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苒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冷夢泠這才鬆了口氣。
“你是不是想讓我勸一下金哲,讓她不要誤會你?”這是冷夢泠能想到她唯一可以爲範苒做的事情。
“是啊,我覺得金哲他挺看重你的,如果你能出面勸勸他的話,他也許會聽你的話,讓他不要那樣恨我。”範苒說。
“其實我已經勸過他了,我和他只是見過一面,幾乎沒什麼交情,但是他肯定對我說你們家事,也許他真的是把我當成朋友,當初他對我說那件事的時候,我當時就勸過他了,我也認爲你不是那樣的人,那只是的瞎猜而已。”冷夢泠說。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想請你和他見一面,勸一下他,求你幫忙了。”範苒說。
“好吧,我答應你,雖然我的勸說不一定能起到作用,但是我還是會和他見一面,也希望你們姐弟之間多多溝通,那只是一個誤會而已,誤會總是能消除的。”冷夢泠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範苒心情不好,整個氣氛也被搞得很壓抑,所以午餐大家都吃得很少,最後各自回了公司。
冷夢泠雖然不想管他們家的家事,但範苒既然已經這樣說了,她也不能不管,於是當天晚上就約了金哲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金哲竟然也憔悴了不少,想必認爲自己的親姐姐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這樣的事憋在心底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所以他的精神狀態也非常的不好。
“要喝點什麼嗎?金哲。”冷夢泠問。
“隨便吧,是範苒讓你來勸我的嗎?你不要聽她的鬼話,她自己做過的事,就算是她再狡辯也沒掩蓋不了事實。”金哲說。
冷夢泠這還沒開口勸呢,金哲倒先攻擊上了,在他這樣的心態下,冷夢泠知道自己說什麼恐怕都是沒用的,不過既然都約出來了,那該說的話還得說清楚才行。
“金哲你不要這樣,這樣不好,她是你親姐姐,也是你爸親生的女兒,你爸的去世她也一樣很傷心,我承認我今天白天是見過你姐姐了,但我不是她的說客,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勸你要冷靜一下的,你總是胡思亂想,不但對範苒是一種傷害,對你自己也是一種傷害。你看你現在就比前一陣瘦了許多。”冷夢泠說。
金哲沒有說話,他也是有教養的人,他當然知道冷夢泠勸他是爲他好,他不說話,似乎是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謝謝你,我太沖動了,但是那件事我是有證據的,不是憑空猜測的,範苒再怎麼裝得可憐,也改變不了她害死了他的事實,其實要接受這個事實對我來說也很殘酷,她畢竟和是同一個父親生的,雖然我和她之間沒什麼感情,但我們有血緣關係那也是事實,所以我也很痛苦,我也是沒辦法……”
金哲擡頭看天花板,忍住了自己的哽咽。
冷夢泠看着他眼裡的痛苦,心裡也不好受,有一句話說的好,世上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但痛苦的人都是一樣的,所以那種心裡的無助和悲傷,冷夢泠是能感同身受的。
“金哲,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其實我希望你們姐弟能夠很好好相處,因爲你爸在那個世界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相鬥,我的建議是,如果你心中真的有疑惑,那你可以選擇報警,讓警方來介入調查,讓他們來查出真相,這樣你也不用沉淪在自己的猜想中受煎熬,如果範苒真的幹了那種泯滅人性的事,那麼她就應該受到懲罰。”冷夢泠說。
金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
“我除了我爸是吃的藥不對勁這點證據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證據,爸只是治療不當,並不是中毒,所以警方要想查出真相太難了,到時警方一但介入,我們家的醜聞整個常樂市都知道了,不但不能解決問題,旁人肯定還會說我是因爲想得到範家的財產而誣告我的姐姐。”金哲說。
冷夢泠想想也是,金哲的顧慮也確實是有些道理。
“那你就開誠佈公地和她談談,交心地談,也許你們之間真的有誤會,如果好好談談,那也是能解決問題的,總比這樣相互猜忌的好。”冷夢泠說。
