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香說了許多的話,覺得自己好像言詞似乎也有些過激了一些,聳了聳肩膀:
“你也知道,我可沒有要教訓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陳述我自己的想法。”
冷夢泠白了餘寒香一眼:“就你那小樣,量你也不敢教訓我。”
“那是,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教訓你啊,所以呢,咱們現在回家吧?咱們不操心這事了,這店遲早會有生意,不用管它。”餘寒香說。
“可是我這心裡確實是很擔心,這時間一晃過去很久了,人家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的,我這張都還沒開,你說我一點也不擔心那是騙人,確實心裡是有些擔心了。”冷夢泠說。
“我剛纔說了那麼多你還沒有想明白嗎?你先別急,這事再急也沒用用,時候到了生意就會來了,你要相信我的判斷。”餘寒香說。
“坦白說我現在對你的判斷多少是有些打問號了,不過我還是依然堅持相信你,反正這店的事是我們商量決定的,所以不管是怎樣的後果我們都應該一起承擔纔對,我之所以心急,那也不是考慮金錢上的損失的問題,主要還是覺得時間在不斷的流逝,我已經浪費了許多的青春了,如果再這樣耗下去,我真擔心我哪天就會突然間瘋了。”冷夢泠說。
餘寒香點了點頭,表示完全理解。
“我知道你心急,其實開店這事是我提議的,所以我的心理壓力更大,如果結果不好,我會更加的內疚,但我相信我的判斷能力,我始終相信我們的字畫能賣得出去,而且能賣出好價錢。”餘寒香說。
“也許是我太過心急了,你不要把我的話當真,我這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急起來就易動怒,所以我說話也不太客氣,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一個大男人要是和我一個小女子介意那也就沒意思了,不許你生氣。”冷夢泠說。
餘寒香笑笑,“我倒是不會生氣,我這人皮厚,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生氣的,人總是生氣不好,自己難受,也會影響別人的情緒,這又何必?”
這話倒也說得沒錯,不過說起來容易,要真是能做到那就不容易了,誰都知道氣大傷身,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卻極少,所謂知易行難,知道和做到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不生氣就好,你要生氣,我就揍你。”冷夢泠說。
“要不要這麼暴力?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餘寒香說。
“那你認爲我的風格是怎樣的?是溫柔如水的?”冷夢泠說。
“至少也不是凶神惡煞的吧?”餘寒香說。
“如果你認爲我是溫柔如水的,那就肯定是我裝出來的,你上當了。”冷夢泠笑道。
“上你的當也是一種幸福。”餘寒香說。
這話多少有些曖*昧,冷夢泠忍不住臉上一紅,趕緊岔開話題:
“咱們回去吧,真希望明天就能開張,這樣我也就不會那麼鬱悶了。”
“應該會很快,相信一週之內你就會開張了。”餘寒香說。
“你這麼肯定?你憑什麼認爲一週之內就能開張?你的依據是什麼?”冷夢泠問。
“其實我基本上沒什麼依據,我只是認爲咱們一直以來都沒有生意,但是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沒生意,長時間的量變積累總會帶來質變,這是一個基本的規律,每天有很多的顧客來參觀,總會有一兩個顧客識貨的,最近這兩天有一個文化高端論壇在離這裡不遠的流溪鎮舉行,據說有很多知名學者來參加這個論壇,青緣鎮離流溪鎮那麼近,那些學者肯定會到青緣鎮來看看的,那些人中肯定就有識貨的人,所以我相信咱們這兩天就要開張了。”餘寒香說。
“原來這樣,那希望你判斷的是真的吧,不然老是不開張我這心裡還真有些急了。”冷夢泠說。
“急也沒用,你又何必要急呢,大多數的情況下急也只能是給自己增添煩惱,一點用都沒用,那還不如不急,靜候水到渠成就行了。餘寒香說。
“好了,不和你爭論了,我要是能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着急那我還跟你浪費什麼口舌?走吧,回家!”
