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夢泠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從脖子上取下那塊黑木牌。
“你就是靠這個活着,現在還給你,你趕緊戴上。”
餘寒香笑了笑,“不用了,送給你作個紀念吧,我因爲頻繁在白天出來,過度地消耗了這黑木牌的能量,就是因爲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才離你而去的,現在這黑木牌的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戴上也已經沒多大作用了。”
“戴上總比不戴的好嘛,趕緊的戴上。”冷夢泠堅持說。
“好吧,那就戴上,我到了咱們以前住的房子後看到打掃得那麼幹淨,就知道是你來了,你真聰明,知道回到青緣來找我。”餘寒香說。
“你還說呢,一聲不響就走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很自私的啊?前世就匆匆擦肩了,難道這一世還要匆匆相聚又要分開麼?”冷夢泠說。
說到這裡,她心裡自己也很難過,因爲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實際上也只有匆匆相聚了,因爲餘寒香隨時都會消失。
“你的前世和我相聚了不到三天,後來我尋遍天涯,怎麼也找不到你,你後來到底去了哪裡?我怎麼一直都找不到你呢?”餘寒香說。
“前世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我哪裡知道我到底去了哪裡?當時你應該告訴我你就是少爺,我就是紅月,那我當時說不定就不走了呢。”冷夢泠說。
“那倒不是,我要是當時跟你說了我和你前世相識,那你恐怕跑得更快,當時你本來就認爲我和那軍閥是一夥的。”餘寒香說。
“我說你那麼年輕,怎麼會那麼有商業才能呢,原來你在民國時就經商了。”冷夢泠說。
“我活了一百多年了,什麼沒見過,比普通人厲害一些也是正常的了,我在能白天出來的那一年就會努力積攢財富,然後在不能出來的那一年蟄伏起來,我浪跡天涯,但每隔幾年就會回青緣鎮一次,希望能在這裡見到你,天下實在太大,我尋遍東西南北都尋不到你,最後纔想起來,如果有緣再見,那最有可能見到的地方也應該是在青緣,後來大多數的時間,我都呆在青緣了,沒想到上天垂憐,真在這裡遇上了你。”餘寒香說。
“只可惜……”
冷夢泠本來想說只可惜見到之後,馬上又要分開,但覺得說出來實在太殘忍,就再也說不出來。
“夢泠,五年前在西北我曾遇見一個高僧,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狀況,他說從那黑木牌上的古老文字來看,那牌子應該是一對,也就是說,也許那牌子還有一塊呢,如果我能找到另一塊牌子,也許我就能繼續陪着你了。”餘寒香說。
“真的?那我們趕緊去找啊?你……還有多少時間?我們一定要趕時間。”冷夢泠說。
“我至少也還有兩三個月吧,你放心,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我相信我們能找到另一塊黑木牌,我們開開心心地邊走邊玩,一邊玩一邊找,也許我們就真的能把那牌子找到也說不定呢。”餘寒香笑着說。
“一定能找到的,你爲了等我守了這麼多年,上天一定會再次垂憐我們的,寒香,你不要離我而去,我愛你。”冷夢泠說。
“我也愛你,不管你的哪一世,我都愛着你,我一見到你對我笑,我就覺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餘寒香抱緊冷夢泠說。
“都怪我生了那麼一場病,耗盡了你黑木牌上最後的能量,不然你還可以……”
“不要說這些了,不是說了嘛,我們還可以尋找另一塊黑木牌,也許這都是天意,上天就是爲了讓我留得時間更久一些,所以才讓你生了那一場病,意思就是要讓我們去尋另一塊黑木牌呢。”餘寒香說。
“寒香,你不是說你沒有體溫嗎,但你的身體分明就是熱的。”冷夢泠說。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如果在不能出來的年份強行出現,那會大量消耗能量的同時也會受到陽光的影響,讓我的的生體有一種復甦似的改變,我現在不但有了體溫,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幾乎和常人差不多了。這便是最簡單卻又最永恆的真理吧,有所失,必有所得,有所得,也必有所失,我提前消耗完能量,換得與你過上一段時間的正常人生活,我覺得非常的賺了。”餘寒香說。
