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沫最近談成了幾個大合約,心情很不錯,在外面簽了合約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就跟謝正銘打了招呼不回去公司了。
正好附近有個大型商場,就想着過去逛逛,買點東西。
她收了蕭陌寒很多的東西,季氏的股份,戒指,項鍊甚至是更衣室裡那一排排的衣服,裙子,配飾,鞋子,可是她卻一次都沒有給他買過東西。
五樓是男式服裝區,季雨沫乘電梯直接上去,然後便停在了一家男裝店前。
Zegna,她曾經在蕭陌寒的衣櫃裡看到過這個牌子的西裝,而她眼前櫥窗裡的這一件深藍色的西裝,低調中又帶着淡淡的奢華,完美地糅合了優雅、高貴和簡約時尚,第一眼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輕輕勾了下脣,走上前,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小姐,請問需要買什麼衣服?”
店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客套,臉上帶着笑,眼底卻沒有笑意。
季雨沫下意識地低眸看了自己一眼,她今天談合約的那家公司規模很小,老闆是個三十出頭未婚的女人,爲了不表現得太過搶眼,她穿得是自己從前買的那一身。
白T恤加牛仔褲,再加腳上的休閒鞋。
唔……全身家當還沒有一千塊。
季雨沫輕抿了下脣,語氣溫淡,“櫥窗上模特身上穿的那一套西裝,幫我拿下來看看。”
店員輕哼一聲,“小姐,那一套可不便宜,是全手工定製的,我們整個店就這一套,你……”
她說的意猶未盡,但是看臉上的神情也知道想表達什麼。
無非是看季雨沫衣着普通,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怕她付不起這個錢。
很多奢侈品店裡的店員都自詡長着一雙利眼,看一眼客戶的衣服首飾包包鞋子,就知道他們是什麼檔次的客戶,買得起什麼價位的衣服,值得得到什麼樣的服務。
而季雨沫這一類的,通常被她們看做沒錢還要來裝有錢人,最不受待見的那一類。
“幫我拿下來吧。” wWW¸ Tтkan¸ ℃O
季雨沫的嗓音溫淡,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在墨爾本的那五年,她已經逐漸養成了輕易不跟人一般見識的脾氣。
那店員撇撇嘴,一臉的無語,站在那裡半天都沒動。
“唉,那邊的那個,櫥窗模特身上那一套西裝我要了,給我拿下來。”
邊上忽然傳來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語氣尖利,絲毫的不客氣。
但是眼前的店員卻沒有一點的生氣,反而馬上臉上端滿笑,轉身就迎了上去。
“周小姐,您來了。”
“少廢話,趕緊把那套西裝給我拿下來,我趕時間。”
“好的好的,馬上去。”
季雨沫看着店員那截然不同的態度,站在那裡,一時間竟覺得有些許的尷尬。
“抱歉,這一套西裝是我先看中的,既然是僅此一套,總應該講個先來後到吧。”
她上前幾步,走到那店員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
店員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這位小姐,你就不要在這邊礙事了好嗎?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懂嗎,這一套西裝是全手工定製款,不是一般人買的起的,你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好嗎?”
她的話說得很直白,像是早已不耐煩對付季雨沫似得。
季雨沫微微頓了頓,隨即冷笑,“這就是你們zegna對待客戶的態度?”
“你……”
店員被她冷冷諷刺了一句,下意識地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了一旁周小姐的催促。
“我說能不能快點,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趕緊給我把衣服拿下來。”
“是……是,周小姐。”
店員根本不敢得罪眼前的大客戶,也沒有餘力跟季雨沫去分辨什麼,側過身子從她邊上繞了過去,徑直走到模特身邊,動作輕巧地把西裝脫了下來。
季雨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趾高氣昂,抱胸輕蔑看着她的那個周小姐,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好看的西裝也不止這一件,沒必要爲了一件西服跟人爭論。
她正打算轉身走,沒想到卻意外地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周婉瑜,還沒好,再磨蹭,我可就走了。”
張洲銘漫不經心地踱步進來,挑眉看着那個周小姐,一臉的不耐煩。
是他!
季雨沫還記得這個前幾天還見過一面的人,張醫生的堂弟,那天在酒店門口的男人。
她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張洲銘也注意到了,也順勢看了過來。
他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勾着脣笑了笑。
“張洲銘,你催什麼催,讓你做本小姐的司機,那是看得起你。”
周婉瑜瞥了他一眼,也是一臉的嫌棄。
他們雖然彼此直接叫喚對方的名字,而且看上去就很不對盤,但是季雨沫看着他們,卻覺得這兩人的關係肯定很好,起碼是認識了很多年的那種。
“誰稀罕你的看得起。”
“哼,你小心我讓蕭哥哥解僱你,看你還敢不敢得瑟。”
張洲銘聽她提到蕭哥哥,頓時像想起了什麼一般,下意識地看了季雨沫一眼,然後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好了,少囉嗦了,選個衣服都這麼半天,趕緊的,遲了趕不及,到時候別怪我。”
“知道了。”周婉瑜悶着聲音應了一聲,“我已經催過幾次了,今天可是蕭哥哥生日,我一定要趕在他下班之前到蕭氏集團去。姓張的,一會你車開快點,我已經提前跟莫景楊打過招呼了,讓他幫我拖延時間。”
她一邊說,一邊笑得俏皮,該收買的人都收買了一圈,她就不信今天堵不住蕭哥哥。
季雨沫在邊上,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個大概。
姓蕭,在蕭氏集團上班,認識張洲銘,莫景楊能拖延時間的,除了蕭陌寒,應該沒別人了。
今天居然是蕭陌寒的生日?!
而她,居然和別的女人看中了同一套西裝想送給他!
季雨沫勾了下脣,視線對上對面的張洲銘,無聲地笑了笑。
張洲銘看着她脣邊的笑,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渾身雞皮疙瘩冒了一地,無端地竟覺得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