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童兒呢?”
轉眼樓清羽回家有半個月了,冊妃儀式也已完畢。迦羅炎夜這段時間很少來飛翼宮,故意一上來就淡着他。可是他每日讓人將孩子抱到他的御書房去,童兒一開始還喜歡,後來不願意離開樓清羽太久,三催四請也不來了,他又不懂宮裡的規矩,迦羅炎夜沒辦法,只好是到飛翼宮來看他了。
“童兒睡了。”樓清羽淡淡地道。
“這麼早?”
“是你來的太晚了。”
迦羅炎夜看了他一眼,在椅上坐下,問道:“在宮裡還習慣嗎?”
樓清羽嘲諷地一笑:“你是問我吃穿用住,還是你後宮裡的那些女人?”
“吃穿用住怎樣?朕的那些宮妃又怎樣?”
“前者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至於後者……”樓清羽挑了挑脣角,道:“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可不怎麼高明!”
“你!”迦羅炎夜氣結。
“不是你問我的嗎。”樓清羽不以爲然,笑着走到迦羅炎夜身邊,俯身抱住他,在他耳邊道:“再說,我不就是你的後宮嗎?你的那些女人,比我如何?”
迦羅炎夜微微一窒,不動聲色地推開他:“朕今日可沒揭貴妃的牌子。”
“那又怎樣。你都來了,難道還要走嗎?”
“朕爲什麼走不得!這宮裡還不是朕作主嗎。”迦羅炎夜呼吸急促,推開他就要向外走去。誰知忽然手腕一緊,竟被樓清羽牢牢抓住。
“皇上,你帶我回宮這麼久了,難道不寵幸我嗎?”樓清羽緊緊抱住他,低低地道,竟伸出舌頭,輕緩地舔過他的耳垂。
迦羅炎夜渾身大震:“你……”
“我這些年來爲皇上守身如玉,皇上卻後宮佳麗享盡齊人之福,難道現在還要我忍嗎?”
“是你自找的!”迦羅炎夜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樓清羽身上熱得嚇人,溫熱的氣息要把他都燒了起來。
這半年多月來他已經派人將樓清羽近兩年來的近況查得清清楚楚,在與童兒的相處中又發現樓清羽並未說過自己的壞話,反而一直向孩子灌輸着對自己的愛戴之情,心裡也知他對自己還有情意,心下也就軟了幾分。
但是皇帝的顏面不能如此輕易動搖。他私逃的事情雖然隱秘,但仍是迦羅炎夜心上的一根刺,臉面上的一巴掌,怎能如此就放過他?
“我是自找的。但沒回來也就罷了,現在既然回來了,我們夫妻好久沒有恩愛,小別勝新婚,自然該好好甜蜜一下。”樓清羽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段挑逗。溼漉漉的舌頭在迦羅炎夜耳根處輕輕舔舐,手也不安分起來。
其實樓清羽心中也有氣。他回來這麼久,迦羅炎夜從沒有在飛翼宮留宿過,後宮最是個恃強凌弱的地方,不僅那些宮妃對他失了些敬意,竟連服侍的宮人都開始怠慢,暗中瀰漫着冷嘲熱諷的氣息。要不是眼見着唯一的皇嗣還得寵,只怕便要造反。
樓清羽倒不在乎自己,但他是個有兒子的人,萬萬容不得這些奴才和女人有一天欺到童兒頭上來。何況這些天來那些後宮的女人經常來煩他,讓他看見便生氣,直恨不得把迦羅炎夜壓在牀上好好收拾一通!
迦羅炎夜是個男人,樓清羽又最是知道他的敏感地帶,相信這後宮之中無人敢、也無人能這樣對他,此時放開手段挑逗,迦羅炎夜立刻感受到久違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
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一旦嘗過情慾達到高潮時的沸騰感覺,便食髓知味,不能忘懷。何況迦羅炎夜是天生的暗雙,從來便對男人有興趣,又生過孩子,如今三年未曾與樓清羽歡好過,若不是心裡還惱着他,如何按捺得住?
