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我們等了一陣子,那場面混亂不堪。烏鴉們偷盜禿鷲的食物也是有手段的,它們會聲東擊西,戰術運用的非常到位,它們先是去挑逗進食的禿鷲,禿鷲就會驅趕,而當禿鷲剛扭頭,其它幾隻烏鴉就會趁機上前叼走些碎肉。烏鴉們反反覆覆用這樣的行動來迷惑禿鷲,當然這些都是膽子大的烏鴉,那些膽子小的只能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徘徊,或是起飛降落這樣舉棋不定,那些膽小的烏鴉是要等候着那最終剩下的骨頭上粘着的肉渣渣。

禿鷲們就愚蠢多了,它們總是被迷惑,導致嘴邊上的肉都會被偷食,它們憑藉着自己體格大實力強從來不團結不配合,而烏鴉從它們食物當中也只能偷走一小部分,所以並不影響禿鷲整體食物的量。當然,用偷食這個詞來形容烏鴉是有些不公平的,必定自然當中並不屬於誰的,在動物的世界裡,弱肉強食是鐵律,當然強與弱並不簡單的拿體型來衡量,在動物當中也有方法和手段。

我們沒能看到禿鷲完全將那隻狼吃掉後的情景,時間不允許。

我們返回的時候還能看到遠處天際邊的太陽,在這個地方我們已經用上太多時間,給我們牽馬的幾位村民告訴我們太陽一旦落下這裡會很冷,風會很大。

一開始回去的路很好走,我坐在馬背上,其他人徒步,可等到我們到那高處位置,我們將面臨一項重大困難。因爲我不能下地走路,那陡峭的下坡又不能騎馬,就必須找人協助。

協助,不過是找個人揹着我。我不胖,算是標準苗條身材,但有一定的身高,所以整個人還是近百斤的重量,別說在這麼個嚴重缺氧的地方,即便是在平原上,一個壯漢揹着我走上一段路也是非常吃力的,而且這路還崎嶇艱險,稍不小心還有“人仰馬翻”的危險。

我們隊裡的人是肯定承擔不起揹我這項任務,他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這時候氧氣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就剩下兩瓶急救所備用的,我的也用玩,但因爲沒有消耗過多體力,所以並沒有感受到特別的不舒服。揹我這項艱鉅的任務就只能由這幾位當地人來承擔,他們很樂意接受,因爲我們僱了他們幾個人和馬,他們認爲我們給他們的僱傭費不菲,所以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而且他們有這個體格條件。

開始揹我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他很健壯,很輕鬆就把我背到背上,我也覺得趴在他背上很厚實很安全。他小心翼翼的往下走,身邊前後還有人招呼着,必定這路太艱險。往下走上一段距離後這小夥也有些體力不支,他喘氣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於是換了人。

就這樣,他們幾位輪流揹着我,行走的很慢,等到天黑了我們還在半山腰上。此時我感受到所謂的冷,那是真的冷,風是大,那是相當的大,話語剛出就會被吹走的那種。我穿着的很嚴實,風幾乎吹不透,但露在外面的臉被這風吹的像刀刮一樣,我用紗巾裹在臉上纔好一些,但眼睛幾乎沒法睜開。

等到下山後,夜深了,一路上我們幾乎沒有語言交流,因爲誰也不願意張口,張口是一種折磨。他們只管埋着頭往前走,即便是飢腸轆轆也懶得停下來進食。在這極端寒冷天氣下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多停留一刻,也許下山耗費的體力要少,這一路下來他們都沒有歇息。

走下來後風要小了許多,因爲地勢低的原因,但寒卻依舊沒減,甚至更勝。天上月如鉤,地上朦朧一片,藉着這弱弱的月光,我看到前方我們停靠的車輛,那簡直讓我興奮不已,因爲這意味着我們很快就要結束這要命的幾乎無法抵擋的惡劣環境。

可就在這時,發生一點小意外,我們的一名隊員突然暈了,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還好這地方是緩坡,要不然還不得摔個半身不遂的。其他隊員看到後慌忙上前去扶,這時這名隊員才叫喚起來,抱着頭在地上翻滾着。從他模糊不清的痛苦叫喚中我聽到他說他頭疼的厲害,心慌的厲害。他緊緊拽着身邊隊友的衣服慌亂的喊着救命,可見此時他內心是多麼的恐慌,這時候他可能已經感受到瀕臨死亡的恐懼。

在這裡說說這位隊員,一位非常自律體格強健的人,個頭和體型都勻稱,因爲喜歡健身的原因,他對自身要求很嚴,年紀雖輕卻行爲做事穩重。預料到今天可能會有人出現嚴重的高原反應,但這一路走來,沒想象居然是他,就連我們隊裡那個胖子都沒有這麼嚴重的反應。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居然他反應的這麼狼狽不堪,他不應該這樣的嚎哭連天,這跟他往日形象不符。也許人在感受到極端危險的時刻——這種危險是即將死亡,哪裡還能顧及顏面和風度。

“趕緊給氧。”隊長命令道。

將氧氣管對着這位隊員鼻孔,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這時候,那兩罐急救的氧氣就只能給他享用了。高原反應及時給氧是最爲關鍵有效的急救方式。

我們上車返回去,車上打開暖風,我靠着感覺很溫暖,因爲溫暖而溫馨。車上一樣的安靜,因爲沒有人在這樣疲乏的情況下還有那股興奮勁。一開始我們剛入高原時那種新奇和興奮的感覺像我們這些人一樣,早已經煙消雲散,太艱難了。

車子上了大路,平順了許多,我想到了姚俊熙,他也面臨着極端的寒冷,而他的裝備遠遠沒有我們這麼齊全。我想到最後一篇筆記。

“村長,你說這裡的11月底的天氣和現在這個時候相比,哪個要冷?”

“當然是11月了。”

“那就是說11月最冷了。”

“也不是,最冷的是12月中到一月中,現在這個時候不算冷了。”

村長說的不算什麼,這樣的天氣對於他們來說也的確不算什麼。

荒山野外,姚俊熙是靠怎樣的毅力和方法熬到11月下的?而過了那個時候他又會怎樣來度過更爲嚴寒的冬天?如果說姚俊熙在11月31日還活着,那接下來的極端寒冷時段他也不可能生存,而我又突然意識到我爲什麼一開始就用“如果”來假設呢?因爲11月31日那天姚俊熙還寫下筆記,他還活着,但我卻用了“如果”,是不是對於那個時候他還活着這個事實我也開始推翻了我之前的判斷,又或許是因爲我不相信他能在接下來的極端惡劣環境中生存兩三個月而自然映射到他在11月31日之前活着都是一種不可能?但那些日記是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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