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馨寧無言以對。
她自然不願意別的女人進來。可是,事情真的可以由得她嗎?
段御鋮的那番話雖然不中聽,卻句句都是實情:
韓五如今不是太監了。他是皇室貴胄,京城裡除了皇帝之外,就數他最尊貴了。
那些沒能送女兒進宮的官員們,豈會不打他的主意?
偏偏他又生了一張妖孽的臉,先前做太監的時候就有羅玉桂這樣的女人倒貼上來,今後再做了王爺……
簡直不可想象!
偏偏他心思又太難猜,葛馨寧實在不知道,在他的眼裡,她到底算是什麼呢?
當日他曾爲了取悅老妖婆而置她的生死於不顧,可見她並不十分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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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他將來再娶十房八房的女人進門,一點都不奇怪吧?
想到這種可能,葛馨寧便覺得心裡十分不痛快。
可是這些話,她卻沒法子對韓五說。
一來是怕他怪她不懂事;二來嘛,他一定會笑話她的!
她纔不想讓他知道她一直在患得患失……
葛馨寧忿忿地丟開那一團絲線,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韓五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笑問:“你今日怎不把盼兒帶在身邊?”
葛馨寧悶悶地道:“睡了。”
韓五從後面擁住她,笑道:“睡了好。”
葛馨寧仰起頭,盯着他的下巴狠狠地瞪了一眼。
韓五看見了,收緊手臂,抿緊了雙脣:“夫人,我有些妒忌那個小子了!”
“哪個小子?”葛馨寧一時沒回過彎來。
韓五便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幽怨地道:“還能是哪個小子?這幾日你只肯陪那個小傢伙,就連夜裡也摟着他睡……你可還記得你是有夫君的麼?”
葛馨寧聽着他的語氣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於是韓五的怨念更深了幾分。
葛馨寧板起面孔,正色道:“盼兒還小,夜裡總要人哄着睡。你都多大了,還好意思要人陪?”
韓五伸手捏着葛馨寧的臉,悶悶地道:“我看咱們還是趕緊替盼兒娶個媳婦吧,省得他總是霸佔着我的夫人不放!”
葛馨寧被他鬧得哭笑不得。
韓五卻趁她發笑的工夫,伸手探向她的腰間,低笑道:“最後一遍警告你,如果你再敢爲了那個臭小子冷落了我,我就……”
“你就怎樣?”葛馨寧霍然轉過身來,冷聲追問。
猝不及防之下,韓五竟嚇得一顫,僵了許久才垂頭喪氣地道:“……我依然拿你毫無辦法……要不,我也學那個臭小子,哭給你看?”
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葛馨寧終於被逗笑了。
韓五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就寢了?”
就寢?晚飯好像還沒吃吧?
葛馨寧看看天色,皺起了眉頭。
韓五沒等她迴應,一個利索的俯身,已將葛馨寧整個人抱了起來。
這時窗外忽然響起了柔嘉的聲音:“夫人,外面有客人,一定要求見五爺。”
“不見!”韓五黑了臉,怒衝衝地道。
外面靜了片刻,隨後柔嘉又小心翼翼地道:“靜嘉推說五爺已經歇下了,可是……他不肯走!”
葛馨寧趁機從韓五的懷中掙脫出來,笑道:“多半又是來找你吃酒的。這個時間出門,正好可以到蝶夢樓玩到天亮!”
韓五聞言,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人是誰還不知道,夫人就已經在吃飛醋了?看樣子,爲了讓夫人放心,爲夫需要每天把你帶在身邊才行!”
“我可沒興趣喝你的飛醋!”葛馨寧甩開他,悶悶地道。
韓五重新拉起她的手,笑道:“不管怎麼說,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還是時時拉你作陪的好,免得改日又被什麼人添油加醋地報到你這兒來了!”
葛馨寧掙脫不得,已被韓五拖着出了門。
花廳的門口站了兩個小丫鬟,正一臉不耐煩地向裡面張望着。見韓五帶了葛馨寧出來,二人慌忙低頭,恭敬相迎。
聽見韓五過來,花廳中的客人慌忙起身恭迎。
葛馨寧看清來人,臉色立刻難看起來。韓五攥緊了她的手,拉着她一同進了花廳。
客人搶上兩步,屈膝行禮:“世子萬安,卑職羅有才拜見。”
韓五牽着葛馨寧走到主位上坐下,不冷不熱地道:“這麼晚了,羅大人光臨寒舍,有何賜教?”
羅有才擦了擦汗,遲疑着不知如何開口。
這時他身邊的女孩子卻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賜教’不敢當。家父感念世子大恩,今日席間不及詳談,特登門拜謝。世子於我羅家,是重生再造的大恩,我羅家今後必定唯世子馬首是瞻。”
“那也不必。既然食君之祿,今後記得爲君盡忠,就算是報了我的恩了。”韓五神色冷淡,面無表情地拋出了一句官話。
葛馨寧卻已坐不住,眼睛只盯着那女子,恨不得在她的臉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羅有才顯然有話要說。他躊躇了許久,終於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除了拜望世子……和夫人之外,卑職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便不必說了。”韓五絲毫不給面子,冷冷地打斷道。
羅有才的額頭上,冷汗“唰”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捧着茶盞的手開始發顫,哆嗦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跪地,準備告辭。
誰知此時他身旁的女子卻扯了扯他的衣袖,緩緩搖頭。
葛馨寧冷眼看着這父女二人的互動,面帶冷笑。
許久之後,羅有才垂下頭,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卑職家門不幸,出了個膽大包天的女兒。這……如今事情已鬧得沸沸揚揚,只怕於世子名聲有礙……今日卑職已將小女帶來,如何處置,悉聽世子之便!”
羅玉桂笑吟吟地往父親的身邊一跪,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葛馨寧皺緊了眉頭:“什麼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什麼事情對世子名聲有礙?”
羅玉桂高傲地昂起了頭:“父親只會亂說!這又不是什麼壞事,就算沸沸揚揚又如何?哪裡便對世子的名聲有礙了?”
韓五漫不經心地敲着桌面,悠悠地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賢父女言下所指何事?”
夢中說夢 說:
木有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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