迦羅炎夜幾次想掙開樓清羽,但身子不爭氣,被他吻得軟意綿綿,下身早已擡頭,讓他也無法這樣出去。
樓清羽緊緊抱着他,下身有技巧地和他摩擦,自然感受到這種變化,心中一笑,故意嘆息般輕道:“炎夜,你可知我這三年裡時時想着你。若非如此,我怎會帶着童兒住在離你如此之近的地方,又怎會輕易被你找到。”
迦羅炎夜低低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當年他在臨陽聽到他與童兒失蹤,以爲被敵方擄去,大急之下帶着人馬匆匆趕回。誰知追查良久不得所蹤,當時又情勢緊張,容不得他在遙西多耽擱,只好留下親信繼續追查,自己返回了江南。那時他心裡只有擔心和焦慮,直到後來找到那兩個人,才知道樓清羽竟是私自求去,不僅又驚又怒,恨不得將他逮回來碎屍萬段。
不過後來隨着局勢發展的複雜莫測,他也不由有些慶幸樓清羽帶着孩子離開了。不然他若勝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一家三口當真都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當經過近一年的混戰和征伐,好不容易他榮登大寶,慢慢掃除了一切障礙,樓清羽竟還沒有回來,才讓他又漸漸惱恨了起來。
“你說,你當初爲什麼離開我?!”迦羅炎夜忽然抓住樓清羽問道。
樓清羽此時已拉着他坐倒在牀榻上,自己壓在他身上,手指靈巧地滑進了他的皇袍,握住他灼熱地分身輕緩的律動着,聞言不由一愣,擡頭微笑道:“皇上,現在是說這話的時候嗎?”
迦羅炎夜喘着粗氣,狠狠抓着他的衣襟,自下而上地盯着他道:“回答我!”
樓清羽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不由低低一嘆,輕輕吐出三個字:“息魂草。”
迦羅炎夜臉色一變。這正是他當日派出的刺客給迦羅真明和樓清翔所下毒藥,他是如何得知的?
樓清羽的神情也沉了下來,清亮的雙眸變得沉甸甸的,深不見底。手上忽一用力,迦羅炎夜吃痛,猝不及防地低叫了一聲:“啊——”
“皇上,你我之間,有賬要好好算算了。”不說這個樓清羽還不激動,一說起這個話題,樓清羽想起生死不明的二哥和樓家種種,新仇舊恨,怒上心頭,便不客氣地將迦羅炎夜一把按倒,扯下牀幔覆了上去。
“樓清羽,你不要放肆!”迦羅炎夜驚吼。可惜他這話對天下任何人都管用,偏偏對樓清羽效力大打折扣。
樓清羽一低頭,狠狠堵上他的嘴,一手緊緊錮著他的頭,一手緊壓住他的身體。
迦羅炎夜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極力想反抗。但奈何他在這事上從未佔過樓清羽分毫便宜,身子又不爭氣,對他的手段敏感之極,如何能夠抵擋?何況他多少有些心虛心愧,更怯了幾分力。
這幾年來,迦羅炎夜雖說後宮有諸多嬪妃,但大多是擺設,真正的寵幸少之又少,偶爾爲之又都無趣之極,此時被樓清羽緊壓在身下,雙脣糾纏,肢體摩擦,整個身體都要燒起來了,若不是身爲帝王的一絲尊嚴還在那裡撐著,只怕便要丟盔棄甲了。
“唔……放開、朕……唔唔……”
樓清羽猛力擁住他,幾欲揉碎他的骨骼,手指劃過迦羅炎夜的胸膛,向下滑到他大腿內側,眷戀地撫摸揉搓了一番,然後再次握住了他兩腿之間那還沒有釋放的灼熱。
“皇上,臣妾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可有人這麼服侍過你!?”
