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對這首歌的編曲概念……比如這樣。愛蓮娜，我們先用吉他……”
“哇哦，聽上去有點Mariachi的意思。”
“Mariachi？”
“YEAH，你不知道麼？墨西哥那種。他們喜歡快速的掃弦，讓節奏聽着更輕快。”
“……嗯，還是你比較懂。總之，我們開場時候，先用吉他，之後纔是動感的風格。愛蓮娜，這不是傳統的電子樂，我是想在舞臺上唱出來的。”
“OKOK，我懂了……”
一下午的時間，他終於給粉毛搭建好了《THE NIGHTS》的音樂大致節奏。
得承認，A神的DJ乍一聽旋律很勁爆，可實際上仔細聽卻相當細膩，精緻異常。
路遙不敢說百分百還原，只是追尋着記憶裡的旋律，進行最類似的添加。
而手裡有個專業DJ，確實要方便許多。
最起碼，你和她說大概需要怎樣的旋律，她能懂，並且飛快的找到相對應的效果。
並且她很善於編曲，那些在路遙看來還很生疏的編曲軟件，在她這就像是一個被馴服的寵物，使用的很流暢。
而倆人一忙起來，時間就過的飛快。
一轉眼的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
好消息……伴奏已經大概完成了百分之80。
旋律不敢說完美復刻，但至少相似80。
但壞消息就是，剩下那百分之20纔是最難微調的，得一點點的來。
可當整首歌的伴奏通過音響放出來時，粉毛的眼睛還是徹底亮了起來：
“哇哦……我的意思是……哇哦！”
她一邊跟着動感的節奏點着頭，一邊兩眼冒星星的看着路遙：
“整體聽起來真棒！羅德！它真棒！就像是你一樣！”
“……”
路遙無聲聳肩，繼續聆聽。
而一首歌結束後，粉毛滿是意猶未盡的神色：
“嘖……還沒聽過癮呢。”
“那就請你多抽些時間來找我吧。”
聽到這話，路遙很自然的發出了邀請：
“愛蓮娜，我們期待有一天，你能站在我們的演出現場，和我一起演繹這首歌。我覺得那會很棒。”
“唔……”
粉毛眯着眼幻想了一下那個場景，下意識的點點頭：
“嘿嘿，我也很期待……這是邀請嗎？羅德，你在邀請我？”
“當然。”
路遙點點頭：
“這首歌的主要功勞在你，我們當然要一起去演繹。我覺得觀衆們一定會喜歡你的，毫無疑問。”
“哈哈，羅德，我真的太喜歡和你聊天啦！”
粉毛笑的愈發開心。
而路遙在看了下時間後，問道：
“去吃晚餐？”
“好啊。你要帶我吃什麼？”
“吃符合你美貌的東西。”
“……羅德。”
粉毛臉色微紅，看着他忍不住問道：
“你們天朝人……都這麼會說話嗎？”
“對朋友，我們總不吝嗇讚美，不是麼？”
“……這回答我不喜歡，是對朋友，還是隻對我？”
忽然，她冒出來了這麼一句。
“呃……”
路遙好像被問住了。
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
“……”
“……”
錄音室裡溫馨的暖色燈光中，一股……很奇怪的氛圍開始在倆人之間蔓延。
她不說話。
路遙也不說話。
只是在心裡默數。
5，4，3，2，1……
OK。
“愛蓮娜，我們去吃飯吧。”
“好。”
……
“哇哦，賓利……羅德，我必須要承認的是，當你和它在一起，你開始發光了。”
“哈。”
路遙輕笑了一聲，幫她打開了車門。
“女士，請上車。”
“謝謝，紳士先生。”
粉毛露出了很淑女的笑容，坐了進去。
