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市到了最炎熱的時候,佳和超市的生意也漸漸如氣溫一樣火熱起來。
內部的整頓和改革基本完後,公司內部基本上做到了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大批原來靠裙帶關係進來的中層幹部被陸續淘汰,不斷有新的員工加入進來,因爲佳和的考覈標準相當先進,有才能的人工資就可以很高,所以很多國際連瑣巨頭的員工竟然也跳槽到了佳和這樣一家本土公司,佳和三個門店全部實現盈利,呈現出非常好的發展勢頭。
這一切當然得益於餘寒香和冷夢泠的共同努力,餘寒香推出的系列改革方案涉及公司日常經營的每一個細節,把佳和原來的一些痼疾都基本排除,讓佳和煥發了新的生命力。但這一切餘寒香都幕後完成,他極少走到臺前,所以外界沒有人知道那一系列的強力措施是餘寒香提出來的,因爲都是冷夢泠在執行,所以冷夢泠在公司裡樹立了不可動搖的權威。
佳和的重新崛起在常樂市的零售業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送貨上門這樣的招式也不是沒人玩過,會員卡這樣的招更是業界普遍用濫了的招,但佳和卻把平常的招式用得出神出入化,讓業績步步攀升,這就是不一件簡單的事情,智慧並不在於做驚天動地的事,而是在於把普通平凡的事做得比常人好了很多倍。冷夢泠的名聲和佳和一起崛起,成了常樂市小有名氣的女強人。
由常樂市工商聯組織的中小企業發展論壇在常樂市特思曼大酒店舉行,冷夢泠竟然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中。
冷夢泠接到邀請函的時候,有些不相信是真的,她沒想到自己一個草根,竟然也會被邀請參加什麼論壇,論壇那樣的東西在冷夢泠的眼裡是非常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玩意兒,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邀請。她要問問餘寒香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唄。”餘寒香頭也沒擡,繼續看他的財經雜誌。
“可是我啥也不會說,去了以後我說什麼呀?我就是一女屌絲,論壇這樣的東西我從來沒玩過。”冷夢泠說。
“那不過是常樂市本地自己組織的小型論壇,就像茶話會一樣的東西,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現在可不是女屌絲了,你現在是新生代本地知名小企業的代表,你有資格去參加這樣的論壇。”餘寒香說。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免得到時丟人。”冷夢泠還是心裡打鼓。
“這有什麼好丟人的,不就是一羣人在那裡說說自己的一些主張,然後大家討論一下而已,那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讓你去上刑場,真是的,你現在好歹也是個老闆了,怎麼那麼沒自信呢?”餘寒香說。
“別人不清楚,我自己還不清楚嗎?我這老闆都是你硬扶上去的,要不是有你在背後出謀劃策,公司能發展得這麼快麼?所以非要去的話,那也是你去,我不行。”冷夢泠說。
“這是一個在媒體面前亮相的好機會,常樂市當地媒體肯定都會到場,這也是對外宣傳公司的良機,你不去可惜了,夢泠,你自己本身是有商業才能的,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雖然前期很多主意是我出的,但是你執行得很好啊,你執行得好就意味着你完全領會了那些精神,所以你才執行得好,如果你不明白那些主意其中真正的內涵,你斷然是執行不好的,就像有人看了《孫子兵法》後會運用一樣,那就是他領會了,看過《孫子兵法》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會運用的又有幾人?所以主意並不是最重要的,執行纔是第一位的。”餘寒香說。
“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行,我得還繼續向你學習才行,這次你去參加吧,我就不去了。”冷夢泠說。
“這說了半天等於是白說了麼?這樣吧,我陪你去,總可以了吧?”餘寒香說。
冷夢泠眼睛一亮,“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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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夢泠後來才知道,範苒也在邀請的名單之中。
範苒的父親範有成因爲身體不適,在半月前已將旗下華炫製衣有限公司交給了範苒接管,華炫製衣是常樂市最大的服裝企業,其掌門人當然會在邀請名單之中。
