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老友,再度重逢,本就是一樁喜事。
可是,在知曉了紀嫣然的遭遇之後,鍾言卻瞬間所有的歡快之意,盡數煙消雲散,一時之間,只感覺無比的冰冷和孤單。
看着紀寧聶戰,兩人都已經徹底爛醉如泥,此刻發出如同雷鳴一般的鼾聲,鍾言好笑的搖了搖頭。
然後獨自一人,拎着一個酒壺,身形搖搖晃晃的之間,只是腳尖一點,一躍飛上了屋頂之上。
月光淒冷,涼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幾分醉意。
面對清冷的月亮,高高舉起酒杯,鍾言似欲要敬那永遠不在見面的人兒似得,仰頭酒水一口飲盡。
酒水十分的溫和,可是卻嗆得他眼眶發紅,微微有些溼潤了。
“嫣然啊嫣然,多麼溫柔的姑娘啊,爲何世界上如此多的該死之人不死,卻偏偏要你遭遇厄運呢?”
咔擦一聲響聲,鍾言突然將酒杯捏的粉碎,輕罵一聲:“這個該死的世界。”
暗自呢喃之間,又要再度換上一個杯子,繼續再喝。
卻是酒水到的嘴邊,鍾言突然動作一頓。
然後叱罵一聲,“何方宵小,藏頭露尾的,給我滾出來。”
手中酒杯,戰氣加持之下,只是屈指一彈,便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朝着院牆黑暗之中的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嘭……”
杯子砸落在牆壁之上,小小的一個杯子,卻蘊含着驚人的力量,硬生生的,將堅硬的牆壁,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來。
而轟隆巨響之中,那原先空蕩蕩的地方,也是透明的光暈一閃。
然後一個黑衣人憑空閃現,原地踉蹌退後幾步,一個轉身,便飛躍屋頂,朝着黑暗之中的遠處,激射而去。
“哪裡走,給我留下吧。”對於這身份來歷不明的傢伙,鍾言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對方呢?
大叫一聲,七點閃星步法運轉,立馬化作一道刺眼的閃光,橫亙黑夜之中,朝着遠處那道黑影追逐而去。
七點閃星步法,爆發力堪稱一絕。
直線速度之上,怕是鮮少存在着什麼步法,能夠超越的了對方。
然而,這個黑衣人似乎也來歷不凡。
竟然也能夠使用出一道血影晃動的神秘步法。
步法運轉之間,人還在這邊,那邊的地位,已經憑空出現一個個血色的腳印,朝着遠處蔓延而去。
而他呢?
踩着這一個個血色腳印,竟然身形一閃一閃,如同在這些血色腳印之間,瞬間移動一般,速度極其恐怖。
因爲血腳印的存在,對方的移動方向,是可以提前預知的。
然而儘管如此,在知道對方離開的方向的前提之下,鍾言爆發出全部的戰氣,都沒能夠追的上對方。
由此可見,對方速度之恐怖了。
兩道血光,一前一後,在屋頂之上,快速的穿梭着。
眼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對方就要徹底脫離自己的視線,鍾言也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得不使用出絕招了。
當即雙手結印,大叫一聲,“六字噬心咒,痛。”
六字噬心咒,神秘的靈魂技能。
此攻擊針對於戰職者的靈魂,一經使用出來,無視空間,無視距離。
但凡被鎖定之人,也完全無法抵抗,只能夠硬生生承擔起帶來的效果。
手指所指之處,一道黑色幽光激射而出。
後者也毫無懸念的,被命中後背。
當即慘叫一聲,恐怖的速度一頓。
來自於靈魂的痛楚之下,後者瞬間失去了身體掌控能力似得,半空飛梭之間,腦袋一偏,好像一隻折翼之鳥一般,直挺挺的,朝着地面栽倒而去。
“嘭咚……”
身形砸落地面之上,可是強大的慣性之力,還是讓其身形順着地面,繼續往前滑行了足足十來米,撞擊在一旁院牆之上。
七點閃星步法一收,鍾言收斂住周身的戰氣,緩緩朝着對方跌落的方向降落過去。
地面之上,黑衣人渾身抽搐,好像發羊癲瘋一般。
這是六字噬心咒的效果,還未完全過去的表現。
六字噬心咒,直接攻擊靈魂。
自然的,針對不同的人,其最終產生的效果,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弱小之人,一旦遭受這般攻擊,必將痛不欲生,沉溺其中,久久難以自拔。
而強大之人,特別是那些已經覺醒了自我精神力的戰將等高手,他們已經對於靈魂攻擊,擁有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 。
這種攻擊,對其傷害,多則三五秒,短則一瞬間,根本不可能對其造成什麼太過巨大的傷害。
“呼……”
站在兩米之外,看着地面那個黑衣人的模樣,鍾言也長長舒了一口氣,稍稍有些兒放鬆了。
對方六字噬心咒發生效果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這讓醉酒之中,大腦昏昏沉沉的鐘言,本能的就因爲,對方是一個實力低於戰將級別的小賊而已。
至於說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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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強者,乍一遭受六字噬心咒,肯定被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會裝出一副如此不堪的場景啊?
