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晚上宇文容玉才找來,這時候雲想已經不是擔心宇文容玉會不會生自己的氣了,反而是氣宇文容玉怎麼這麼晚纔來。
因爲朗笑不開門的緣故,一些喜歡朗笑衣服的女子都等在門口看着,看看是誰這麼缺德把衣服全包了。
然後她們自然就看到了坐在門口不遠被侍衛所包圍的雲想,但是他們天真的以爲是雲想帶着侍衛來威脅衛梓歆,所以衛梓歆纔不得不把衣服全賣給她的。
於是門口罵聲一片,雲想今天一個下午不但被人當成猴子一樣圍觀,還要捱罵,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宇文容玉黑着臉付了錢後,這才帶着雲想離開。從始至終宇文容玉都沒有和衛梓歆說過一句話,連個眼神都沒有給衛梓歆。
看着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衛梓歆又開始感到難過起來,就連手中的銀票都不能安慰一下衛梓歆。
宇文徹到了晚上的時候便駕着馬車來接衛梓歆,當看到店裡的一片混亂後宇文徹有些凌亂了,拉着衛梓歆就問起這到底是誰幹的。
衛梓歆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宇文徹,完了還十分歉意地說都是自己的錯,沒能攔住雲想。
宇文徹的臉黑了又黑,最後還是無奈地妥協了。誰讓雲想背後是宇文容玉在撐腰呢,宇文徹他不但惹不起,更多的是他還想要攀上宇文容玉呢。
看到宇文徹恢復了原本的臉色,說實話,衛梓歆是有些不快的,可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夜間,衛梓歆不時聽到一些痛哭的聲音。衛梓歆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對於一個獨處一室的人來說,這些聲音聽起來十分瘮人,嚇得衛梓歆根本不敢隨意走動,早早就在牀上呆着。
想着今早的事情,聽着若隱若現的哭聲,衛梓歆竟然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宇文徹還是出去找那些裁衣師傅去了,而衛梓歆依舊要坐守在店裡。
因爲昨天雲想的鬧騰,所以朗笑店裡的裁縫師傅都要連夜趕出衣服來,還好這些師傅都比較通情達理,衛梓歆還給了他們加班費。所以第二天一早朗笑還是有衣服賣的。
和翠綠坐在休息室裡,宇文徹不知道從哪裡又請來了幾個姑娘幫忙買衣服,所以衛梓歆就得以偷閒。而翠綠則是因爲這幾日的忙碌,宇文徹特地給她放的小假。
坐在休息室裡,只要前邊有什麼異常翠綠去指導一下就好。
新請來的姑娘都非常聰明,在翠綠的略微點撥下就不再需要指點了,翠綠便在休息室和衛梓歆閒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公子你知道嗎,聽說城裡出現了一個吃人的怪物。”翠綠是個典型的話嘮,只要一閒着就想要說些什麼。
衛梓歆茫然地搖搖頭,她從來都沒有和那些街坊鄰居八卦的意思。不止是因爲她忙,更多的是她不想和鄰居有過多的接觸。
說她內向也好,衛梓歆雖然喜歡聽這些八卦,卻也不希望自己成爲被八卦的一員。
“住在我隔壁的人家,聽說被吃掉了。他們家本來就只有兩個男丁,昨夜那寡婦和她女兒哭了一晚上呢。”
翠綠顯然把這個更多的當成一個故事來說,最多還會在說的時候留下兩滴同情的淚水來。
衛梓歆頓時起了興趣,擡起身體問道:“哦?是怎麼被吃掉的?”
“他們家本來就以小本生意爲生,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從前天開始他們家的兩個男人面色發紫。聽說是接觸到了不幹
淨的東西,昨天死的時候,聽人說死的可慘了,臉上這裡少一塊那裡少一塊的,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了。”
翠綠說起來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還心有餘悸。
對於她這樣一個沒見過死人的小姑娘來說,光是聽別人的描述就已經夠害怕的了。
衛梓歆頓時臉色有些嚴肅起來,支着身體追問道:“你見過屍體嗎?說不定是被人仇殺呢。”
衛梓歆之所以這麼想知道答案,是因爲根據翠綠的描述,看起來更加像是一種疾病。而所謂的臉上被人啃咬,也許只是人發病後被什麼老鼠之類的咬到罷了。
翠綠連忙搖了搖頭,她光是聽聽就已經夠害怕的了,怎麼可能還想要去看看。
衛梓歆還想再說什麼,卻看到前邊的小姑娘走了進來,連忙收住話頭。
那姑娘看起來有些驚慌,衛梓歆看着她的眼球都快變白了。只好安撫地對她笑了笑,等她說出什麼事情來。
昨天雲想剛剛來鬧過,應該今天不會來了吧。衛梓歆在心底嘀咕着,就算雲想來鬧事了,這姑娘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吧。
“有人死了!”這姑娘說的話讓衛梓歆一驚,什麼叫做有人死了。難道有人死在朗笑店裡?
