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日子都已經選好了,那邊退下去吧。本章節由薌`忖`暁`説`網www。比之之前的黑臉,現在的楚胤已經緩和了許多,整張臉都轉陰了。
“皇上,請皇上三思啊……這龍息殿裡確確實實是有污穢的東西,祭天乃西楚歷代頭等的大事,一點也馬虎不得,乘着那污穢之氣還爲入根入骨,請皇上快些清理乾淨,保持龍氣的純淨!”其中一個官員說道,看他的服飾,上邊日星月谷的圖案,像是監侯。
楚胤的臉瞬間又黑了幾分,他將自己面前的硯臺一會兒下,硯臺砸在了地上,墨汁四濺,謝夙卿都被嚇了一跳,往後一縮,卻被楚胤緊緊的抓住了手。方纔楚胤的衣袖一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飄然而落,白白的,像是一張小紙條。謝夙卿伸手捻起,這個時候楚胤看見,想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謝夙卿打開一看,這一看,她啞然失笑。
上邊赫然寫着她的生辰八字,紙條的右下角,是欽天監特有的印記,謝夙卿想想便知道了,這張紙,是欽天監測出來的,原來,那所謂污穢的東西,就是自己,他們這番來,是要將自己驅逐出龍息殿。
謝夙卿看着這歪歪扭扭的字體,有些像刻意用左手寫出來的字。她的眉頭微微皺起。
“朕的話似乎一點都不管用啊,來人啊!”楚胤算是怒極了,整張臉陰寒到了極點,他緊緊的握住謝夙卿微微發顫的手,開口道。
謝夙卿卻衝着他搖了搖頭,道:“讓我問幾句話,好嗎?他們畢竟是欽天監的,掌管天象運勢,你不能對他們怎麼樣。”欽天監,向來是個獨特的存在,他們能夠推斷運勢,歷代以來,他們的地位一向崇高。
楚胤壓下了心頭的火,點了點頭。
謝夙卿感激的一笑,又回過頭去,面對伏在地上的那兩個人,一個監侯,一個司歷。她道:“你們的卦倒挺有意思的,怎麼就能推定,我是龍息殿裡的污穢,而不是真正可以清理污穢的那個人呢?或許,是由我來化災,也不是不可能啊。”謝夙卿說的雲淡風輕,面上並沒有露出不鬱之色,喜笑嫣然的。
監侯被這麼一問,還真的給問倒了,這是他算出來的卦,卻沒有想過這一層含義,一般的,他都會習慣性的認爲,卦中屬災,算卦的結果也就是屬災的,像謝夙卿這樣的解釋,他還是第一次聽,他的神情略有些猶豫,支吾了幾聲,才道:“一般的,都是算什麼得什麼。”
謝夙卿笑着攤了攤手,道:“這並無違背啊,你算的是災,而我來擋災,很契合的嘛。”
楚胤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夙卿的身上,他看着她這般如魚得水的去戲耍監侯,心中非但不排斥,還很喜歡她這樣,精靈古怪的,頗有生氣的模樣。
“這……向來沒有這般解掛的道理。”監侯被堵得啞口無言。
謝夙卿又道:“那麼,在我身上,你可以這麼解了。”說着,謝夙卿正了正色,轉換成嚴肅的態度,道:“所謂的算卦,不過是個方向罷了,並不代表某個結果,今日你可以說我是污穢,但是明日,我也可以和你證明,我不是。天災人禍,向來都躲不掉,你若單純以爲是我惹起的,也得問我答不答應!”
謝夙卿的話擲地有聲,那兩個官員被噎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悻悻的退了下去,謝夙卿才軟了身子,靠在楚胤的身上。裝強鬥狠向來不是她的強項,方纔能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也不過是因爲有楚胤在身邊撐腰,不是仗着他的寵愛,自己說出這麼違背常理的話來,被人知道了,還不叫人詬病?
“這般的你,也挺迷人的。”楚胤卻是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彼時的狂風驟雨都已然褪去了,現在雨過天晴,面對謝夙卿,他怎麼能再黑着一張臉?
謝夙卿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垂下了頭,隨後又嘆了口氣,道:“本來還以爲,可以逃過一次祭天大禮的,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要去的。”
楚胤挑了挑眉,整暇問道:“爲什麼不去?難道,是因爲我與皇后站在一起,你纔不想去的?”
楚胤的模樣怪討厭的,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謝夙卿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選擇了不回答,這樣不回答,可不就是默認了嗎?
