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傳來消息,金哲被警方帶走。
警方看了範苒的微博,上面有很多條關於金哲逼她說出自己罪行的記錄,那些微博到底是不是範苒所寫不得而知,也不能作爲直接證據,但卻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接下來再查,範苒不僅僅是死於安眠藥,而且她胃裡還殘留有一種慢性毒,範苒確係他殺,而且範苒喝水的杯上只有她自己和金哲的指紋,這成了警方帶走金哲的重要依據。
冷夢泠這一次也被請到了警局配合調查,理由是在出事的前一天她見過範家姐弟,而且金哲承認了他確實對範苒有成見,而且他把他的想法跟冷夢泠說過。但是冷夢泠並沒有如實對警察說清楚那些細節,所以警察懷疑她故意隱瞞有其他動機。
冷夢泠這一下好像真的有些說不清楚了。
警官陸蔓用她的超強想像力更是作出了偉大非凡的猜想:冷夢泠因爲忌恨範苒搶了她的男友高語,而金哲恰好爲了獨佔範家的產業,兩人就一起合謀害死了範苒。
冷夢泠聽到這個假設,氣得差點跳了起來:“陸警官,你真是中國的福爾摩斯啊,不過辦案是要講證據的,不是你胡說八道就可以定案的,你的設想聽起來好像是有那麼回事,可是證據呢?證據在哪裡?”冷夢泠問。
“證據我們會找到的,冷夢泠,你最後自己交待,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陸蔓冷冷地說。
“我自己交待?我交待什麼?我說了不止一百遍了,我和高語早就成爲了過去了,對於那些往事我早已釋懷,根本都不再去計較,你卻一直以那件事爲依據胡思亂想一通,你這是要辦冤假錯案麼?”冷夢泠問。
“冷夢泠,這裡是警局,不是你可以胡來的地方!你最好老實一些,我們現在就懷疑你是嫌疑人,我們要依法拘留你。”陸蔓說。
“憑什麼呀?你們沒有證據就胡亂拘人啊?”冷夢泠叫道。
“我給你普及一下法律常識吧,就算是我們沒有證據,也可以依法關你二十四小時,你就慢慢想吧,想好了就告訴我們。”陸蔓說。
今天和陸蔓搭檔的唐奇竟然沒在,所以這個陸蔓顯得很囂張,她一直和冷夢泠相互看不順眼,今天總算是讓她逮到機會了。
不過冷夢泠並沒有被關二十四小時,只是關了兩個小時,她就被放出來了,是餘寒香把她弄出來的。
她追問餘寒香到底是怎麼把他弄出來的,餘寒香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我說如果她膽敢關押你二十小時,我就和她拼命。”
“啊?她一個警察還怕你和她拼命?這聽起來不靠譜啊。”冷夢泠說。
“因爲她要關押你的理由只有兩三條,但是我列出了她不能關押你的理由足有十幾條,而且她關押你並沒有辦正式的手續,所以她理虧,再加上我說要跟她拼命,所以她就把你放了。”餘寒香說。
“你懂法律?”冷夢泠說。
“不能算懂,略知一些,但肯定比陸蔓懂。”餘寒香淡淡地說。
“可她是警察,你怎麼可能比她懂?”冷夢泠問。
“她是關係戶,她爸是某某大員,她是通過關係安插進警察系統的,她以前是個小太妹,所以別說法了,屁她都不懂。”餘寒香說。
“啊?那你怎麼知道的?”冷夢泠說。
“我知道她看你不順眼,就猜想她恐怕早晚會找你麻煩,所以我就私下查過她,至於怎麼查到的,你就不用問了,總之我能對付得了她,她不敢惹我。”餘寒香說。
“你還真是很牛啊,贊一個。”冷夢泠說。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餘寒香笑道。
金哲一直都沒有被放出來,聽說各種證據都對他很不利。
就連冷夢泠也開始懷疑,到底會不會是金哲真的爲了替父報仇,所以害死了範苒?
