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些燥熱了,天空中萬里無雲,灰色的天幕中滲透着些許藍色,這是我重生在這個年代的幾天裡最好的天氣了。
我們邁着整齊的步伐井然有序地走着,隊伍很快就離開了市中心,走過幾個街區後,路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我望着兩邊幾近荒蕪的街道,心底的惆悵揮之不去。
走在我左首的男同學和周圍的人一一打招呼,也和我握手並互通了名號。他叫道格,身材魁梧,皮膚白得有點過分,連眉毛和頭髮都是發白地淺金色。瞧他那副毫不掩飾地高興勁,看得出來他很嚮往當個臨危不懼的軍人。他對自己的家庭和父母隻字都不提,我斷定他十有八九來自於平凡派系。
“在那個久遠的年代,我不是也爲做軍人而感到自豪嗎。”我爲自己鼓着勁,同時也在安慰着那顆遠離父母的心。
前面的隊伍開始緩慢地跑了起來,我也緊跟着跑了起來。道格旁若無人地歡呼着,若來周圍人驚訝的目光。前面一個高挑瘦削的男孩回過頭來,大聲訓斥道:“瞎嚷嚷什麼!”我一看到他的樣子就覺得很可笑,他居然一邊跑着還一邊大口吞吃着巧克力,我敢肯定他來自克勤克儉派,因爲他簡直就是在狼吞虎嚥地噬吃巧克力,那貪婪的樣子就好像自打出生以來就沒有吃過一樣。
不一會的功夫,隊伍就開始加速了,這時候我只知道奔跑,一切雜念都拋在腦後,淋漓盡致地邁着步伐,渾身熱血沸騰讓我舒心不少。
我們繼續跑着,隊伍慢慢散亂了,大家就像脫繮的野馬一樣狂奔不已,我也在使勁地奔跑着,但是卻與前面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後面的人也紛紛超過我。
“怎麼都跑得這麼快?”我心裡嘀咕着。
以前在我們部隊裡,我雖然不能跑到前三名,但是也能在前十名呀,現在卻被很多人趕超,落在了後面。看來在如此嚴酷的時代,人種已經優勝劣汰,跑步的速度也不能同日而語了。
在我旁邊的一個小女孩突然摔倒了,她坐在地上筋疲力盡地喘息着,再也動彈不了了,這時候從馬路一側的建築陰影裡走出來一個人,他迅速攙扶起跌倒的女孩,走向馬路深處。
這裡發生的一幕都被我的餘光捕捉到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是被淘汰出局了,雖然仍舊是臨危不懼派裡的一員,但是所分工從事的工作卻分三六九等。
我回頭望去,後面已經有不少人紛紛止住了腳步,他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有的人彎下腰來劇烈地咳嗽,他們再也跑不動了,隨即就有人來接他們離開。
“絕對不能停下來!”我告誡着自己。我知道如果止步落後就意味着將被無情的淘汰。
我不服輸的韌勁冒了出來,開始加快腳步。
我繼續跑着,不知又過去了多長時間,我已經什麼都不想了,只是機械地邁着腿,有時候還踉蹌幾步。
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山底。一個工作人員在山腳指引我。
“爬到山頂就到目的地了。”
我匍匐着前進,生怕一停下來就再也不能動彈了,現在只有靠意志左右自己。
我終於爬上了山頂,一下子就歪倒在地,再也沒有氣力了。
可是那些一早就爬上山的同學們卻對我們這些遲來的同學不屑一顧,不用我細想,他們多半就是一羣從小在臨危不懼派裡得天獨厚地成長起來的自視甚高的小同黨。
最後又有幾個同學陸續爬上山來,這些小同黨更是嘲諷地吹起了口哨,訕訕地鼓起了巴掌。在這種情況下,我那強烈的自尊心越發不甘示弱,驅使我費勁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們稍事休息後,又集合起來。我瞄了瞄周圍,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鬥爭相當殘酷啊!我們又繼續向着大山的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