冷夢泠又有些退縮,她並不想和範苒面對面,她覺得她在範苒的面前是一個失敗者。在餘寒香的再三鼓勵這下,她才決定參加。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冷夢泠本來是想盡量避開範苒的,但沒想到一到酒店的大堂簽到的時候,就遇上了範苒。
範苒今天那叫一個珠光寶氣,一身的國際名牌不說,那些珠寶手飾炫得驚人,她不像是來參加一個經濟論壇,倒像是來參加一個走紅毯的秀。
範苒也在第一時間內發現了冷夢泠,冷夢泠雖然沒她那麼珠光寶氣,但一身得體的職業裝已經讓她成爲了現場的焦點,她的美麗遠遠蓋過了範苒,來參加的大多是男性,男性看女性的時候,當然還是比較側重於外貌,所以很多眼光都盯在冷夢泠的身上,當地媒體的鏡頭也紛紛對準了冷夢泠。
現場的年輕女性就範苒和冷夢泠兩人,這一下冷夢泠無意間就搶了範苒的風頭。
她搶足風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她的外形,另一方面還因爲旁邊那個身着黑身西服的餘寒香,他略顯蒼白的臉和清冷氣質,無疑是現場最帥的男子,沒有之一。
這樣一對俊男靚女的組合,想不吸引眼球都難。
相比冷夢泠和餘寒香,範苒和她身邊的高語明顯遜了一籌,無論是外貌和氣質,都不是一個檔次,範苒眼裡有了妒意,高語的臉上表情非常複雜。
冷夢泠忽然間有了一種復仇的快感,她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但是這一刻,她真的有了一種出了一口惡氣的舒暢。
和高語目光的短暫對視,冷夢泠分明看到了他眼神裡的慌張和落寞,冷夢泠是他殘忍拋棄的女子,也是曾經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現在,他們卻已經形同陌路。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冷夢泠看到高語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地酸楚,她強力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餘寒香體貼地輕輕拍了拍她,她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
她想哭的原因,不是因爲還深愛着高語,是因爲她想起了過去的日子,想起了那些無法追回的青春。
她曾經那樣的無怨無悔,他曾經那樣的青澀多情,她曾經那樣的執着憧憬,他曾經那樣的真誠許諾,但在最後,他卻絕決轉身,把承諾和誓言都放棄,讓她的付出成了一個笑話,此時再相逢,他成了別人的未婚夫,她成了新崛起的女企業家。
物是人非,也是一種痛。
餘寒香那天將高語扔下河,他以爲今天高語見了他會找麻煩,沒想到高語竟然沒有任何的出格舉動,不過也可以理解,在這麼多的記者面前,再衝動的人也會知道剋制自己的情緒,誰也不想被人看成是低素質的人。
不過範苒還是找到了冷夢泠。
“你有什麼資格參加這個會?你算老幾?”她出言就咄咄逼人。
“是舉辦方請我來的,我有沒有資格,是他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冷夢泠說。
“花錢買來的邀請函吧?傍上款了,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就想包裝一下自己?”範苒說。
“你這是在質疑舉辦方的清廉嗎?要不要請他們的負責人過來對質,看我這個名額是不是花錢買來的?范小姐,你這樣說話很沒禮貌,我也不想和你討論這樣無聊的問題,你要是對我來參加有任何的質疑,你可以去問舉辦方,不要找我麻煩,我很忙,沒空聽你說那些莫名其妙無聊透頂的話題。”冷夢泠冷冷地說。
“你敢說我無聊透頂?”範苒提高了聲音。
“我不想評論你是否無聊,你有空就到處轉轉,看看今天有沒有別人的男友長得不錯的,如果有的話,你就想辦法花錢買過來,這纔是你的強項,不過你得看準了,並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像高語那麼賤的,能花錢買來的男人畢竟是少數。”冷夢泠說。
高語就在旁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面對冷夢泠的羞辱,並沒有出言反擊。
就算是他是一個負心人,他心裡也依然清楚,他欠冷夢泠太多了,就算是冷夢泠在他身上捅一刀,他也還是還不清冷夢泠那麼多年來的付出。
所以不管冷夢泠如何羞辱他,他也只能忍着,不能反擊。
更何況他反擊也未必有效,冷夢泠旁邊還有一個冷峻的一言不發的餘寒香,他雖然不說話,但是高語知道他是個狠角色,能把人舉起就往河裡扔的人,當然是狠角色,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狠,這樣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惹的好。
高語當然是一個勢利的人,不然他也不會背叛冷夢泠,既然是勢利的人,那他當然能清楚地判斷形勢,所以他不會去招惹餘寒香,他可不想大庭廣衆之下再被餘寒香狠扁一頓,那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