迦羅炎夜忍不住繃緊了身子。他的神智已經被剛纔那粗暴火熱的吻吻走了大半,此時一向冷銳犀利的眸子變得閃爍迷離,努力想穩住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不要……”
樓清羽嘴角含笑,清麗俊逸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狂亂和冶豔,竟如勝日中綻放的罌粟花,妖豔中夾雜著劇毒的危險,“皇上會喜歡臣妾和您算帳的方式呢。”說著那雙彷彿帶著魔力的手,毫不客氣地遊走在迦羅炎夜的私處,不安分地上下滑動套弄。
微微粗糙溫熱的手指帶來奇特的快感,或輕或重的揉捏讓迦羅炎夜的炙熱更加旺盛。
“啊……嗯……”迦羅炎夜發出低低的呻吟,心中唯一殘存的理智忍不住有些悲哀。
自己對他既惱怒又期待,竟還是無法抵抗……
樓清羽熟練地玩弄著迦羅炎夜的慾望,另一隻手趁他放鬆身體的時候已經探進身後的禁地,來回揉搓,將手指伸了進去。
許久未曾舒展過的後穴一時接受不了異物的侵襲,微微抵制著。可是樓清羽壓抑了許久了慾望和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早忍不了那麼久。當迦羅炎夜眼前白光一閃,在他手中溼漉漉地泄出自己的白濁時,樓清羽猛地折起他的腿,直插了進去。
“啊……”
過於莽撞的行爲讓迦羅炎夜疼得低喊一聲,立刻清醒過來,憤怒地望向樓清羽。
樓清羽微微一笑,飛快地低下頭吻住他的嘴,又來回揉搓他身上的敏感點,緩解這初來的疼痛。
迦羅炎夜很快便感受到那久違的味道,在樓清羽有些粗暴和狂亂的進攻下喘息著,調節著自己的不適,漸漸跟上了他的節奏。
柔韌的蜂腰簌簌地在淫威下顫慄,迦羅炎夜深深向後仰去,麥色的脖頸繃得筆直,像一張隨時要斷掉的彎弓。喉結處深深地起伏,粗重地喘息著。
樓清羽揉搓著他胸前的茱萸,那裡有些發暗,在慾望的侵襲下奇妙地挺立著。二人的發散落著,糾纏在一起,落在暗紅色的牀被上,旖旎而悽豔。
蜜穴已經適應容納了異物,自行分泌出半透明的液體,從那股間溢出。每一次的抽插都會發出液汁濺動的聲音,淫靡之極。
樓清羽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喉間發出一聲低吼,緊緊擁抱住迦羅炎夜,猛烈地進攻起來。
令人戰慄的快感很快就將二人淹沒,沈迷在這人類最原始、最野蠻、也最最銷魂的運動之中……
貼身伺候皇上的王宮侍感到奇怪。皇上進了樓貴妃的寢宮後便未再出來,也許是留宿了。可若是如此,應該交代一下內務府登記,在他那裡揭牌。可是直到夜深,裡面也未曾傳出旨意。
內務府的黃宮侍剛纔大膽在門外問了一聲皇上今夜是否在此留宿。卻聽裡面過了半晌,傳來皇上一聲低吼:“滾!”嚇得黃宮侍屁滾尿流。
王宮侍自皇上進宮之後便一直貼身服侍。他原是蔣太后那邊的人,這對母子雖然平時不合,但母父對兒子的心總還是在的,因而皇上對他也算信任有加。前些日子皇上好不容易尋回了失落民間的樓貴妃和皇子坤澤,這飛翼宮的上上下下都是他打點的,自然深知皇上對這位元配的重視和珍惜。
只是這樓貴妃剛進來的時候有些讓人失望,那模樣怎麼看都和個男人差不多,許是在外面一個人帶著小皇子日子艱苦,因而勞作地人也粗糙了。不過過了這些日子,卻漸漸見出這貴妃與其他人的不同來。
他那氣質……怎麼說呢,似乎天生有種高高在上的優雅,氣質泰然,漫不經心,一雙秀美清亮的眼睛總像在冷眼旁觀地看這大千世界,便是對皇上也是這般……
啊呸呸呸!自己真是逾越了,這種事豈是他這般奴才可以妄論的!
王宮侍收斂心神,端正站姿,靜靜地在寢殿外守候著。兩個宮女端著洗刷用具過來,不知是否該進去,恭敬地向他一禮。
王宮侍淡淡地揮了揮手:“都下去吧。皇上和貴妃已經歇息了,你們等也是白等,明早再過來吧。”
“是。”
宮女們退下,王宮侍抖了抖衣袖,準備換個小宮侍來守值。剛走兩步,忽聽內殿裡隱隱傳來嘶啞的低吼聲。
兩個激越的嗓音都十分低沈,一時分不清誰是誰,王宮侍倒沒想到這樓貴妃的嗓音怎麼像男人般粗啞,只是想著,怎麼皇上好像是叫得比較大聲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