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恍惚得胡亂猜測的時候，田一彤已經換好出來了。
“小沫，看什麼呢，我換好了，看看行不行？”
身上原本那身襯衫裙換成了西裝西褲，直接從小清新變成了職業女人，中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髮尾自然捲曲，看上去有些許的慵懶。
成熟中透着小慵懶，田一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季雨沫斂下眼底的複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嗯，不錯啊，看上去挺適合你的。”
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表示讚賞。
田一彤對着鏡子轉了一圈也覺得挺適合的，這一身就要了，還要了同款式的黑色西裝，免得再選了。
結完帳，兩個人拎着袋子出去，迎面就碰上了田燁霖和他身邊的女人。
比剛纔更親熱的是，這個女人已經挽上了他的手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捱得更近，看上去關係極度曖昧。
季雨沫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神情莫名地看着面前兩人。
田燁霖臉上沒太多的表情，但是第一時間做的事情就是將身側女人的手從他手臂上拉開，顯然是不想田一彤誤會。
“彤彤……”
他叫她的名字，嗓音艱澀無比，透着說不出的眷戀。
一雙眼睛視線一瞬不瞬地盯在她身上，一秒鐘都捨不得將視線移開。
田一彤臉上原本淺淡的笑意早就散去，剩下的只是一臉的冷淡，她擡眸睨他一眼，眼底沒有一絲的波瀾。
那雙眼睛看着他就好似在看什麼陌生人一般，充滿了疏離。
“燁霖，這兩位是？”
他身側的女人溫婉大方地開口，看着她們的視線充滿了友善，剛纔手被拉開，她臉上也不見絲毫的尷尬，語氣神情都很大氣。
季雨沫覺得這樣的氣氛簡直尷尬無比，伸手攥了攥田一彤的手，似乎想拉她離開。
田一彤任她攥了一下，兩人乾脆側過他們身前，打算從邊上繞過去。
“彤彤！”
見她們要走，田燁霖下意識地一把拽住田一彤的手腕，那動作幾乎是完全不假思索的。
力道有些大，沒法一下子掙開，但是卻不會疼。
田一彤停下腳步，回身勾着脣滿臉諷刺地看他，“田燁霖，我說過，不要再試圖出現在我的面前。即便不小心碰到了，我們就裝作不認識，不用打招呼，更不要說話。”
她的聲音決絕，不留一絲情面。
田燁霖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墨一般幽深的眼睛裡透出一絲濃濃的哀傷，但是拽着她的手卻沒有鬆開。
“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女人似乎有些詫異，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田燁霖，也從未見過有誰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她看着田一彤的眼神愈發的好奇，但好奇中又隱隱地摻雜着一絲嫉妒。
季雨沫看着僵持着的兩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燁霖哥，放手吧，既然彤彤不想見你，不想跟你說話，就不要勉強她，好嗎？”
每次看到他們這樣劍拔弩張的樣子，她心中都很難受。
曾經關係那麼好的兄妹，變成如今這樣，孰是孰非，真的都說不清了。
田燁霖視線沒變，拽着田一彤的手腕不由得用力，但是卻終究不敢再傷了她。
“彤彤，你真的要這麼絕情，真的再也不願意原諒我？”
他的嗓音很低很沉，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最深處一點點溢出來的一樣，滿是壓抑的情緒。
田一彤抿脣，自嘲地勾了勾脣角，“原諒？”
她低哼一聲，“田燁霖，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她看着他，眼神第一次不再是冷冰冰得沒有感情，而是流露出比他更多更多的悲傷。
那種悲傷，就像是冰冷刺骨的寒風在她心裡生生地撕裂了一個洞，肆虐地吹着，不給她留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那個時候和周景軒一起死在國外，永遠地不回到這個地方，那麼也許，田燁霖在她心中還是那個最愛最愛的哥哥。
田一彤死死地咬着脣瓣，忽然用力，一下子甩開了他的手，猛地向前跑去。
溼潤的眼眶早已忍不住，眼角有淚水滑下。
但是她告訴過自己，不許再苦，從此振作起來，所以這一刻的眼淚她不想任何人看到。
田燁霖怔了一下，然後快速地追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後地從面前跑遠，地上還散落着田一彤原本拎着的紙袋。
季雨沫蹲下身，將紙袋子一一撿起來，看着那沒了人影的走廊，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而站在她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看着離開的兩個人，手指攥得緊緊的，好似在拼勁全力壓抑着什麼。
田一彤拐過走廊，便停了下來，她背後靠着牆，緩緩地滑坐下來。
溼潤的眼眶就像是沒關上的水龍頭一般，淚水肆意地滑落下來，沾溼了兩頰。
她抱着膝坐在地上，整個人散發着霧一般濃郁的陰沉，心痛得快無法呼吸。
田燁霖追上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看着她抱着自己蜷縮在那裡，這一刻，他的心也像針扎一般的疼痛。
他走上前，在她面前慢慢蹲下，眼底盈滿了憐惜和心疼。
“彤彤……”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啞得不像話，那種感覺就像是單單一個名字叫出來就承載着無數的東西一般。
手臂微微顫抖着，最終還是伸過去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
“彤彤，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這是在那一次之後，他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將她抱在懷裡，也是第一次真心地對她說對不起。
田一彤忽然伸手，猛地將他推開。
她睜着一雙淚眼瞪着他，那種眼神就像是籠子裡掙扎求生的困獸一般。
她將自己困在了心的牢籠裡，怎麼都掙扎不出來！
“彤彤，我知道你恨我，恨死了我，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再控制自己的感情。當第一天知道你愛上週景軒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我後悔這麼多年沒告訴你真相，沒有告訴你我愛你。你跟着他私奔到國外說再也不回來的時候，我的心就死了。彤彤，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5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