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柳這一條徹底弄慌了宇文徹,記得宇文徹跟衛梓歆說過自己是旱鴨子,現在根本不可能跳下去救風柳。
看着宇文徹心急的模樣衛梓歆不由得想要從草叢中站起來,過去幫一下宇文徹。可是手上卻被人猛地拉住。
“別出聲。”
來人捂住了衛梓歆的嘴巴,讓衛梓歆連叫都叫不出來。衛梓歆睜大了眼睛,可是來人在衛梓歆的身後,她根本看不到是誰。
“答應我不出聲就點點頭。”來人小聲道,衛梓歆連忙點了點頭。
忽而感到自己的呼吸順暢起來,原來是來人放開了手。擡頭回首看去,居然是宇文容玉站在自己身後。
“就在這裡看着,讓你知道你們今天救出來的人是個什麼樣子。”宇文容玉爲了壓低聲音,湊在衛梓歆耳邊道,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衛梓歆的耳垂上,讓耳垂感到有些癢癢的。
瞥了宇文容玉拉着自己的手一眼,衛梓歆不動聲色地再次俯下身子繼續看着。
宇文徹的不敢上前讓風柳似乎更加絕望,只看到湖水已經漫過了風柳的小腿肚,宇文徹卻還是毫無辦法。
“別這樣,風柳。我還是喜歡你的。”宇文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閉上雙目說出這句違心的話。
就連在旁邊看着的衛梓歆都看出宇文徹這句話多違心,身爲女豬腳的風柳又怎麼會感受不出來。
風柳慘然一笑,在湖水的照應下倒似有幾分女鬼的味道。宇文徹更是慌張了,不顧自己怕水,猛地上前兩步。
“你看他那麼在乎風柳。”宇文容玉低聲在衛梓歆耳邊道,衛梓歆根本無心看宇文徹接下來的動作,被宇文容玉溫熱的氣息擾亂了心神。
“那又怎麼樣。”衛梓歆不解道。
對於宇文容玉知道風柳的名字衛梓歆並不意外,掌握着最大的情報組織明月樓的宇文容玉,自然不可能連一個女人的名字都查不出來。說不定現在宇文容玉手上還掌握着衛梓歆和宇文徹所不知道的,風柳的其他資料。
感到身後的宇文容玉動了動,隨即溫熱的氣息繼續噴灑在衛梓歆最敏感的耳垂上:“我以爲你喜歡宇文徹。”
衛梓歆大吃一驚,宇文容玉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她好想知道。她和宇文徹不過是合作關係,即使風柳出現了也只是讓衛梓歆覺得會危機到自己的生意罷了。
沒有聽到衛梓歆的迴應,宇文容玉便也不再說話。他本來就不是個話多的人。
只看到宇文徹下了水後身體開始劇烈地抗爭,這是他的求生本能在發揮作用。衛梓歆看着還擔心他會不會突然被身體支配直接跑到岸上。
好在宇文徹的毅力也是驚人的,在經歷了最初的掙扎後,宇文徹繼續向風柳前進。
夜間的風還是很冷的,看着宇文徹和風柳兩人的衣衫都被湖水打溼,不知道他們冷不冷,反正衛梓歆光是看着就想要打顫了。
“你說宇文徹能不能把風柳攔下來?”衛梓歆扭頭問道,卻不期然地與宇文容玉的黑眸對視。
那雙黑眸好似有魔法一樣將衛梓歆吸引進去,直到宇文徹那便傳來幾聲女人的尖叫衛梓歆才從中醒過來。
將臉扭過去假裝專注地看着宇文徹那邊的發展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衛梓歆不自覺地撫了撫自己發燙的臉頰。好在現在周圍一片漆黑,宇文容玉根本看不到衛梓歆的表情。
那聲女人的尖叫自然是風柳發出來的,原來是有水草纏住了風柳的腳
脖子,她看起來十分慌張。
“站在那裡別動,我來幫你。”宇文徹的表現讓衛梓歆差點就大呼出情聖這個名稱來。
風柳被嚇着了自然不敢動,單薄的身體在水中瑟瑟發抖,十分惹人憐愛。宇文徹使勁全身力氣想要儘快趕到風柳身邊,可是湖水的阻力太大,再加上宇文徹對水的恐懼,使得他的行動緩慢。
“宇文徹爲什麼這麼怕水?”衛梓歆皺眉問道,按理來說一個正常的人就算不善水,不喜歡下水,也不至於怕成這樣。看宇文徹的表現,明顯就是對水有心理陰影。
果然,宇文容玉解釋道:“在宇文徹七歲的時候被同爲皇子的宇文鉉給推下去過一次。那時候因爲宇文鉉的命令,所有侍衛和宮娥都不敢下去。還是後來宇文斐趕到把他救了上來。但是從此以後宇文徹就特別怕水,洗澡還好,若是像現在一樣...”
