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家裡，路遙看上去一臉驚訝，望着母親的表情那叫一個真摯。
“對。”
陳女士滿眼的糾結。
見狀，路遙繼續詫異的問道：
“爲啥讓你出差啊，媽。好奇怪。”
“哎……”
陳女士再次嘆了口氣：
“上個月，所裡有人事變動，法制科副科長的位置空出來了，也不知道所裡怎麼想的，莫名其妙的把我提上來了。”
“……媽你懂法？”
看着兒子那一臉荒唐的模樣，陳女士無語了：
“什麼叫我懂不懂法？我是什麼？文盲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玩意聽上去要懂法學法的人才能當的吧？”
“誰知道呢。說是法制科，其實就是監督科。你別小看它，它權利還不小，要負責所裡的法治實施和法律監督，屬於實權部門了。”
“……這種部門的領導？那不是很厲害？”
“退休待遇提一級。”
“哇！”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落在我頭上。不過，能不坐前臺了，我想着時間也自由了一些，就答應了。你媽我啊，一輩子當個小職員，結果誰知道這一不找關係二不走人情的，竟然還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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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陳女士一臉的驚訝，甚至還帶着幾分喜悅。
心裡跟明鏡一樣的路遙也樂了：
“哈哈，那以後我媽也是領導啦，我去車管所不是橫着走？”
“你沒事去那幹嘛？”
陳女士翻了個白眼，接着開始說正事：
“但我這上任後，咱們這交通局就搞了個什麼交換學習先進經驗，我這剛上任，那邊通知就下來了，挑選試行試點單位幹部要帶幾個人和異地單位進行一次交換交流，結果就抽到我們了。”
“……那你要去哪？”
“你說呢，咱們隸屬於魔都交通局，全國能和咱們對接的，除了其他幾個直轄市，還能有哪？燕京唄！”
“啊？”
路遙看上去是真懵了：
“您老人家確定不是想把我丟一邊，偷偷跟我爸過兩天二人世界？”
陳女士微微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你畢竟是我倆充話費送的，現在我倆不想要了，打算走了。”
“……”
路遙心說媽你是真的有點……淘氣啊。
哭笑不得的說道：
“不去不行？”
“肯定啊，而且時間不短。要倆月。”
“……那我咋辦？”
“說的就是。”
陳女士有些無奈，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兒子忽然點點頭：
“明白了，那你去唄。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剛好我還打算回學校寫論文呢，趁着這個暑假有空。那你去唄。”
“……你們學校暑假有人？”
“當然有啊，別的不提，我們宿舍的人就都沒回去。他們勤工儉學呢，好多人都不回去，暑期多做幾份工作，這樣能在畢業後的招聘上顯示自己的履歷經驗豐富。絕大部分人都沒回家。”
“啊？”
這下輪到陳女士驚訝了。
可惜……雖然路遙是她生的，但論起來撒謊不眨眼的本事，她顯然沒有連不懷好意的間諜都看不出來的兒子精通。
嗯。
差遠了。
……
老路家的人事變動就這麼在悄無聲息中完成了。
再三確認了兒子能照顧好自己，並且學校的餐廳也是24小時開門後，陳女士就沒了心中的顧慮。