倆人選的地方，就是徐若初總去的那家粵菜小廚。
就在外灘旁邊。
這家飯店的菜，可以說就三個特點。
貴，新鮮，好吃。
一點毛病都沒有。
粉毛顯然很喜歡這家菜的味道，吃的相當開心，甚至一頓飯拉着路遙拍了各種各樣的自拍照片，照片裡的她雖然沒喝酒，但臉色卻紅撲撲的，顯然很興奮。
一頓飯吃了兩萬多……刷的還是徐若初的卡。
而飯局吃完後，粉毛非要拉着他到外灘散步。
散步，聊天，聊的內容全是關於音樂的，以及各種嘻嘻哈哈。
說實話，沒什麼營養。
和洛雪葳那種聊天差不多，她口中更多的是倫敦的夜生活有多麼精彩。
那麼……問題來了。
倫敦的夜生活怎麼樣？其實路遙也不知道。
畢竟他就在那邊待了兩天。
可至少從她嘴裡聽到的那些什麼頂級夜店的氛圍，好像非常適合年輕人。
路遙也配合着一個勁點頭：
“聽上去可真棒。”
而一直聊到了10點多，倆人才上車，路遙把她往酒店送。
“羅德，我今天很開心。”
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粉毛忽然說道。
路遙笑着點點頭：
“嗯，開心就好。”
“你呢？開心麼？”
“當然。”
“哈，是不是很喜歡和我在一起？”
“嗯哼，很輕鬆，很愉快。”
“我也是，羅德，我發現我們倆好像特別能聊得來呢。而且愛麗絲對你的印象也很好……你知道麼，雙胞胎會有一種心靈感應。我如果很喜歡你，那麼愛麗絲就能感覺到。而愛麗絲如果很喜歡你，我也能察覺到。”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啦。我能感覺得到，從愛麗絲第一次看到你，對你的印象就很好啦。”
粉毛的語氣天真無邪，如同什麼都不懂的少女。
但語氣裡似乎又充滿了暗示。
可卻並不過多延伸，只是馬上可惜的搖了搖頭：
“可惜，黑心的老闆拉着她要忙工作，否則今天她如果也在，一定會很開心的。”
“……愛蓮娜，你口中的黑心老闆，是我女朋友的閨蜜。”
“呃……”
粉毛愣了愣，忽然說道：
“哈，你不提醒，我都忘記了，羅德你有女朋友呢。”
說着，她扭過了頭，看向了窗外，用一種恰到好處的聲音嘟囔道：
“太可惜了。”
“……什麼？”
“我說，可惜了。”
“什麼可惜？”
“……不知道。哈，到了。”
隨着賓利來到了禮賓臺，粉毛解開了安全帶。
而路遙則第一時間下車，走到了副駕駛這邊，一邊對門童擺手，一邊親自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謝謝，羅德。”
粉毛下了車。
無視了旁邊的門童，笑着說道：
“今天我很開心。”
“當然，我也是。”
“那……再見啦。”
“嗯，晚安，愛蓮娜。”
路遙正說着，忽然，一個擁抱湊了上來。
他禮貌的彎腰相擁，可下一秒……
嘴角傳來了一股熱度。
剛好就在嘴角。
不是臉頰，也不是嘴脣，就是在嘴角。
“哈，羅德。晚安~”
看着愕然的路遙，粉毛笑嘻嘻的擺了擺手，快步走進了酒店。
……
“喂，凡哥，她走了。”
“送回酒店了？”
“嗯。”
“吃飯的時候發生什麼了麼？”
“那到沒有……不過這飯錢你得給報銷。我刷的初姐的卡……”
“……你倆吃的啥？”
“一家……小飯館。一頓飯吃了兩萬多。”
“……”
鄭小凡那邊陷入了一陣沉默。
幾秒後，他無語的來了一句：
“你知道麼，我一個月工資還不到兩萬。”
