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語終於從自己的遐想中回過神來,衝冷夢泠笑了笑:“你來了?”
冷夢泠點點頭,心想這不廢話麼,我就在你面前,當然是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的,你一向都不是一個很絕情的人。”高語說。
“……?”冷夢泠看了看高語,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肯定會想辦法幫我的,你一直都對我很好。”高語說。
“我以前對你好,那是因爲我愛你,也或者說,我以爲你也愛着我,所以我纔會傻子一樣的付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你不要對我說那些聽起來很曖昧的話,我聽了會不舒服。”冷夢泠說。
“你忘得了我們的過去嗎?那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可能忘得掉?”高語問。
“你現在問我是否忘得掉,那我問你,當初你轉身離開的時候,你怎麼不問問我是不是忘得掉?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忘不掉又能怎樣?忘不掉就要死皮賴臉地求你嗎?求你有用嗎?你現在怎麼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冷夢泠一提起這事就來氣,本來那些傷疤都快好了,現在高語這麼一提,她又想起了當時的那些事,越說越生氣。
高語本來是想提以前的事來和冷夢泠一起回憶,從而拉近他們之間已經疏遠的距離,沒想到不但沒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讓冷夢泠更加的生氣。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也沒有辦法,範苒當時纏着我不放,我也只好將就同意了,我當時也在想着如果哪天我有錢了,我也會好好補償你的,你對我的好,我一直沒有忘記……“
“你閉嘴!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你隨便說兩句就能誆得團團轉的,你那些甜言蜜語收起來吧,不要說多了讓我鄙視你!我今天也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冷夢泠沒好氣地說。
“你是不是想好了要怎樣幫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絕情的人。”高語說。
“誰說我就不能當絕情的人?再說了,我不幫你就是絕情的人嗎?我當初對你那麼好你都能絕情,我爲什麼不能絕情一些?我和你高語相戀多年,你爲我做過什麼?什麼也沒做!”冷夢泠說。
“我已經說過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地補償你,將來我們有的是時間,我一定會對你好的。”高語說。
冷夢泠怒極反笑,如果高語不對她說這些,那這個男人在她心目中還有些好的回憶,現在看到他這樣無恥地說些好聽的話,她只覺得一陣噁心。
“你不要再說這些了,我聽了心煩,說說範苒的事吧。”冷夢泠說。
“她?逝者如斯,不提也罷。”高語說。
“你倒說得輕鬆!她怎麼說也是你妻子,你怎麼能這樣能這樣!高語,我問你,範苒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冷夢泠說。
高語的臉色明顯變了變,他盯着冷夢泠:“你瘋了麼?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沒瘋,我看是你自己瘋了吧?你現在準備把華炫製衣公司賣出去,是不是想跑路?範苒是不是你害死的?”冷夢泠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夢泠?範苒是我未婚妻,我怎麼可能會害她?害她的是金哲那個混蛋!他爲了搶範家的財產,所以他害死了範苒,與我無關。”高語大聲說。
“如果與你無關,你那麼激動幹什麼?你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欲蓋彌彰?你心虛了嗎?”冷夢泠問。
“笑話,我心虛什麼?有什麼好心虛的?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爲什麼要心虛?那件事本來就與我無關,不然警察早就抓我了。”高語說。
“警察不抓你那是因爲還沒有拿到證據,有了證據他們會抓你的,我今天約你來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如果範苒的事真的和你有關,那你就去自首吧。”冷夢泠說。
“夢泠,我看你是瘋了,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件事怎麼可能與我有關呢?你和我認識那麼多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你會這樣想真讓我失望!”
高語竟然也怒了,站起身來就準備要離開。
“高語,不管你做過什麼,別人遲早是會知道的!我希望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冷夢泠說。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就是個瘋子!”高語說完走出了咖啡廳。
冷夢泠看着高語離開的背影,心裡的感覺非常複雜。
想了想,拿出手機,想撥打警官唐奇的電話,但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他想到了高語的母親,高語是老太太唯一的希望,如果高語真的有事,那老太太該怎麼辦?