餘寒香讓冷夢泠遠離此事,安心經營公司,他的理由很簡單,辦案是警察的事,而且最後的結果要靠證據來說明事實,不是她一個小百姓能干預得了的。
其實冷夢泠也沒想着要怎樣去插手,他只是覺得範家現在變成這樣,着實太慘了,如果金哲再被冤枉,那範家就再也沒有人了。
但是餘寒香卻說,範家並非沒有人,範家還有人,那個人就是高語。
冷夢泠這纔想起,高語是和範苒結了婚的,是領了證的人,所以他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也算是範家人,範家的財產,他也有權利繼承,如果範家的人都沒了,那他還是唯一的繼承人。
不過後來想想也不對,範苒曾經說過,她爸要求她們領證之前要簽署一份婚前財產公證協議,所以高語是沒有權利繼承範家產業的。
失去了妻子,他應該也很難過吧?冷夢泠心想。
說曹操,曹操就到,前臺電話進來,說有一個位自稱高語的先生要見她。
高語坐在沙發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雪白的襯衫,這天氣其實很熱,沒想到他還是穿得這麼正式,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要來見冷夢泠的原因。
冷夢泠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心裡波瀾不驚,她對他,是真的已經沒有感覺了。
“範苒的事,我也很遺憾,節哀。”冷夢泠說。
“沒事,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苒苒命裡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願她在天之靈能安息。”高語說。
不知道爲幹什麼,冷夢泠聽到這樣的話,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範苒是他的妻子,雖然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正式辦婚禮,但他們已經領了證,也有了夫妻之實,他這樣與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輕描淡寫地說範苒的事,似乎太過輕率,這不像是一個丈夫應該說的話。
就算他不是悲痛欲絕,那至少也應該是面有傷感,但他卻如此雲淡風輕,難道他是真的看透了生死不成?
“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冷夢泠問。
“我是想和你談談公司的事,我希望你能出資買下華炫製衣,華炫重組之後緩過氣來,應該前景還是不錯的,我有信心將它做成全省的服裝龍頭企業。”高語說。
冷夢泠愣了愣了,她沒想到高語來竟然是爲了這件事,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從來都沒有要併購華炫製衣的意思,我是做零售連瑣的,無意進軍制衣行業,再說我剛剛併購了兩家超市,我現在沒有能力再去涉足其他的行業。”冷夢泠說。
“就算是幫幫我了,現在範家的家業都在我手裡,我完全可以作主,只要你出資幫我度過這個難過,我可以給你一些股份,我們一起來掌舵華炫製衣。”高語說。
冷夢泠看着高主語,看了好一會。
“範家的繼承人,應該是金哲吧?怎麼就輪到你了?”冷夢泠說。
“金哲?那個私生子?他有什麼資格繼承範家的家業?他還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他現在是一個囚犯,不是什麼繼承人。”高語不屑地說。
“他並不是囚犯,那件案子還沒有結,在法院沒有判他的罪之前,就不能說他是囚犯!他現在依然有他應該享有的一切權利,包括繼承權!你又不是警察,憑什麼認爲他就是罪犯,你有證據嗎?如果你有,那你爲什麼不交給警察,讓警察來把案子結了,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爲你的妻子報仇?”冷夢泠有些激動。
高語看着冷夢泠那麼激動,也有些驚訝,他以爲範苒死了,冷夢泠會很高興纔對,但沒想到冷夢泠竟然如此表現。
“你爲什麼那麼激動?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倒是沒有什麼證據,但是警察會查到的,我相信警方。”高語說。
“我不相信金哲會是那種人,我相信他不會害死自己的親姐姐。”冷夢泠說。
“你和他也不是很熟吧?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就算是你和他很熟,那你也不能認定他就不是兇手吧?如果他不是兇手,那警察幹嘛要抓他?”高語說。
冷夢泠又盯着高語看了一會,忽然問:“你是不是很希望金哲永遠都出不來了,這樣範家就由你來當家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高語情緒忽然有些激動。
“你說我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冷夢泠說。
“我不明白,那些事都是金哲自己做的,與我無關,現在範家沒人了,我總不能看着華炫製衣就這樣垮了吧?公司總得有個人站出來撐起這片天才行。”高語說。
“你認爲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對嗎?”冷夢泠說。
“夢泠,我很不喜歡你這樣說話,你這種說話的語氣讓我聽了很不舒服。”高語說。
“那你希望我用怎樣的語氣和你說話?我應該要用膜拜的眼光看着你,然後輕言細語地恭喜你控制了範家?高語,據我所知,你是沒有繼承範家產來的資格的,不是嗎?”冷夢泠說。
高語笑了笑:“這話說的,我和範苒是領了證的,我當然有繼承權,就算是金哲出來了,我也能分到範家的一半財產。”
冷夢泠忽然心裡一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