“所以？”
“所以，回頭我去尤潤他們幾個那蒐羅幾張卡，以後你用那個，別用小初的。”
“你自己沒有？”
“路遙啊……勤政廉潔是我們的作風。”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有沒有？”
“廢話，當然有，但我爲啥要給你？合着我不僅要看着你倆撒狗糧，還得掏兜出錢幫你泡妹子？”
“……這不是爲國家獻身嗎？她剛纔親了我嘴角，我在車裡說洛雪葳是我女友閨蜜，她還自己嘟囔可惜……我覺得她就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路遙正說着，忽然，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後，無語的繼續說道：
“凡哥，她給我發消息了。”
“說的什麼？”
“讓我對那個吻不要多想……我該咋辦？”
“嘖。”
鄭小凡那邊滿臉的感慨，接着說道：
“回頭，我讓人把你臥室裡的攝像頭撤掉。”
“……啥意思？”
“保護你的隱私。放心吧，我對胡璃保密，你倆只要別在客廳就行。這雙胞胎確實漂亮，中午的時候我們一羣人在看着她曬日光浴……嘖嘖。”
“……”
路遙嘴角抽了抽，無語的說道：
“所以，我要爲藝術獻身？”
“不，是順其自然。”
鄭小凡點了一顆煙，路遙能清晰的聽到那邊的打火機動靜。
“路遙啊，你知道麼，在你做飯的時候，她在房間裡，通過電腦給你的耳機和桌子上那倆U盤都種下了木馬。我估計下一步就是你的手機了，明天我同事去找你的時候，他們會在你手機上裝一個神劍一號。”
“……神劍一號是啥？”
“軍用監控程序。你現在這個電話號裡的一些聯繫人，你一會兒交代一聲，直接讓他們和你新買那個手機聯繫吧，以後這個手機專門用來和她們聯絡。”
“好。還有麼？”
“其他就沒什麼了，她現在對你的針對性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知道燕子麼？”
“克格勃？”
“對，英國那邊叫蜜獾。她顯然是其中的一份子。”
“嚯，這名字不咋地啊。”
“得承認嘛，蘇式美學確實具備獨特的美感，英國人取名確實不咋地……但道理都是一樣的。先和你建立一種長期穩定的情人關係，然後通過控制你，獲取情報，這是她們從二戰開始就一直延續下來的慣用手段。不僅僅是她們，老美那邊也是如此。”
“……咱們應該不用吧？”
“肯定啊，咱們是有嚴格紀律的。並且，你要知道，審美差異擺在那，咱們在這方面自然就不會去考慮，也不需要。”
“那璃姐那邊……”
“這一點，主動權不在她們那，而在你。”
“我？”
“是的。你想想看，她們找你，是爲了竊取技術。她們一定會把你對胡璃的態度視作一種威脅，但她們也會評估。你如果表現出來不在乎，那這種自然就構不成威脅了。”
“……我可以不在乎，可萬一璃姐知道了咋辦？”
“除非洛雪葳和她鬧掰，否則，我們評估裡，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洛雪葳是不會和她鬧掰的，倆人的私交不提，她一定對胡璃的背景有着自己的評判標準。而這種線，她們不敢斷，因爲斷掉後，會產生很多不可預知的後果。這是我們的判斷，所以，你暫時可以不用擔心。”
“暫時？”
“嗯，暫時。”
“……你能給我個準話不?”