回到家裡,餘寒香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和高語談得肯定不怎麼樣。
“這件事你能處理好最好,不能處理好也沒關係,你不必那麼內疚,這世間的事,總不能如意,處理掉一個麻煩,還會有接二連三的麻煩,凡事想開些,破案的事自然有警察去做,你就不必太過自責了。”餘寒香出言安慰。
冷夢泠正想說什麼,這時電話響了,打來電話的正是高語。
剛剛纔和高語在咖啡廳分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打電話來了。
“有事嗎?”冷夢泠說。
“剛纔我態度不好,你沒生氣吧?”高語在電話裡說。
“我沒什麼好生氣的,高語,你還是考慮一下我說的放吧,我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那樣的話,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我才那樣說的。”冷夢泠說。
“夢泠,我在南郊的湄水河等你,我們再好好聊聊吧。”高語說。
“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再說吧。”冷夢泠說。
“夢泠,求求你了,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你就出來見見我吧。”高語說。
“可是爲什麼要跑到郊區去見呢,市裡那麼多的地方,爲什麼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見面,這是不是有些奇怪了?”冷夢泠說。
“我心裡亂得很,在市區太吵了,我靜不下心來說話,郊區安靜一些,求求你了。”高語說。
“那好吧,我這就來。”
冷夢泠還是心軟,她還是無法拒絕。
“怎麼了?高語又要幹嘛?”餘寒香問。
“他約我去湄水河見面,我想他心裡應該是很矛盾,所以有話要對我說,我得去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冷夢泠說。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怎麼約到郊區見面呢,我陪你一起去吧。”餘寒香說。
“不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如果去了,他也許反而有些話不想說了,你也不用等我吃飯了,你自己先吃吧。”冷夢泠說。
“不行,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現在這麼晚了,那麼偏遠的地方你一個人去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我在車裡不下車,你和他單獨談,不要讓他知道我在車裡就行了。絕對不會影響你們的談話。”餘寒香說。
“那好吧,你在車上等我也行。”冷夢泠終於答應。
湄水河在常樂市的南郊,前幾年污染很厲害,這幾年政府下大力度整治,情況稍有改觀,但水質依然很差,只是沒有了前幾年那樣的腥臭味,已是不錯了。
天色已經黑了,高語站在河邊,遠處住戶家裡的微弱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有些模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冷夢泠把車停好,下了車,走向高語。
“高語,有話你就說吧,既然你不願意在電話裡說,那就在這裡說,我聽着就是。”冷夢泠說。
“夢泠,你今天對我說那樣的話,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高語問。
“我知道的我肯定不會告訴你,你自己先想想你做了什麼吧。”冷夢泠也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輕易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說出來。
“夢泠,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高語又問。
“你就不要再問了,你再問我也不會告訴你,高語,你還是去跟警察把你自己的問題說清楚吧,給自己留一個機會。”冷夢泠說。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你爲什麼不說呢?你爲什麼總是要這樣打啞迷呢?”高語有些急燥起來。
“高語,人總是會犯錯的,但是一定要知錯就能改,你不要再錯下去了,你不爲自己想,也要爲你媽想一下,在你媽眼裡你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不要再說了!夢泠,我求你了,不管你知道什麼,你都不要告訴警察好不好?看在我們以前交情的份上,看在我媽的份上,你什麼都不要告訴警察,求你了。”
高語說完這話,作了一個讓冷夢泠驚訝的動作,他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冷夢泠的面前。
冷夢泠看着這個跪在她面前的男子,遠處傳來的燈光實在太弱,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冷夢泠知道,他臉上的表情肯定是驚恐不安的,他用這樣卑微的下跪方式來求冷夢泠不要去告發他,這說明他其實內心已經極爲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