“是又怎樣?”謝夙卿撇了撇嘴,大方的承認了,況且,祭天要去佛陀山的山頂,上百個僧侶一齊唸經,謝夙卿自知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又要聽那麼久的心經,很有可能會坐不住,她不想自己出什麼岔子,惹楚胤擔心。
楚胤揉了揉謝夙卿芳香馥郁的髮絲,道:“能看見你生出醋意來,我還是挺滿意的。”半晌,他的神情漸漸的冷淡下來,緩緩開口道:“柳老爺子的手上還握着鐵券丹書,倚老賣老,半個身子都要入黃土了,還要伸出一隻手來控制朝臣。真以爲朕失去了他們,就沒法繼續當皇帝了。”
楚胤的神色陰鬱,謝夙卿知道,楚胤能坐上這個皇位,除了自己的能力,少不了那些老臣的幫忙,他們在朝中的地位,就像一株紮了根的大樹,難以撼動。可是謝夙卿想着,就算是一樁大樹,它也可能被築成了空心的,並非沒有辦法撼動。“來年的春闈,倒是個招攬人才的好機會。”
楚胤的眼睛明亮,看謝夙卿的眼神帶着讚賞,他與謝夙卿想到一塊兒去了, 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回事,他道:“太后想讓你搬過去陪她住一陣,我說要問問你的意思。”
太后也和她提過,謝夙卿本來想和楚胤說的,結果忘了,現在楚胤提起來,謝夙卿便應道:“凌雪宮的確是冷清,我便搬過去陪她住幾日吧。楚胤……”說到後邊,謝夙卿有些欲言又止,楚胤看了看她,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沒等謝夙卿說出口,他便開口了。
“不行,我並不打算另外給你準備殿室,你若待的不習慣……”楚胤笑了笑,“那也得待這兒。”
“宮裡人閒言碎語多了,我聽着也煩心,更何況,自古以來就沒有這個規矩,我已經在龍息殿裡住了許久,已經破了例了。”謝夙卿苦口婆心般的說道。
“我便開了這個先例,他們要說就讓他們說去,皇宮裡,不管走到哪裡,那些人的嘴總是關不住的,除非,死人才不會說話。”見楚胤已經黑了臉,話語間,帶着殺人滅口的意味,再說下去,謝夙卿怕楚胤真的會讓那些宮女們永遠的閉嘴了。
謝夙卿嘆了口氣,她怕楚胤誤解他的意思,又解釋道:“我並非是不喜歡你這兒,相反,我很喜歡這種有家的感覺,我只是害怕我會成爲你的負累,所以纔有了那樣的心思,不過你放心,你若是負擔得起,我便樂意成爲你的負擔。”謝夙卿笑着擁上了楚胤的脖子,楚胤聽她的話,一恍,又笑着吻上了她的紅脣。
下腹中一股子燥熱生起,楚胤不由分的貼她更近了一些,謝夙卿的臉頰冰涼,如玉一般的滑膩,他的手透進謝夙卿的外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謝夙卿就只穿着一件中衣了,楚胤彎腰將她抱起,往牀邊走去。
此時此刻,謝夙卿已經被吻得昏天黑地了,當她被放在柔軟的牀上時,才漸漸的緩了過來,她一愣,發現自己只剩一件褻衣了,楚胤的手法實在了得,無聲無息間,衣服就一件件零落在地上了,如折了翼的蝴蝶。
謝夙卿的臉上透着紅暈,火燒火燒的,她直覺得熱,楚胤在她的眉眼處落上一吻,輕喃道:“我會小心的,輕輕來。”
楚胤沒有動,像是在等待謝夙卿應允,謝夙卿垂着頭,羞得沒法見人,她感覺到楚胤身體的蓬勃之意,她淺淺的應了一聲:“嗯。”接着,自個兒解開了他腰上的腰帶,可是解腰帶解得這般生疏,她鼓搗了半天也沒能解開來,楚胤好笑的看着她,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了,他用力一扯,身上的衣服都給他扯了下來,露出健碩的身體。
他的胸口滾燙,兩人肢體的觸碰,可謂是在火海中翻滾,熱意涌散。
行事時,他很是小心,生怕弄疼她的傷口,謝夙卿感受到他體貼的愛意,即使痛,也是甜蜜的。
一夜春宵帳暖,早上起來,謝夙卿感覺身上都是黏黏的,翻騰了兩下,楚胤已經披了一件外衣起來了,謝夙卿還沒說話呢,楚胤便喚了玉心去清華池中放水。
清華池是龍息殿中,最別緻的一處,從寢殿中穿堂而過,後邊就有一口池水,池子由特殊的岩石打造,易發熱,再灌入滿池溫水,下邊鍋爐燒着,就是一人工的溫泉。溫泉這種東西,在西楚是很難找的,一般盛產,是在璠璵國的地界,打造清華池的岩石正是不遠千里,從璠璵運過來的。
謝夙卿突然想到,玉心要去放溫泉,就必須從這裡穿過去,遂紅了臉,趕緊把錦被往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頭部,把整個人都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楚胤好笑的扯下了被角,道:“已經過去了。”
謝夙卿這纔好意思把頭露了出來。輔一露出頭來,謝夙卿便聽見一道聲音。“皇上,娘娘,溫泉水已經準備好了,請皇上娘娘移駕。”是玉心甜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