金哲還是搖頭,“我和她談過了,她不會承認的,那樣的事做了又怎麼會承認,她是一個眼裡只有錢的人,她的眼睛只盯在錢上,所以她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她那樣的人,再和她談也談不出什麼來,她的心是鐵打的。”
冷夢泠心裡一聲長嘆,心想範苒其實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在自己唯一的親人眼裡是這樣的形象,那絕對是一種不幸,而金哲心裡有一個自己姐姐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這樣的一個念頭存在,他自然也是痛快的。
兩人陷入沉默,冷夢泠知道自己如何勸說也是無濟於事的,金哲已經認定範苒就是兇手,她的勸說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
這件事貌似暫時幾乎無解,只有靠時間來證明和沖淡一切了。
“好吧,那我們不說這件事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雖然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想說,在我的認識裡,範苒真不是那樣的人,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狠,也許你換個角度去看她,就會發現她真的不是一個心腸歹毒的人,如果其他人說這話你可以不相信,但範苒搶我了男友,所以我沒必要爲她說好話。”冷夢泠說。
“既然說了不說這件事了,那就不說了吧,謝謝你試圖開解我,不管怎麼說,你的心意我都領了,謝謝你。”金哲說。
金哲一但不說範苒的事時候,他馬上又會變得理智和禮貌起來,只是因爲心中有了那樣的念頭,所以才讓他自己也變得偏激。人一但認定一件事,靠別人來說服而改變主意很難,唯一的途徑,只有自己真正釋懷,方能解脫。
兩人有意岔開話題,聊了一些不着邊際的事情,然後離開。
回到家,餘寒香竟然還是沒有吃飯,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雜誌等着她呢。
“這麼晚了你還沒吃飯啊?你其實不用等我的……”
“你就算是吃過了也要吃一點,我做得挺辛苦的。”餘寒香打斷她的話說。
“我其實還沒吃呢。”冷夢泠笑着說。
“那就更好,我把菜熱一下,我們一起吃。”餘寒香說。
“你爲什麼不問問我去哪了?和誰見面了?”冷夢泠說。
“我又不是你的監護人,不可能每天你回來我都要質問你去哪了,和誰見面了,那樣你會煩我的,我也會煩自己的。”餘寒香說。
冷夢泠又心裡一嘆,心想你還是那副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我倒希望你每天都質問一下我到底去哪了,和誰見面了,最好能吃一下醋最好。
想到吃醋,冷夢泠忽然有了主意。
“你雖然不是我的監護人,但也可以問我啊,既然你不問,那不如我主動告訴你好了,其實我今天去和一個帥哥見面了,很帥的帥哥哦。”冷夢泠說。
說完定定地看着餘寒香,希望從餘寒香的表情裡看出一點吃醋的味道,但事實讓她還是很失望,因爲餘寒香一點吃醋的意思也沒有,只是淡淡地說哦了一聲。
冷夢泠心裡不免有些生氣,心想你就那麼不在乎麼?如果是那樣,那當初我在青緣鎮的時候去住了胡展生的房子,你爲什麼表現得那麼生氣?
“不發表一下意見?”冷夢泠有些不甘心。
“啊?發表什麼意見?既然是帥哥,那自然好了,可是你和帥哥見面了都沒吃飯,那說明你和他關係不怎麼樣啊,要是你和他有關係很親密了,那你肯定會告訴他你餓死了,想吃飯什麼的,就算是你自己不說,那他也應該知道叫東西給你吃,既然你餓了他都不知道,那說明他不關心你啊,所以說明和你見面的帥哥和你只是談事情,不是相親或者約會。”餘寒香說。
冷夢泠看着餘寒香,恨不得上去抽他。心想你平時理智一些也就罷了,這會誰要你那麼理智地分析了?你就不能衝動一些情緒化一些吃個醋什麼的?這樣的事情還被你分析案情似的,有意思麼?
“你瞪我幹嘛,快去洗手吃飯啊,這菜再熱一遍那就不好吃了,趕緊的。”餘寒香催促道。
冷夢泠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恨恨地洗手去了。
冷夢泠是真的餓了,吃得特別的香,其實她和金哲喝咖啡的地方也有簡餐可以吃的,但她一直忍着不吃,因爲她知道餘寒香肯定做了飯等她,她喜歡吃餘寒香做的飯菜,因爲不管什麼菜都很符合她的口味,但凡有一兩次她提出意見的,餘寒香總是小心地記下,下次就不會再有同樣的問題了。
用心做出來的飯菜,那當然是非常好吃的。冷夢泠很喜歡這種和餘寒香一起吃他做的飯菜的感覺,她感到自己因爲高語的離開而產生的心理缺失正在滿滿地被填補和修復,完成填補和修復的人,正是餘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