“你別急,把事情說明白了。”翠綠看着這姑娘的模樣也急了起來。
“公子去前邊看看吧,我一張嘴也說不清楚。”那姑娘看到衛梓歆十分鎮定,便也不急了。
衛梓歆點點頭,這種事情的確是要親自去看看才能瞭解個具體的。深呼吸一口,衛梓歆推開隔簾走了出去。
前邊已經因爲那個所謂的死人亂成了一團,那個被圍在中間的人想來就是突然死了的。好在他的家人還沒有趕到,圍觀的多是一些來朗笑買衣服的顧客和店員。
看到衛梓歆到來所有人都讓了一條路,直通到死人前邊。
那人臉色發紫,臉上凹凸不平,居然和翠綠描述那家死人的死狀一模一樣。
那臉上的凹凸不像是被什麼給啃咬了,更像是水泡被戳破後留下來的凹坑。就是看多了這種東西的衛梓歆都忍不住心驚起來。
“這人死了多久?是怎麼死的?”好在多年的殺手生涯讓衛梓歆沒有慌張,低聲問道旁邊的店員道。
那店員是個男的,畢竟這年代願意拋頭露面的女子難找,店裡又急缺人手,所以男的也湊合了。
也許因爲是個男子,所以他看起來也比較鎮定,低聲對衛梓歆描述着這人死前死後的樣子。
這客人在朗笑門口排隊排了好幾天,今天才排到她所需要的名額。剛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面色發紫了,店員還和她開玩笑,讓她多看看大夫。
她說她這幾天可能要走黴運才這樣,那時候大家都沒有放在心底,畢竟她看起來無論是行動和語言都十分正常。
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正常的人,就在十分鐘前忽然倒下。然後身上長出奇怪的泡泡,現在這些泡泡已經被戳破了,露出臉上深淺不一的坑來。
因爲死狀太過可怕,周圍的人不但慌張而且也沒人敢去碰。
“拿張席子來,給我一壺酒。”衛梓歆聽着皺眉吩咐道。
守在屍體旁邊等了一會,便有人把衛梓歆所需要的東西都擺齊在衛梓歆的右手邊。
看着那屍體的慘樣,衛梓歆屏住氣,先是用酒在自己身上手上都淋了個遍,然後再淋在席子上。用席子一把滾起這屍體就往外走去。
所有人
都不用衛梓歆吩咐,就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來。艱難地將裹着屍體的席子提着到不遠處的小巷子,衛梓歆讓兩個比較大膽的男店員守在旁邊,然後又回到店裡。
現在店裡的人都還驚魂未定,呆在那裡議論紛紛。當然今天翠綠給衛梓歆說到那個被吃的人自然也被他們提到了。
兩個人都是面色發紫,臉上都出現了凹凸不平的痕跡。最主要的是,兩個死者死前後相差不超過一天。
死狀相似而死亡間隔時間短,讓衛梓歆想到更多的卻是一種疾病。如果明日還有人繼續死,那就證明了衛梓歆的猜想,現在說什麼都爲時過早。
回到休息室等宇文徹來,雖然覺得這人犯的是病,在衛梓歆看來是需要火葬才幹淨的。可是衛梓歆不知道在這個年代火葬的話能不能被人所接受。
這種煩心事還是丟給宇文徹好了。
因爲在前邊死過人,所以朗笑的顧客驟然少了好多。也因爲這個死人衛梓歆沒有了做生意的心情,這時候前臺只剩下兩個姑娘撐撐場面,其他人都匯聚在休息室一起聊起天來。
這裡說是休息室,其實只是從前邊和後院之間分出來的一個小隔間,人一多就顯得擁擠起來。
更何況這麼多人嘴巴還不閒着,紛紛八卦起來。衛梓歆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能靜下心來想事情,便豎着耳朵聽別人八卦。
快到傍晚的時候,衛梓歆沒有等來宇文徹,反而是等來了這個死者的家屬。
這家屬就包括了三姑六姨,衛梓歆在裡邊望了望居然沒有疑似父母的存在。這些三大姑六大姨不知道是無知還是無謂,直接把屍體又擡到了朗笑裡。
這下子不但是店裡的顧客,就是路過的人都進來圍觀了。
看着周圍人七嘴八舌的模樣衛梓歆不由得苦笑,看來朗笑要因爲這樣而出名了。
三大姑六大姨哭喪的能力超乎了衛梓歆的想象,反正現在衛梓歆的耳朵都快爆炸了。一邊安撫着死者的家屬,一邊勸她們把死者拉出去。
望了望漸漸變黑的天邊,宇文徹這個殺千刀的居然還沒來,可是衛梓歆都差點忍不住這些三大姑六大姨的攻勢了。
現在衛梓歆就差拿着錢砸在這些人的臉上讓她們滾了,自己家人死了當然讓人傷心,可是這光是哭有什麼用。
而且根據衛梓歆聽來的八卦,這些三姑六婆跟死者根本沒有多大的交情,這時候選擇在朗笑哭喪目的很顯然只有一個,就是勒索。
店裡這幾天的確賺了不少,可是相比前前期的投資來說還沒有回本。給不給錢這不是衛梓歆能夠決定的,更何況死者只是死在朗笑的店裡,爲什麼死還不是朗笑的責任。
這樣衛梓歆更不能給這些人錢了,一切事情要弄明白了再說。
在衛梓歆的左顧右盼下,宇文徹終於披着夜色姍姍來遲。這時候三大姑六大姨都已經哭的有些累了,而圍觀的人卻還沒走,熱鬧嘛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到的。
就是衛梓歆在街上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想要去圍觀一下,更何況是這些平日裡樂子就少的小老百姓呢。
“怎麼回事?”宇文徹先是皺眉看了一眼四周似乎越來越多的圍觀羣衆,低聲問道。
衛梓歆將這個人死的前後發生的事情都和宇文徹說了一個遍,然後把自己猜測三大姑六大姨的目的說了一個遍。
當然衛梓歆沒有告訴宇文徹死者很可能死於傳染病,這件事情她要一會回去後周圍沒人了再慢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