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邁着優雅的步伐剛搖曳生姿地從阮鵬的辦公室裡走出去,一分鐘之後錢芳菲就氣勢洶洶地衝了進去:“阮鵬,你個賤人,你居然揹着我在辦公室公然與那個狐狸精廝混,你還要不要臉了?”錢芳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桌子對面正在吞雲吐霧的阮鵬,往日優雅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阮鵬轉過頭漠然地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錢芳菲,閉着眼睛輕輕發出一聲粗重的嘆息聲。
“你別在老孃面前裝深沉,我早就發現你們兩個不對勁兒了!現在倒好了,連基本的顏面也不顧及了是吧?以前沒有搞過癮,現在來到公司繼續糾纏是不是……”
“閉嘴!”阮鵬低吼一聲,怒視着錢芳菲,“你叫什麼叫?這他媽是公司,不是在酒店的牀上?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
錢芳菲一怔,頓時惱羞成怒起來:“阮鵬,你這是想怎麼着?想捲土重來,破鏡重圓是吧?你給我說清楚,我讓位好不好?好不好?”
阮鵬粗喘幾下,極力壓抑着內心“噌噌”直竄的火苗,用低沉的嗓音陰着臉說:“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嗎?想造反就給老子立馬滾蛋!”
錢芳菲懵住了,她紅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反問着:“阮鵬,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讓我滾?是嗎?”
重重地抽了幾口煙,阮鵬閉着眼睛不發一言仰靠在椅背上。
“你給我說清楚!”錢芳菲幾步走過去一把扯下了他手裡的菸蒂順手扔在菸灰缸裡,紅着眼睛繼續追問,“你剛剛說什麼?讓我滾是不是?”
阮鵬一副不勝其煩的模樣,緊蹙的眉頭猶如幾道深深的溝壑,他努力壓制着內心狂躁不安的心火,低吼一聲:“錢芳菲,你能不能爭點氣?”
空氣變的緊張起來,錢芳菲一臉的悲傷瞬間梨花帶雨起來:“阮鵬,你不如直接告訴我現在你還愛着她,要不然她怎麼會從歐亞集團總部一直追隨你來到龍城呢?”說着,冷笑一聲,“況且,還是你的親妹妹親自引領過來的,這不是明擺着在撮合你們兩個嗎?我算什麼呀?到底算什麼?”
“這是公司,你不要在這裡給哭哭啼啼的?”阮鵬沒好氣地瞪了錢芳菲一眼,“你有本事就爭點氣,有本事就把售後的業務給我提上去!車間最基本的工具擺放都做不到位何談5S管理?服務顧問連最基本的流程都沒有辦法熟悉,你們的現場演練是在演戲嗎?兩個大省一個大區在歐亞集團旗下的經銷商有一百一十家,我們龍起公司售後的綜合成績是第一百零九名,要不是最後一名經銷商因資金鍊斷裂而搖搖欲墜即將出網,恐怕光榮的最後一名非咱們龍起莫屬!”阮鵬越說越激動,像一頭血脈噴張的公牛。
顯然是被阮鵬突然的爆發給鎮住了,錢芳菲坐在那裡,木然地凝着阮鵬,片刻後忍不住抽泣起來:“你什麼意思嘛?嫌棄我的人了還是嫌棄我的業務能力差了?”邊哭邊擦着鼻涕說,“這售後是有很多的劣根,但是,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你現在倒是好,全部怪罪到我的頭上了,當初我來的時候就……”
阮鵬陰着臉,猶如一座冰雕般寒光
四射看過來……錢芳菲立即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業務差了我們可以提高,視角和眼界有問題的話……”阮鵬嘆了一口氣,一臉沮喪,“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現在較之以前有很大的變化嗎?我阮鵬纔是龍起的總經理,現在呢?呵呵……只不過是個副總而已。何況,現在我們的狀況是四面楚歌,內憂外患是我們的真實寫照,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
錢芳菲怔怔地望着阮鵬,這個熟悉的男人似乎一下子變的無比陌生起來,從他的臉上看到的全是對自己的失望。或許,自己真的不如那個女人。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錢芳菲低頭說了一句。
阮鵬上前一步,他深不可測的眼神之中透露着讓人揣摩不透的東西,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要的是你的崛起,你的努力……你懂不懂這些是什麼?”