當然了，或許也是路遙這一學年的變化。
陳愛華能很直觀的感受到兒子的獨立自主，這也是她沒了顧慮的主要原因之一。
總之，她接受了這份調動，並且開始收拾東西。
而路遙在出門後，就直接給鄭小凡打了個電話，說了這個事情。
鄭小凡的回答也很直白：
“路遙，你知道馬明家是幹嘛的吧？”
“馬哥？”
也就是馬明，也是尤潤圈子裡的一個人，挺胖，挺有意思，很幽默的一個哥哥。
巨能喝。
“對，我和他家老爺子打了個招呼。他家是交通局的，剛好屬於阿姨的上面直屬單位。當哥哥的，總不能不照顧你吧？阿姨這邊，到那邊會被主抓一下，到時候整個先進個人，也往上走一走。這種行爲合理，也合情，而且也能減少你的顧慮，所以你不用擔心，後續都安排好了。”
“呃……”
路遙直接反應了過來，笑道：
“哈哈，我媽可能做夢都沒想到，當了半輩子的職員，結果到這歲數了還能升上來。”
“阿姨又不老，哈哈，行，我這邊還有事……哦對，和你說下，對於粉毛的人格側寫已經出來了，等下午，我發你一份研究出來的關係發展建議書，你看下，可以結合實際情況來攻堅。”
“嗯，那我掛了，凡哥。”
“回頭記得跟你馬哥多碰兩杯。”
“肯定的！”
電話掛斷。
路遙滿眼的感嘆。
嘖……
這人情，可真是實實在在的。
莫名的，他想起來了徐若初的話。
果然……魔都是個小圈子。
真不大。
嘖嘖。
……
下午，路遙就收到了鄭小凡口中的“人格側寫”。
內容很多。
從性格，到一些路遙都注意不到的小細節，以及推論等等，足足三四頁紙。
裡面的各種側寫五花八門，但卻異常詳細。
看到這些資料，路遙這才意識到……原來，在自己乍一看都很正常的各種場所裡，都有凡哥他們的人，或者說在“監控”。
粉毛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瞞過他們。
嘶~~~~
真專業啊。
他心生感慨。
而看着這份資料最後的總結……其實也很簡單，甚至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金錢爲上。”
說白了，就是花錢泡妹子。
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準確，但至少有一定的參考性，不至於讓路遙抓瞎。
路遙對這份資料還挺重視的，花了一點時間，把資料裡的所有內容幾乎可以說一字不差的記了下來後，他來了個閱後即焚，並且把灰燼的照片拍給了鄭小凡：
“凡哥，資料已經焚燬。”
“？”
鄭小凡立刻發來了個問號：
“你燒它做什麼？是讓你參考的啊！”
路遙的回覆也很簡單：
“我知道啊，我都記住了。這不是保證安全麼，手頭沒碎紙機。”
“……？都記住了？”
“對啊。要我背給你聽麼？”
“……”
鄭小凡無言，沒再搭理路遙。
當晚。
路遙就按照“粉毛白皮書”上的說法，主動開着賓利來到了洲際酒店樓下。
到樓下後，他纔給粉毛打的電話。
粉毛一聽他在樓下，表現的驚喜異常，並且用了接近半小時的時間收拾自己，然後在快9點半的節骨眼纔打扮完畢出現在樓下。
上車後，路遙的第一句話就是：
“愛蓮娜，你看上去漂亮極了。”
而粉毛的第一句話就是：
“羅德，我想你了。如果你不來找我，我都要主動去找你啦。”
於是，倆天作之合的狗男女在夜色中直接出門，路遙直接帶她去吃火鍋去了。
雖然美少女嘴上說着很罪惡，但那頓老洋房她還是吃的很開心。
而吃完飯，倆人看了一個午夜場的電影。
《X戰警：第一戰》。
電影劇情路遙早就耳熟於心，壓根沒心思看。
只是很明確的感受到了女孩的嘴脣很軟，身子也很軟。
然後……在女孩明確邀請路遙上去坐坐的時候，他再次拒絕。
【白皮書】建議：以拉鋸爲主。
他也這麼覺着的。
但粉毛確實愈發和他纏綿了。
可古怪的是路遙沒感覺到絲毫的愧疚或者心虛。
