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要!”蘇小小的語氣堅定:“我不喜歡我的丈夫會在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纔到我的房裡來,我不喜歡每次見他的時候,他的身旁會有別的解語花!我也不要我生的孩子會有許多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我助你恢復行走,提升武氣,太子殿下!只是因爲我想要一分正大光明的自由!”蘇小小把自己的想法終於全部說了出來。
“如果我不幫你!”蘇小小有些不忍再看宣承燁慘白的臉,她低下眼睛,有些恨自己的殘忍冷血,爲什麼要把這些赤裸裸的真相說給他聽:“我們本來是一條繩索上的螞蚱!如果我不幫你,你的太子位被廢黜,我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只有助你登上皇位,也許我能夠和你達成一筆交易!”
“交易?”宣承燁突然低聲重複了這兩個字,他的聲音沙啞,語調裡透出無限的冰寒:“用助我登基來換你的自由?”
“嗯!”蘇小小點點頭,心中竊喜宣承燁的機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好,只需要輕輕地一點拔,他就會明白你想要表達的意思。
宣承燁突然埋頭笑起來,他的雙肩顫抖着,伏在蘇小小的棉被裡笑得不亦樂乎:“哈哈!交易!你可想得真好!憑什麼我就要同意你的交易?我馬上就是皇帝!大齊的皇帝!你以爲你輕輕鬆鬆地說一句,這是一筆交易,我就會認爲這是一筆交易!”
他從棉被裡擡起頭來,臉上的神情彷彿刀刻一般冷冷地看着蘇小小:“愛妃,別做他想,我不會就這樣放你離開!自由!從我手裡得到!做夢!”
他伸出兩隻手指,突然鉗住蘇小小的下巴,逼着她直視自己!“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人嗎?我是大齊的儲君,未來的皇帝,武氣十級的真命天子!而你,註定是我的妻子!我未來的皇后!我是不會放你自由!你想離開我,去到誰的身邊?承德?或是另有其人?”
他看着她,從她的黑眼珠裡看到了自己陰沉至極的臉色,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
“呵!呵!蘇小小我真是低估了你!和我做筆交易!你有什麼把握一定就能達成交易?”
宣承燁的臉俯下來,他突然猛地吻上了蘇小小的脣,這是一個予取予求的吻,毫無技巧,毫無愛憐!蘇小小掙扎起來,用力推拒着宣承燁的身體,他堅硬的胸膛彷彿一塊石板一樣壓在她的身體上,蘇小小的力量和他比起來,彷彿蚍蜉撼樹。
宣承燁彷彿無師自通,他用一隻手握住蘇小小的兩隻手腕向上一提,便將她和自己僅有阻隔完全消去。他以一種掌控一切地姿態,將蘇小小覆壓在自己身體下面,一雙鐵臂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裡。
“唔!不要!”蘇小小的呻吟和尖叫被他堵了回去,她用盡全力閉緊牙齒,他的舌頭卻靈活得宛如一條出洞的小龍,毫不留情地攻了進來!
“你真甜!”宣承燁突然擡起頭來,低聲說了一句話,又情不自禁般低下頭去,彷彿採擷最甜蜜的甘露一般,吮吸着蘇小小的脣瓣。
“啊!”蘇小小的頭腦裡彷彿爆開一束豔麗的煙花,一陣眩暈,有片刻失去了意識。
等她清醒過來,第一反應便是宣承燁違背了兩人之間的原則,他侵犯了自己,而且這種侵犯還在進行中!蘇小小隻覺得一股怒火衝上心頭,她猛地張開口,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宣承燁的舌頭出了血,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兩人脣齒間漫延!
過了片刻,他擡起頭來,一縷銀色的淫靡的絲線掛在脣角,他看着蘇小小,眸底幽深:“你就這麼介意我的吻?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你……想把你的脣和你的身體留給誰?”
宣承燁從蘇小小身上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又是難過又是失望,他低着頭看了一會兒拚命瑟縮在牀腳的蘇小小,突然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又紅又腫的脣角,眼底說不出的自責和傷痛!
他的手帶着一層薄繭,輕輕劃過蘇小小的嘴脣,那種觸覺,引得蘇小小渾身戰慄!“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只有離開我是不行的!”宣承燁凝視着她:“我不會放你離開我!只要我還活着!或者你還活着,這一天你就別想!”
“不!”他頓了頓:“即使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和我埋在一起!我會把你的骨灰和我的灰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開!”說完這些話,他大步邁出了蘇小小的臥房。
門外不知道是誰,被他陰沉的臉色所驚嚇,失手打翻了個什麼東西,發出咣一聲響。
過了片刻,臉色慘白的碧桃從門外走了進來,端着一盆水給蘇小小梳洗。
“小姐怎麼同太子爺鬧彆扭了?”碧桃說:“其實太子爺對小姐真的很上心啊!這幾天小姐昏迷不醒,太子爺只要上朝回來,便會陪伴在小姐的牀前。晚上他也要親自照看小姐!”
碧桃指了指牀前的一張貴妃榻:“他夜裡就睡在這張榻上,說是要讓小姐一醒來就能看到他!”那張榻既窄且短,高大的宣承燁睡在上面,只怕連個翻身的地方都沒有。
“小姐昏迷了有好幾天了,太子天天晚上都睡在這榻上,有幾次半夜裡小姐魘着,我奔進來的時候,太子爺都在小姐牀旁!”