錢芳菲的眼神兒之中露出了些許的怯意來,她朝後退了一步,期期艾艾地看着阮鵬:“你是不是覺得我不不如她?是的,我除了比她年輕之外,別的都沒有辦法跟她比,你要是對我感到失望之極,我可以……”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落在了錢芳菲的臉上,阮鵬近距離地凝視着錢芳菲,目露兇光地說:“你到現在還沒有理解我的感受和恐慌,你現在要做的是提高自己的能力,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
錢芳菲一臉驚恐地捂着逐漸發紅的面頰,哆嗦的樣子如同寒雪飄搖中的枯葉。
頓了頓,阮鵬斂了一下心神兒,強作鎮定地說:“當初,我把你從茶樓裡面解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給你說的很清楚了,我阮鵬可以給你一個平臺,但是,不該你問的,你要時刻學會閉嘴!”說着,他走上前去,陰着臉替她擦拭去臉上的眼淚,用一種柔和又異常詭異的聲音說:“四面楚歌你懂嗎?不懂的話就回家查一下詞典!我告訴你,有後臺不代表有能力,如果你實在不能勝任這個崗位或者沒有出色業績的話,我肯定會換了你,我阮鵬的一盤大局絕對不能輸在你一個女人的身上……”
安然站在站臺口處等待着公交車的到來,伴隨着喇叭聲響起,一輛路虎戛然而止地停靠在她的腳邊。玻璃緩緩搖下來,戴着墨鏡的冷之勳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淡漠地說了兩個字:“上車!”
周圍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着安然看過來,安然的大腦一陣短路,彷彿冷之勳使用了召喚術一般,安然居然鬼使神差地鑽進了車子的後排。
“冷總,您這是……”半天才反應過來的安然,對自己的行爲感到不解的同時一臉恐慌地問了一句。
“我剛剛出差回來。”對方冷漠的話語瞬間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安然胡亂地應了一聲,悄悄從後視鏡裡打量着黑超遮面的冷之勳。這貨簡直腦子有病,現在可是冬天的傍晚,至於戴這麼大的一個墨鏡嗎?
“冷總,你把我放前面的路口就行了,我走幾步就到家了。”安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是那一絲顫抖的音調還是毫不留情地出賣了她。
冷之勳沒有說話,依然面
無表情地握着方向盤目視着前方,看起來就像一個優雅冷酷的貴族瞎子。
眼看着已經到了路口,安然嘴巴張合了幾次,終於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冷總,謝謝您,我到了。”安然說着,透過後視鏡怯生生地偷瞄着那張雕塑般的面孔。
“吃完飯再回去!”冷之勳說話的時候只是脣角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並無變化,整個人殭屍般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陰沉。
安然已經張開的嘴巴只好乖乖地閉上。
這廝小時候肯定沒有教育好,不然的話怎麼就不知道徵求別人的意見卻又總是斬釘截鐵地替別人做決斷。
如同被雷劈的心情一樣,安然木然地坐在那裡,心裡忍不住地罵了起來:土匪啊惡霸啊……
其實,安然寧願餓肚子,也不想一邊窒息般垂死掙扎一邊面帶微笑地與這個冷血共進晚餐,那簡直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煉獄般的感受。
車子一個轉彎兒,在一家茶餐廳的門口停了下來。冷之勳面色冷峻地走在前面,安然忐忑不安地走在後面,像剛剛捱了批的小跟班。
雅緻的包間裡被輕音樂溫柔環繞,安然抱着水杯心亂如麻地坐了下來……
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安然的心裡更加沒底兒起來。基本每次吃飯都會成爲一場冒險的前奏。
真不知道,這次又是怎樣的黑暗深淵?
對面的冷之勳一邊去掉黑超一邊在女服務員花癡般的表情中接過菜單,優雅冷酷地點了三份晚餐。
安然的心莫名一抖:還有人來?不會是阮咪兒吧?
根本不敢發問,只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一邊壓驚一邊偷偷地做着深呼吸的動作。
服務員戀戀不捨地離去,冷之勳木樁子般端坐在對面一臉冷漠地注視着暮色加深的窗外。
氣氛讓人窒息。
“李姿找你談了嗎?”冷之勳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談了……”安然微微抖了一下,小心地回答着。
“你怎麼想的?”
“我……”安然頓了一會兒,說,“我儘量服從你和公司的安排吧。”
“我?”冷之勳轉過臉來,目光炯炯地望着安然,“李姿說這是我的意思嗎?”
安然點點頭,卻不敢直視冷之勳的眼睛。
“我覺得……”
“之勳——”冷之勳正欲說話的時候,李飛豹面帶喜悅地從天而降。
冷之勳淡淡地瞥了李飛豹一眼:“你來了?”
李飛豹興奮的樣子猶如剛剛跑了百米衝刺的運動員,壓抑不住地激動神色從安然的臉上快速劃過,最後燦爛地定格在冷之勳的臉上:“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
“坐下吧!”冷之勳面色冷峻地打斷了李飛豹的話,嚴肅的表情猶如一盆冰水澆在正在燃燒的李飛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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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更加無措起來。
正當李飛豹一臉失落地“嗤嗤”地散發熱氣的時候,冷之勳一臉求證地問了一句:“你確定你想要的人就是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