“我希望你能永遠地陪在我身邊,直到我哪天走了,你才能走,我是很自私的,我捨不得你,我不許你先我而去。”冷夢泠說。
“唉,一直都是你先我而去,從來沒有我先你而去過,你還真是自私,一次讓我先你而去的機會都不肯給我,難道還是要讓我接受你先離去的痛苦麼。”餘寒香說。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你一直陪着我。”冷夢泠說。
“夢泠,你知道嗎,當初在旅人酒吧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其實是先在洗手間哭了好一會纔出來的,我在暗處看着你的臉,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但是後來走近你,發現你的眼神裡也寫滿哀傷,我就更難過了,前兩世我都沒能讓你幸福,所以我當時就發誓,這一世不管如何犧牲,都一定要讓你幸福,我要讓你變成一個快樂的人。”餘寒香說。
“所以你就讓我留在青緣鎮,然後把你自己的書畫拿出來賣成錢,還讓我去開店,最後讓我去收購了佳和公司,從窮人變成了富人。”冷夢泠說。
“其實我有更直接的辦法就能將你變成富人,只是你太倔強了,如果我直接給你財富,你是不會接受的,而且我也希望你本身具備一種當富人的能力,繁華如夢,我看過太多的富人變窮人的例子,就是因爲他們本身不具備當富人的能力,後來纔會變成窮人,所以如果你本身沒有能力,那給你財富也沒用,你無法管控自己的財富的話,那財富隨時都會向水一樣的流走,而且如果你沒有讓財富再生的能力,你會一蹶不振自暴自棄,所以,我才讓你去開店,就是培養你的能力。”餘寒香說。
冷夢泠點了點頭,她是聰明的女子,當然能夠明白餘寒香說的意思。
“是啊,從認識你之後,不對,應該是重逢你之後,我學到很多東西,我的整個人都不太一樣了,我的思想和習慣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我自己都感覺自己比以前優秀多了,這全部都是你的功勞,謝謝你,寒香。”冷夢泠說。
“其實讓你去開店,讓你去收購公司這些事都只是爲了培養你,我如果只是想讓你變成富人的話,那我完全可以用一個很直接的辦法就能做到。”餘寒香說。
“什麼方法?你直接給我錢嗎?難道你還有存款?你很久以前是個富商,但後來到酒吧打工了,應該也沒什麼錢吧。不過你這人對錢完全不在意,我以前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知道了,你見識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看淡了。”冷夢泠說。
“是啊,活了一百多年,看過了無數的窮人變富人,又看着無數的富人變窮人,財富其實就只是一個數字,但對於貧窮中的人來說,卻又對財富有極大的渴望,因爲金錢能改變一個人的生活質量,而且能給人安全感。”餘寒香說。
“好了,我們不說錢的事了,我們回家吧,我們明天就去西北,尋找那另一塊黑木牌。”冷夢泠說。
“明天休息一天吧,我有些累了,明天咱們在青緣鎮玩耍一天,後天咱們再啓程,咱們明天一起到老家去看看,也算是圓夢了。”餘寒香說。
冷夢泠知道,餘寒香說的老家當然就是狀元府了。
“我今晚高興,也不知道旅人酒吧打烊沒有,我想去喝一杯,你陪我。”冷夢泠說。
“好啊,現在應該還沒有打烊吧,我們走吧。”餘寒香說。
“好,我要你揹我。”冷夢泠說。
“好呀,你知道嗎,我和常人還是很不一樣的,比如說速度,正好讓你體會一下。”餘寒香說。
冷夢泠爬上餘寒香的背,餘寒香邁動腳步,冷夢泠就覺得像是坐在車上一樣,只聽得耳邊風聲嗖嗖,轉眼之間就下了城牆。
“你好快,當初你應該揹着我這樣跑,那個軍閥王烈肯定是搶不到我的。也不會發生後來你尋不到我的悲劇了。”冷夢泠說。
“不行啊,當時王烈的勢力太大,我再厲害也鬥不過他的十萬軍隊,如果只是帶你跑的話,那我肯定是能做得到的,但還得管你爹的死活啊,要是把你爹扔下不管讓王烈殺了,你能原諒我嗎?”餘寒香說。
“那倒也是,你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管別人的死活的事,你是萬萬做不來的,就算是我能原諒你,你也不能原諒你自己。”冷夢泠說。
“這應該也算是我的缺點吧,所以讓我等了你幾十年,結果卻只和你匆匆相聚了兩天,真正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一天,真是殘酷。”餘寒香說。
“沒事,這一世,我好好還給你,彌補你的遺憾。”冷夢泠說着,親了一下餘寒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