“我怎麼給你？我又不是什麼大預言家。總之，目前的評估是，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所以你繼續就可以了。”
“繼續？那你的意思是……”
“哈，享豔福唄。先享受，然後她們自然會讓你付出一些東西。但現階段還不到，除非她們覺得你已經對她們無法自拔了，否則不會這麼冒然提出來的。所有的針對性計劃，都是一步扣一步的緊湊環節，只有到了某一種程度，才能進入下一步。所以，在這個階段，你只需要接受她就好。下一步，我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好。那我電腦裡和U盤那些病毒……”
“你先不用理會。等我們的消息就好。”
“行。”
“嗯，今天也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有什麼情況咱們等尤潤生日再聊吧，我這幾天要去趟燕京，另外，你母親這兩天應該就會收到一個研修學習先進經驗的名額，要去燕京待一個月。接着，我會讓小初那邊給你的父親進行一下工作的人事變動，你父親和那個地產公司的副總會在這個月一起調職去燕京，你姐那邊，目前計劃也在做。什麼事都給你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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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路遙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
“那我這個暑假咋辦？”
“啥意思？”
“我媽不在家了？”
瞬間聽懂了路遙的意思後，鄭小凡無語了：
“都多大個人了？還離不開媽媽？”
“……”
路遙心說你說的可真是人話啊。
“行了，我掛了。別爲她們花太多的心思，要記得你的本職工作。”
“嗯，知道了。”
嘟嘟，電話掛斷。
看了一眼暗淡的屏幕，他一路把車開回了財富花園，接着打車往家走的時候，纔給粉毛回了條消息：
“剛纔在開車。抱歉，纔看到。”
“沒關係，嘿嘿，我和愛麗絲在聊你。”
“聊我？”
“嗯，我告訴她我今天有一場非常完美的約會。哈哈，上帝，她嫉妒我了，我感覺得到。”
“……雙胞胎的心靈感應？”
“是的，羅德，我們倆的感應其實還挺強的。雖然沒法解釋清楚，但我能感受到，她在嫉妒，哈哈哈哈……她在看我發信息……”
忽然，一張彩信發了過來。
是穿着一件NYT恤的白毛有些失真的幻影。
“LOL，羅德，她在搶我的手機。”
這時，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是白毛。
“羅德，下次不要帶她喝酒，她醉了很難纏。”
“我們沒有喝酒，愛麗絲。”
“……早些休息，羅德。”
“好的，愛麗絲。”
倆人都沒再繼續發消息。
“呼……”
路遙長舒了一口氣。
和粉毛雖然相處的很愉快……但實際上體驗並不好。
無法和真正的朋友那樣正常交流，一心二用一整天，其實挺累的。
他有些乏了。
靠在出租車上眼神呆滯的到了家，看着家裡亮起的燈光，他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安全感。
直接上了樓，打開門就瞧見了老媽正在打電話。
他納悶的對旁邊的老爸問道：
“誰啊？”
“你姐。”
“呃……路卿怎麼樣？”
“好的很，不過暑假也不回來了……”
路遠山似乎有些無語：
“說是要攢學費。”
說着，他掃了一眼兒子的臉，疑惑的問道：
“你幹嘛去了？累了？”
俗話說母子連心，路遙在別人那或許一切正常，可在陳女士這，顯然能感覺到兒子的疲憊。
“……嗯。”
路遙點點頭，也沒多說，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後，老媽已經掛斷了電話。
“遙遙，你姐說她買了一張你的專輯，讓你給她報銷EMS的郵費。”
路遙嘴角一抽……
“沒了？”
“沒了啊。”
“……她幾個月不聯繫我，花二十八買了個專輯還問我要郵費？咋那麼狗呢。”
“那是你姐。”
“媽，她才走幾個月，我就不是你的香餑餑了？”
“滾蛋！天天在外面瘋玩……看你都累成什麼德行了，趕緊滾屋裡睡覺去！”
“……”
莫名其妙捱了一頓懟的路遙翻了個白眼，灰溜溜的回到小臥室裡，把門一關，一頭砸到了牀上。
不過馬上又彈了起來。
編輯了一條短信，給一些人都發了過去。
徐若初的回覆最快：
“換號？爲什麼要換號？你……忙完了？”
“嗯，這個電話以後不怎麼用了，用新號聯繫吧。”
不僅僅是她，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給了他回覆。
忙了一會兒，再也頂不住睏意的他屏幕一關，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裡，他看到了一白，一粉兩隻老虎朝着他撲了過來。
瞬間驚醒。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