甚至親她的時候心裡還挺光榮。
有種“我爲社團辦事”的使命感。
而在晚上的約會中，粉毛問了句他明天打算做什麼，似乎是想要延續約會的樣子，但被路遙用“明天要去學校工作”給推了回去。
他不以爲意，可在21號這天，他纔剛把老媽送到車站，結果粉毛就打來了電話：
“羅德，我想你啦。你能過來找我麼？”
“……抱歉，愛蓮娜，現在不行，或許晚上可以。”
“可我現在就想見到你。”
粉毛的語氣裡多了一份祈求和委屈，但馬上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提議：
“那我去找你？……你是在大學裡嗎？說起來，我還沒看過你的大學呢。”
路遙心思一動，思慮了半秒後，說道：
“可以啊，但我沒法去接你，我還在工作。”
“OK的，羅德，你告訴我地址，我到了後聯繫你。甜心，我好想你……告訴我，你想我麼？我想念你的吻，親愛的，想的快要瘋掉了。你的吻就像是楓糖一樣，讓我深深的着迷……”
路遙心說你快特麼拉倒吧。
老外的情話咋聽着那麼彆扭呢。
“好，我發你。”
電話掛斷，路遙一邊撥通了鄭小凡的電話說了這個事情，一邊往學校走，同時把地址給她發了過去。
一心三用。
而鄭小凡則表示知道了，接着也沒多說什麼，甚至接下來什麼安排也沒透露給路遙。
路遙開着車一路回到了學校，在科研室裡剛坐下不到5分鐘，粉毛打來了電話：
“羅德，我們到啦！”
“……我們？”
“嘿嘿，猜猜我把誰帶來了？”
“愛麗絲？”
“BINGO。一會兒獎勵你一個吻。”
“拜託，愛蓮娜……在學校……我們要正常一些。”
“嘿嘿，是怕你的女朋友知道麼？”
“我是沒想到你竟然不怕愛麗絲知道。”
“沒關係呀，我不是說過麼，我和愛麗絲是一個人，我們之間沒有秘密的。包括你，哈哈，她已經知道你是一個非常棒的親吻專家了。”
“……”
路遙心說你可真夠了。
這什麼破外號。
但他還是一邊和她聊天，一邊走出了科研樓。
並且在車棚前，打算騎車往學校門口走的時候，心裡已經坐好了打算該怎麼應對。
而就在這時，一個手裡拿着奶茶杯的女孩走了過來，低語了一句：
“路遙，你可以喊我學姐。我和我的同事負責對你進行保護性偵查。”
路遙一愣。
看着眼前這個容貌平平的女孩……還真別說，臉很難看出來實際年齡。
但他迅速點頭，問道：
“我該怎麼做？”
“表現的自然一些就行，不用管我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接下來的時間你看到我也不用驚訝。”
“……好的，學姐。”
“嗯。”
對方不在多說，拿着奶茶杯徑直離開了。
而路遙下意識的左右觀察……
發現自己還真找不出來周圍有什麼“跟蹤人士”。
瞧見了麼，這個就叫專業。
他心說。
接着騎上了電動車，朝着學校門口走了過去。
很快就瞧見了在學校門口同樣耀眼的粉毛與白毛。
“羅德！”
看見路遙後，粉毛一臉喜悅，可剛上前一步，路遙就趕緊搖頭：
“拜託，愛蓮娜，表現的正常點，很多人認識我。”
“可是這裡沒有人呀。”
粉毛一臉無辜：
“現在不是暑假麼？”
路遙無奈搖頭，對旁邊的白毛打了個招呼：
“嗨，愛麗絲。”
“哈嘍，接吻高手。”
白毛依舊是那副三無的模樣，但嘴裡的話卻依舊充滿了美式幽默。
路遙嘴角抽了抽。
可白毛卻並沒多說，而是好奇的看着復華：
“我們真的能進去？”
“能啊，每天來學校裡兜兜轉轉參觀的人不少呢。走吧，我帶你們轉一轉……”
“可你只有一輛車，羅德。”
“所以我們步行。”
聽到他的話，粉毛抱怨了一句：
“可是天很熱，我們不能找一個涼快些的地方喝咖啡聊天麼？甜心，我來找你只是想你了……不是真的想參觀你的學校。”
“你指的是他的宿舍？”