碧桃回想起這幾日宣承燁照顧蘇小小的情形,眼底俱是羨慕,那可真是細緻入微,體貼無比。莫說那是高貴無比的太子爺,就算只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也未必能有如此的真心相對
“小姐,碧桃雖然是個下人,但是太子爺愛護小姐的一顆真心,碧桃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蘇小小聽着碧桃的話,臉上的神色淡淡,彷彿在聽着別人的故事一般毫不動容。
蘇小小是個認死理而倔強的人,她前生今生的信條之一,便是不自由,毋寧死;還有一條便是,天下男人,負悻薄情者大半,而不負悻薄情者,多半已是別人的老公。
宣承燁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肯放開自己, 這讓蘇小小的計劃落空。
從穿越過來後,蘇小小便在一直在盤算着讓自己過完自由自在的一生。她一直以爲憑藉着醫術,她和宣承燁達成同盟,她助他登上帝位,他放她自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想到他的目標達成,卻反悔,不肯放了她。
這讓蘇小小覺得又是挫敗又是失望,她一時半會兒失了目標,懶懶地靠在牀上發起呆來。
“小姐餓了吧!”碧桃說:“小廚房裡今天做了小姐最愛吃的菜,您現在要用點嗎?”
蘇小小點點頭,她昏迷不醒這麼久,一直沒有正經吃過東西,雖然剛纔和宣承燁鬧得很不愉快,但是她的身體畢竟年輕着呢,現在腹中一陣空鳴,感覺飢腸轆轆。,碧桃飛速地出去,命令小丫頭布上菜來,原本以爲宣承燁會在這裡用餐,所以準備了兩雙碗筷,菜餚也特別豐盛。
沒有想到最後兩位主子居然鬧得如此之不愉快,宣承燁還拂袖而去,這樣的結局真是讓碧桃沒有想到。
蘇小小從牀上坐起身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她想下地,雙腿卻軟得象踩在棉花之上。
無奈之下,只得讓碧桃在牀上架起一張小几,選了些清淡的菜餚,端了過來,蘇小小就這樣吃了醒來後的第一頓晚飯。
吃完飯,碧桃又呈上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說是御醫院首座李時辰專門給小小調理身體所用。
蘇小小聞着那苦澀的藥味就不想喝,她搖搖頭,命令碧桃把那碗藥端出去倒掉!
“可是小姐,太子殿下說您必須得把這碗藥給喝下去,不然的話,那個奴才倒掉的,他就杖那奴才三十!”碧桃的臉上顯出爲難的神情!蘇小小接過藥碗:“若是我倒的呢?”
碧桃還沒來得及開口,金魄從門外走了進來:“太子妃,您就別讓碧桃爲難了!太子殿下有令,若是太子妃倒了藥,便讓膳房的人一直熬藥,太子妃倒一碗,他們就熬一碗,倒十碗,他們就得熬出十碗來,總之得讓太子妃喝了這藥!”
蘇小小目光一轉,只見金魄身上穿着的已經是御前帶刀侍衛的飛魚服,而沒有再穿暗衛的黑色箭袖服,便明白過來,金魄終於算是熬出了頭,看來因爲護衛宣承燁有功,現在已經御前帶刀侍衛的身份。
“金魄!恭喜你啊!”蘇小小看着他,從前穿着暗衛黑衣的金魄給人一種面目模糊的感覺,彷彿影子一般,讓人看起來朦朦朧朧。但是今天他穿着淡青色的飛魚服,頭頂戴着冠,看起來英姿煥發,倒也算得上型男一枚。
金魄向着蘇小小行了個大禮,說:“太子妃殿下,金魄今天來見您,實在是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說給您聽!”
“請講!”蘇小小一口將碗裡的苦藥汁喝了下去,又從碧桃的手裡拿了塊蜜餞放進口中,纔算是勉強壓制住胃裡往上翻騰的感覺。
“實不相瞞,金魄此次前來瑞雪殿,實在是傳達太子殿下的口諭!將您禁足於瑞雪殿中!”
“什麼?”這句話一說出來,碧桃的臉色大變:“太子殿下怎麼能這樣?我家小姐現在身體虛弱,禁足在瑞雪殿裡,她……”
蘇小小擺擺手,制止了碧桃的話:“太子殿下禁足我,也算是爲了我好吧!禁足的話,不是更加有利於身體的恢復?”
金魄看了蘇小小一眼,眼神裡眸光深深:“金魄跟隨太子多年,太子對您是十足十的不同!他現在登基在即,太子妃又何苦和皇后之位過不去呢?”
蘇小小冷冷一笑:“你家主子對我是不同,可是再不同,也不過是想禁足的時候便禁足,想逗着玩的時候就逗着玩玩兒罷了!“金魄,你看籠中的鳥兒雖然食物無憂,可有在林間自由飛翔的鳥兒來得快活?你家主子現在是禁了我足,也許將來某一天,因爲我這隻鳥兒不夠聽話,或是唱的歌兒不夠好聽,便砍了我的頭,也說不一定!”
蘇小小擡起頭來,仰望着窗外的樹影:“金魄,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本林中鳥,奈何囚籠中!他禁足我也罷,不禁足我也罷,這牢籠一日不破,我便一日不得快活!若這便是他想要的,那就隨他吧!”
金魄低下頭,不敢看蘇小小臉上哀怨的表情,依然向蘇小小行了個禮,緩緩退出大殿。