心的不孝女，是你害死了你的母親！”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沙啞到破碎的聲音，從她喉間一點一點地溢出，這是已經絕望的聲音。
害死自己的母親，這樣的愧疚感將會伴隨着姜葉顏剩下來的一生，而她剩下的一生，蕭陌寒都會讓她好好活着。
“姜葉顏，你必須給我好好活着，你記住，只要你死了，賀晉馬上會跟你陪葬！”
蕭陌寒說出最後一句警告，他說過要她生不如死，便一定要生不如死。
太過淒厲的慘叫聲，和此刻那啞到了極點的呢喃聲，這樣劇烈的差異，饒是張洲銘這樣的人，聽到了都覺得驚心。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對面彷彿沒有了生機的女人，說不上同情，怪只怪她動什麼不好，竟然敢動蕭陌寒的心頭肉。
她落到如今這樣的地步，一切說來，也就是咎由自取四個字。
張洲銘跟在蕭陌寒身後，走出看守室，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他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開口，“我以爲你會真的殺了朱秀華，沒想到蕭大總裁在暴怒之下竟然還留有一絲仁慈？”
“我只是不想沫沫的手上間接地沾染上一點血腥。”
蕭陌寒的語氣淡漠無比，他要的只是姜葉顏崩潰絕望，餘生都不安寧，至於朱秀華死還是不死，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終究還是怕季雨沫知道會認爲他太過殘忍，或者害怕是她間接害死了人，所以剛纔的視頻真真假假摻雜在一起。
朱秀華確實被擰斷了十根手指，而賀晉也確實被暴打一頓，但是最後朱秀華卻並沒有被燒死，那段視頻是處理過的。
“接下來呢，你昨晚應該已經摸清了鄭可薇的虛實了，姜葉顏的這件事她有沒有份？”
“不管她有沒有份，當初如果不是她多管閒事，姜葉顏早就進了監獄，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那你是打算對她下手了？”張洲銘看着他，勾脣輕笑，“不顧念舊情了。”
蕭陌寒冷冷睨他一眼，“我跟她從來沒有什麼舊情。”
“那，既然你這樣說，那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張洲銘說完就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來，信息內容只有兩個字，“動手”。
蕭陌寒沒有阻止也就是贊成他動手，他發完信息，就快步追上前面的男人。
等他們一走，警察便來將姜葉顏帶回囚室，她渾身無力，整個人地任由邊上的警察拖着往前走。
嘴裡不斷地念着，“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該死……不……不……我不能死了，我死了賀晉也活不了……蕭陌寒，你這個魔鬼……魔鬼……”
她被一把甩進了囚室，整個人地趴在地上，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魔鬼……你們都是魔鬼……”
姜葉顏忽然一般地大叫，從地上半爬起來，衝到牆角，猛地用頭撞牆。
一下一下又一下，撞了幾下之後她就驚恐地連連後退。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讓賀晉跟我一起死……”
她就這樣反反覆覆地說着念着，彷彿真的已經瘋了。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