冷夢泠現在竟然也把他們的那個臨時住所稱爲‘家’了,也許那個地方雖然不屬於她,但真的給了她家一樣的感覺,所以她纔會隨口說出‘回家’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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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冷夢泠很早起來,吃了餘寒香給她做的早點後就往店裡去了。
昨晚聽餘寒香說這兩天有可能會開張,所以她今天比較興奮,她相信餘寒香不會胡亂說話誆她,至於憑什麼如此信賴餘寒香,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和餘寒香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裡,雖然是一男一女住在一所房子裡,但兩人都是相互尊重,餘寒香從沒有任何輕佻行爲,他是真正的君子,每天像家長一樣細心地照料着冷夢泠,讓冷夢泠感覺到了一種溫暖,那些因爲高語帶來的情傷也暫時被放在一邊,雖然她只是一個外地來的遊客,但她只要吃着餘寒香給她做的飯菜,她就有一種歸宿感。
她不知道這種歸宿感是不是一種錯覺,也許她這些年來實在太苦太累,缺少一個女孩子應該得到的關心和呵護,現在餘寒香給了她從未體驗過的當小女人被人寵愛的感覺,她很迷戀這種感覺。
將店裡打掃一番之後,冷夢泠開始閱讀。
這一段時間守在店裡生意不好,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閱讀餘寒香給她推薦的好書,據說都是適合她讀的書,她也一直喜歡閱讀,這些年從未間斷,只是以前工作太忙,讀一本書需要很長時間,現在生意不好,反而給了她大量的時間可以用來讀書。
冷夢泠正在讀得起勁,這時有客人走進了店裡。
冷夢泠趕緊的站起身來,“歡迎參觀,請隨便看。”
來人是兩個戴眼鏡的五十來歲的男子,衣着很講究,其中一個向冷夢泠點頭微笑,很有禮貌的樣子。
冷夢泠並沒有很熱情地去和他們交談,她雖然是這店裡的主人,但她對書畫卻並不是很在行,而且賣書畫並不像賣其他的商品,其真正的價值主要還是看買的人是否喜歡,如果喜歡的人那自然覺得是寶,如果不喜歡的人那就會認爲是一張廢紙,因爲書畫本身也不能當飯吃當衣穿,其價值不過是給人感觀上的愉悅,如果看畫的人不喜歡,冷夢泠就算是巧舌如簧人家也不買帳。
“是不是很像?”微胖的男子對瘦的男子說。
“確實很像,真是奇怪啊,我聽他們昨天來看過的說很像我還不信,現在見了,果然是很像。”瘦的男子說。
冷夢泠聽了覺得奇怪,心想這很像是什麼意思?什麼像?像什麼?
“姑娘,你這店裡有沒有更好的字和畫?年代久遠一點的。”微胖的男子說。
“哦,有的,那些好一些的沒有掛出來。我這就給你取一副你看看。”冷夢泠心想這兩個有可能就是識貨的人了,趕緊的從箱子裡拿出另外一副字和一副畫出來。
兩個男子小心地展開,看了字後,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相視一笑。
“對了,這就是真跡了,那些都是贗品,應該就是照着這些字摹的,不過摹得真像啊。”微胖的男子說。
“確實很像,要不是紙和墨是新鮮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瘦的男子說。
冷夢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也沒有插話。
“姑娘,這些字和畫是多少價?”微胖的男子指着牆上掛着的字畫說。
“五萬。”冷夢泠輕聲說。
之所以輕聲說,是因爲她對這個報價也很沒信心了,這個報價她報過很多次了,幾乎是一報出來人家就笑了,現在她也覺得這報價一點也不靠譜,她都不好意思報價了。
“畫都是按平尺來計價的,你這樣報價很不專業啊。”微胖子男子善意地笑笑。
“我知道他們都是按平方尺來計價,不過我的書畫和他們不一樣,每幅最低都要五萬,你們現在看的那副要二十萬。”冷夢泠心裡更虛了。心想五萬報出來人家都覺得貴,再報二十萬,人家不會說我瘋了吧?
不過這一次兩個男子並沒有嘲笑她瘋了,相反是點了點頭。
“這價格倒也合理,如果按平尺來計價,大概也是這個價位,看來姑娘的定價不是亂來的,是估算過的。”微胖的男子說。
冷夢泠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其實她也是心虛得厲害,因爲這些價都是餘寒香定下的,她根本就不懂,只是按餘寒香說的價報出來而已。
“老韓,既然來了,就帶兩副回去?”微胖男子說。
“讓她再拿兩副出來看看,也許有更好的呢。”瘦的男子說。
冷夢泠心裡突突地跳了起來,聽這倆老頭的意思,好像要買她的字畫!
以前那些客人來了以後也就是看看,隨便問問報價就都走了,今天來的這兩個好像很不一樣,難道正如餘寒香說要開張了麼?冷夢泠心裡因爲高興,竟然有些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