白毛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路遙一怔。
心說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可問題是這會兒他也不知道宿舍誰在。
雖然宿管大爺那邊沒啥問題。
思索了幾秒後，他點點頭：
“好，那我們去宿舍待一會兒吧，天氣確實有點熱……話說你們吃飯了麼？”
“25號試營業，羅德。”
粉毛微微撩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光潔的肚子：
“我們的演出衣服要求我們把身材都展示出來，所以最近幾天一直要控制。哈尼，感受下手感？雖然我覺得它肯定不如你的手感好，但絕對不差。”
“……”
路遙翻了個白眼，直接帶着倆人往裡面走去。
……
“老路？……啊？”
“……”
看着正打算出門的於坤，路遙納悶問道：
“你幹嘛去？”
“工作啊……這兩位是？”
於坤的眼睛有些直，畢竟這倆雙胞胎確實太漂亮了一些。
“愛麗絲、愛蓮娜，我的朋友，他叫YUKUN，我的室友……”
他介紹，於坤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和倆人聊了幾句，才帶着詫異的目光離開。
而等老於一走，路遙就笑着給倆人介紹起了宿舍的環境。
“哇，你電腦上的燈光看着好漂亮。”
粉毛坐在他的電腦前，搖晃着鼠標笑道。
路遙就當沒看到這個動作，跟白毛介紹着徐公子書桌上面那一排排的漫畫書。
完全把後背交給了粉毛。
而聊了一會兒，他忽然接到了幾條消息。
徐公子發來的。
“你領了倆雙胞胎回宿舍？”
“據說還特別漂亮？”
“我靠，你真該死啊！”
“答應我，辦事的時候溫柔點對待我的椅子。”
他無語的回覆了一句：
“滾蛋，是朋友，有正事呢。”
“你說的正事是在想先飛哪一個？”
“……你滿腦子能不能有點別的東西？”
“抱歉，不能。有照片嗎，我看看這雙胞胎啥樣，有沒有上次看演出那倆好看。”
路遙心說巧了。
這倆就是。
無語的選擇了不再回復。
陪着倆人在宿舍裡聊了一會兒天，粉毛忽然說她餓了。
於是，三人重新下樓，去了餐廳吃飯。
雖然暑假學校確實沒什麼人，但雙胞胎的出現還是吸引了那寥寥幾個留校學生的注意力。
只不過大家也只是偷看而已。
在吃過了一頓飯後，粉毛指着那棟光華樓好奇的問道：
“羅德，你剛纔說那裡是搞研究的地方，你的研究也在那裡？”
“那倒不是，我在另一邊。”
“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行啊。”
路遙一口答應了下來，帶着倆人往研院那邊走。
一路走，一路聊，一路看，一直來到了研院的車棚這邊後，剛好就看到了剛纔那個“學姐”。
依舊捧着奶茶杯，從車棚裡走了出來，正迎面往這邊走。
路遙壓下了心頭那一絲緊張，笑着打了個招呼：
“學姐。”
“嗯。”
看不出年齡的女孩點點頭，頗爲好奇的看了倆雙胞胎一眼後，問道：
“幹嘛去？”
“朋友來學校找我玩，我帶她倆參觀一下學校。”
“哦哦。”
女孩點點頭，問道：
“外國人？”
“呃……是的。怎麼啦？”
“那你記得別往研究所裡帶啊，那裡不讓外國人進的。最多在外面轉轉，而且有安全科的人看到後還會問你……別給自己找麻煩。”
“啊？”
路遙一愣，笑着點點頭：
“好的。”
“嗯，拜拜。”
女孩握着奶茶離開了。
而她一走，路遙就把倆人的話翻譯了一下。
聞言，雙胞胎互相看了看，粉毛說道：
“那我們就簡單看看就走唄。”
果然，她說到底還是要去看。
於是，路遙笑道：
“好。”
想看？
那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