意識到來人實力弱小,鍾言嗤笑一聲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敢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身形一彎,手掌伸向那地面打滾的蒙面人,就要揭開其面紗。
卻不曾想,手掌眼看着就要觸及對方面紗之際,一直痛苦呻吟的黑衣人,眼睛猛的睜了開去。
眼中精光爆閃之間,獰笑一聲,“小子,你上當了。”便直接揮舞着一記黑虎掏心,朝着鍾言的胸口位置抓了過來。
“想要殺我,休想。”
鍾言身經百戰,哪怕是醉酒狀態,也完全不是普通戰職者可以比擬的。
在這般突然襲擊到來之際,戰氣瞬間運轉,然後只是手掌化作鮮血欲滴的狀態,朝着對方迎了上去。
“轟隆……”
掌爪相撞,兩者之間,好像兩座巨大的山巒撞擊在一起一般。
狂暴的掌力衝擊之下,哪怕只是餘波,也化作狂暴的勁風,吹刮的四面八方一片飛沙走石。
這股力量,超乎自己想象的巨大。
鍾言倉促之間,蓄積起來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對方匹敵。
當即整個人如同被一隻快速奔跑的洪荒野獸撞擊到一般,整個人倒飛而出,砸落在一旁的石牆之上。
然後又順着凹陷一個人形的石牆,滑落地面之上。
“嘔……”
地面之上,乾嘔兩聲,嘴角溢出絲絲的鮮血。
擡起雙手,看了看那遭受巨力衝擊,顫抖不已的雙手,鍾言滿臉意外之色:“戰帥,這是戰帥才能夠擁有的力量,戰將,絕對不可能擁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意識到這一點,猛的擡頭看向前方重新站起的黑衣人,鍾言喝道:“混蛋,你到底是誰,窺視我們,又有什麼目的?”
之前遭受六字噬心咒,還一副要死要活模樣的黑衣人。
此刻緩緩站起,一臉雲淡風輕,安然無恙的模樣。
聽得鍾言詢問聲,只是冷笑兩聲,發出無比嘶啞的話語聲:“我是誰,你仔細想一想,應該會知道的。”
“至於我有什麼目的嗎,這個你追上我,我自然就會告訴你的。”
話語落音,已然周身血光一閃,在一個個血色腳印,憑空懸浮半空之際,已然施展神秘步法,好像瞬移一般,朝着黑夜遠處,激射而去了。
“混蛋……”
看着對方離開的身影,鍾言罵咧一聲。
然後沉吟一瞬間,也一抹嘴角鮮血,二話不說,便直接追了上去。
他可不是一個半途而廢之人。
甭管對方是否別有居心,亦或者前面是不是存在着什麼佈置好的陷阱,在等待着自己,這些他都不管。
他只知道,現在就這麼離開的話,他今晚,肯定會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