衛梓歆直接無視了宇文容玉奇怪的溫熱的氣息,專注地聽着。想不到宇文徹這個看起來陽光的大男孩居然也有這樣的過往啊。
突然衛梓歆好奇起來,宇文容玉是不是也被這些所折磨過,不然怎麼會性格那麼冷酷。
衛梓歆這樣想了也這樣問了,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宇文容玉的眸子暗了暗,隨即聽到一聲毫無表情的“沒有”。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衛梓歆滿意,可是回頭看了一眼宇文容玉不願多談的模樣,衛梓歆只好繼續乖乖看她的大戲去了。
宇文徹在衛梓歆和宇文容玉聊天的空檔已經走到了風柳的身邊,只看到他三兩下就把纏繞着風柳小腿肚的水草撥開。
衛梓歆擡頭的時候兩人正往岸邊走去,風華還是那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假裝的痕跡。
衛梓歆看到兩人從湖中上來,漸漸走遠了,這才從宇文容玉溫暖的懷抱中脫身。只是當感覺到涼風吹在自己身上時,衛梓歆不知爲何有種莫名的悵然。
“我該走了,你也快回去吧。”低聲對宇文容玉道。
宇文容玉猛地上前一步拉住衛梓歆的手,衛梓歆疑惑地擡起頭看向那張如同刀削一樣的俊臉,在月光的照應下顯得有如天神降臨。
被宇文容玉的美色所誘惑,衛梓歆不由得失了神。
“你,不要喜歡宇文徹。”宇文容玉看了衛梓歆好一會,這才低低道。
宇文容玉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衛梓歆聽來卻有如雷炸在山上,猛地從誘惑中脫離出來。
神色尷尬地從宇文容玉的手中掙脫,衛梓歆感到自己的聲音恍惚的好像從遠方飄來的一樣:“我喜不喜歡他不管你的事吧。”
宇文容玉握住拳頭,忽而又放了開來:“喜歡他對你沒有好處。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突然衛梓歆有些憤憤,什麼叫做自己是個聰明人?他宇文容玉又憑什麼來管自己?也不想想他呵護倍加的雲想!
絲毫不理會宇文容玉對自己釋放出的冷氣,衛梓歆冷着一張臉轉過身去。快步走了一段距離後,衛梓歆轉過身,身後只有黑兮兮的一片,根本沒有宇文容玉跟上來的身影。
莫名的失落感佔據了衛梓歆整個胸腔,繼續在黑暗中走入自己的院子,衛梓歆開始質問自己。
明明知道宇文容玉喜歡的是雲想,自己爲什麼還要帶着那麼多的期盼?
記得前世看的一本書裡面說道,你可以肆意地侮辱我,把我的心摔成一片一片的。可這一切我又有什麼辦法,誰讓是我最先開始喜歡你
的呢。
雖然現在宇文容玉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他,或許知道了也裝聾作啞。可是衛梓歆的心情此刻和那書中的女主角是一樣的。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前,衛梓歆卻莫名地不想進去。裡面只有一些冷冰冰的傢俱,再也沒有人會在自己晚回家的時候給自己準備晚飯,燒洗澡水。
也沒有那個小容玉給自己調戲了。
突然的,衛梓歆有些恨起點破這一切的雲想來。如果沒有云想,是不是自己和小容玉的生活就不會被改變。
可惜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的如果,衛梓歆想了想便從樹下挖出宇文徹不知道什麼時候藏的酒來。坐在小院的石桌邊,望着若隱若現的一彎月,就着酒壺喝起來。
喝了一小會,衛梓歆只是感到渾身熱乎起來,還是沒有醉。
“你在這幹嘛?”
衛梓歆的肩膀猛地被人一拍,擡起頭來看向來人,居然是宇文徹。
這個時候宇文徹不應該還在安慰受到驚嚇,鬧騰的不行的風柳嗎,怎麼會來這裡。
看到衛梓歆驚愕地看着自己,宇文徹便自顧坐在衛梓歆身邊,就着酒壺也喝起來。
“你知道嗎,今天風柳差點跳湖自殺了。”宇文徹似乎有些微醺,望着天空對衛梓歆傾訴道。
衛梓歆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因爲她一直都在看着啊。
處於禮貌,衛梓歆還是問了一句:“她爲什麼要跳湖?看你們剛回來的時候不還是挺好的嗎。”
宇文徹卻只是苦笑:“她說我不愛她。”
這下子衛梓歆不說話了,人家感情的事情自己怎麼能插手呢。更何況宇文徹在風柳質問是不是喜歡自己的時候點的頭,現在衛梓歆還記憶猶新。
既然對宇文徹沒有感覺,衛梓歆也不希望讓宇文徹誤會自己喜歡他。
沒有了衛梓歆的接話,宇文徹毫不在意地繼續回憶:“你知道嗎,我和風柳從小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們還在襁褓,她母親帶着她進宮,當時父皇就給我們兩個定了娃娃親。”
“後來呢?”
衛梓歆不由得滿頭黑線,真是個狗血的劇情。一般定了娃娃親的兩人,在小說裡一定是歡喜冤家,鬧騰過後終究會在一起。
宇文徹得到了迴應,似乎更加來勁了:“後來她娘常常來後宮走動,直到她十歲了,父皇特准她成爲我的伴讀。那也是我最開心的時候,當時年紀小,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男女之情。我只知道自己有一個妹妹需要好好疼愛罷了。”
“有一次我們一起在聽課,夫子說道‘一世一雙人’的時候,風柳突然問我願不願意和她一世一雙人。當時我還小,心想着不能讓妹妹失望,所以就點頭了。沒有想到從那開始風柳對我的感情就發生了變化。”
居然是從小就定情了。衛梓歆撐着下巴,和宇文徹搶着酒罈,兩人說一句喝一口,衛梓歆的臉頰開始泛紅。
“當她成人的那天,我在宮中捧着將要送給她的禮物等了好久。可是一直到晚上她都沒來,我問娘她是不是再也不來了,娘騙我說她只是有事需要去做,我睡一覺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她了。”
聽着宇文徹開始有些大舌頭的話語,衛梓歆大方地把自己的肩膀借給宇文徹靠。
“可是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父皇也給我另外指了一個伴讀。無論我怎麼鬧騰,怎麼撒嬌,大人都不說風柳去哪了。後來我長大了,也就不記得那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